秋雨綿綿,落在石橋小街之間。
持著油紙傘穿過街邊屋檐,身旁是清澈雨簾,偶有佳人步搖微顫迎面走過,點點幽香襲來,帶著幾分江南女子的靦腆,瞧上一眼便會臉頰微紅頷首,側身避讓,投來個羞嗔的眼神。
置身于此,和血與火相交的睦洲完全是兩個世界,甚至讓人忽視了睦洲僅僅就在兩百里外。
在小客棧外收起雨傘,靠在店門旁的角落,店小二熱情接待,躬身抬手示意客官坐下。
“來找人。”
曹華隨口說了句話后,便腳步輕緩上了二樓,推開了臨街客房的雕花木門。
身著湛藍褶裙、青花上衣的小婦人站在窗口,銖釵點綴青絲,紅唇晶瑩細潤,從里到外都透風風韻韻,曲線曼妙的腰兒著充滿張力的下圍,薄唇輕咬透出了內心的局促不安。
聽見聲響,小婦人轉過身來,雙手放在胸前退后了一步,卻忘了站在窗口無路可退,只能左右瞄了眼,又擺出嚴肅的面容,想要壓下內心的紊亂。
曹華走到床邊大馬金刀坐下,抬手勾了勾。
小婦人身子微微一緊,微不可聞的跺了跺繡鞋,一絲紅暈從蔥白脖頸升起,漸漸染到了精心點綴的雙頰上。
“我就不!”
小婦人略顯抗拒的聲音,被細細密密的雨聲掩蓋。
“過來。”
曹華手指輕輕摩挲,露出了個不容拒絕的眼神。
小婦人抿了抿嘴,清水雙眸霧蒙蒙的,宛若黑水銀般晶瑩剔透,帶著幾分委屈與無奈。
吱呀——
撐桿取下,不大的窗戶關上了,雨聲小了幾分,屋里更顯幽靜。
小婦人背對著,將撐桿放在窗臺上,遲遲不愿轉頭,耳根緋紅,手兒局促不安的疊在腰間,呼吸不太穩。
“三....二....”
“好啦好啦...”
磨磨蹭蹭的腳步,踩在地板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小婦人滿含怨念,走到駝色幔帳旁邊,咬著下唇打量幾眼,又慢吞吞的蹲下,仰起了如玉臉頰。
睫毛輕顫,眉目如畫。
曹華抬手勾了勾她的下巴,順著絲滑的臉頰輕撫,直到耳根,手指探入發髻之間,輕輕往這邊拉了些。
小婦人臉上帶著幾分抗拒,又無可奈何,眼睛撇向駝色的幔帳,手兒伸了過來,輕柔緩慢的解開腰間玉帶,始終咬著紅唇,動作磨磨蹭蹭。
“呵呵...”
曹華雙手撐在身后,頗有耐心的打量著她的側臉,不急不緩。
把沾了些雨水的白袍疊好放在了床頭凳子上,小婦人遲疑許久,才解開了湛藍的百褶裙和青花上衣,然后坐在了面前,取下頭上花簪放在床邊,撩起了從垂在肩頭的長發,俯身紅唇微啟,雙唇相合,眸子卻帶著幾分怨意瞧著。
曹華輕撫順滑的發絲和耳垂,換了幾聲不情愿的‘嗚嗚’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抬手在臀兒上拍了下,傳出輕聲脆響。
小婦人滿不情愿的起身,擦了擦晶潤紅唇,繡鞋輕踢了下。
曹華抱著后腦勺躺下,眼神玩味。
小婦人眼中滿是惱火,抬手解開幔帳系繩。
光線暗了幾分,繡床微微沉了下,有些份量的身段便騎在了腰間,一團火熱的柔軟包裹的嚴嚴實實....
余韻未盡,香膩猶存。
窗外雨聲不止,屋里風浪已停。
曹華靠在墻上,拿著花簪在五指間旋轉。
祝曲妃系上衣衫的布扣,抵著頭坐在床邊,眼中依舊淚光瑩瑩:
“你就不是個東西,回來便欺負人,虧的我還擔心你和怡君在睦洲出事,早知道我就趁你不在杭州偷偷跑了,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
“我安排人盯著,你一輩子都跑不掉。”
祝曲妃拿起扔在旁邊的虎頭牌砸向了曹華胸口,卻被輕而易舉接住了。
“你有完沒完?你答應過我,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我?我都不和你計較了,也不要你什么東西,就想一個人過日子,你都不答應,你是不是非得逼死我?”
