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瑜腿被抓住的瞬間臉色驟變,他已經看出方七佛的目標是曹華,對朱勔沒有殺心。曹華若賴在跟前不走,必然威脅到朱勔的安危。
柳瑜毫不遲疑的便是回手一刀,劈向了曹華的脖子。已經翻出窗子,身在半空沒人看到,事后賴在賊人身上即可。
只是柳瑜沒想到,回頭驚鴻一撇,方才還醉醺醺的曹太歲,嘴角竟然帶著個詭異的笑容。
柳瑜還沒反應過來,一只手便如游蛇般攀上了他的脖子,‘咔—’的一聲輕響后,便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朱勔長年養尊處優,從三樓窗口跳下,除了驚呼根本顧不得其他。曹華在空中抓住了朱勔的衣領,便落入了漆黑湖水之中。
在樓下眾人的眼中,只看到三個人率先跳出了酒樓,緊接著后面又跳出來一堆人,下餃子般落入了西湖,至于浮起來幾個,根本沒人注意。
從三樓摔入水面,沖擊力并不小。
曹華落水后便朝著斷橋方向游去,后面便是‘撲通撲通’的落水聲不停。
朱勔被摔得七葷八素,從水里浮起來發現柳瑜不見了,身邊只剩下曹華,便如同救命稻草般抓住了曹華的胳膊,顫聲道:
“曹都督救我!”
方七佛等人緊隨其后落水,因為下方的護衛極多,也沒發現少了個柳瑜,機會稍縱即逝,奮力朝著不遠處的曹華追去。
于是乎,晚上在西子湖畔賞景的游客,就看到了壯觀的一幕。數百人跳入湖中,最前頭是兩個在一起的,后面跟著十余個黑衣人,再往后就是數不清的護衛。
曹華帶著朱勔奮力往前游,速度并不比一個人慢,哪里還有方才站不穩的模樣,幾乎一眨眼就拉出了極遠的距離。
方七佛等人跟在后面,為了防止曹華向岸邊靠,彼此散開圍堵。
謝怡君則心急如焚,尋思著如何在眼皮子地上殺了朱勔,又不牽扯到曹華身上。
事情雖然出乎曹華的預料,可好在事先準備了后手,本來是準備圍殺方七佛等人的,此時倒是派上了用場。
曹華迅速游向了西湖邊的一個小樹林,寒兒已經站在了岸邊,瞧見曹華過來后便做了個手勢。
曹華手腳麻利的上了岸,便提著朱勔狂奔鉆入樹林。
黑羽衛讓開道路把人放過去,便悍然沖殺而出,砍殺剛剛上岸的方七佛等人。
方七佛已經看到了岸邊有人,知曉今晚刺殺已經失敗,想要脫身只能走這里遁入山林,沒有半點猶豫便和黑羽衛廝殺在一起,從追殺轉為了突圍。
謝怡君也沖上的岸,不過蒙面的紗巾好像被湖水沖掉了,嘴上還喊著:“曹賊受死!”生怕黑羽衛聽不見。
李百仁等一愣,瞧見寒兒使了個眼色,便心領神會,象征性招架了幾下,就被謝怡君沖了過去。
方七佛等人可沒這待遇,一時間被拖住了腳步,只能沉聲道:
“怡君,先殺曹華,朱勔留著有用。”
謝怡君根本就沒回應,飛身沖入樹林之間....
曹華帶著朱勔上了岸,在樹林里跑到個僻靜地,就停下了腳步。
朱勔上岸后看到黑羽衛,便知曉逃出生天,此時也松了口