“我不讓你死,你就死不了。”
“你——”
祝曲妃瞪著眸子盯了半天,最終也只能伸出手:
“把簪子還我。”
曹華勾了勾嘴角,起身湊到跟前。
祝曲妃身子一顫,抿了抿嘴唇,望向外面一言不發了。
曹華在她唇邊輕點了一下,撩起了垂下的長發,輕柔挽起盤好,將花簪插在發髻之間:
“別哭啦,郎情妾意弄的跟用強一樣,多沒意思。”
“誰跟你郎情妾意?我早都不喜歡你了,從你逼我那天開始,我就不喜歡你了。以前的人狠話不多的小郎君早死了,你就是個色胚無賴。”
“嗯.....反正沒啥區別,就當我用強好了,你也反抗不了,想開點。”
“我呸——”
祝曲妃晃了晃頭發,雙手放在膝上,話語飽含怨念:
“吃著碗里望著鍋里,我一個女人家,手心手背都是肉,既不能虧待這個,又不能虧待那個,夾在中間里外不是人,劃清界限你又不讓,你到底想做甚?”
“誰讓你膽大包天對我用強的?我可是負責的男人,木已成舟就得負責到底。”
“我不要你負責。”
祝曲妃抓住曹華的手壓下去,帶著幾分氣惱。
“這是我的事兒,可不是你能決定的。”曹華環住她的脖子,略顯調侃:“再說了,我真不搭理你,你準得恨我。圣人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則不遜遠則怨’,我夾在中間也里外不是人,干脆就不當人了。”
祝曲妃拍開肩膀上的手:“我就是這樣的脾氣,你一個大男人,讓我恨一下怎么啦?”
曹華無言以對。
屋里沉默了片刻。祝曲妃一向話癆,終究先憋不住,琢磨許久,又小聲道:
“要不....以后怡君發現了,你就說你對我用了強?我沒辦法才委身與你,絕不是我自愿的。”
曹華眉頭一皺:“這怎么行?”
祝曲妃又惱火起來了,用手肘頂了下:“就算是我一時沖動,我也是個女人,你就不能讓著我點?”
曹華嘆了口氣:“好好好,隨你。”
祝曲妃總算溫柔了幾分,認真開始編故事:
“你就說在祁安縣的時候,我被賊人偷襲身負重傷難以動彈,你色心大動乘機下手,我沒法反抗哭著求你,你不聽....”
“嗯....我要下手,不用等你受傷....”
“....總得有個動機不是?我就是看你沒法動彈才...才那啥....”
“我那是不想動彈,只要清醒著,能說話就能咬舌頭,怎么可能反抗不了。”
祝曲妃雙眼微瞇,坐直了身子,狐疑看著曹華:“你當時能動彈?”
曹華挑了挑眉毛:“不能動彈還能那啥,你當我是超人?”
祝曲妃娥眉一豎:“那當時你為什不反抗?”
“我為什么要反抗?你自己亂來,還怨我?”
“你——”
祝曲妃臉色通紅,抬起手來作勢欲打,只可惜半天都沒落下去,偏過頭冷聲道:
“你既然能動,那就不是我一個人的錯,是我們倆茍且,你也有責任。”
“所以我負責,沒毛病吧?”
把自己給繞進去的祝曲妃,愣了半天,硬是沒能找到反駁的話語。
“行啦,今朝有酒今朝醉,別想那么多。外面雨大時間尚早,晚些再回去....”
“...哎呀—你....你就不怕累死?”
“....祝姑娘,我‘京都泰迪’...不對,‘京都太歲’的體格無人不知,豈會累死在你身上。”
“泰迪是個什么東西?”
“....嗯....一種很猛的小動物....”
“哦....那我以后叫你‘小泰迪’?”
“嘶——...還是‘小郎君’好聽些....”
“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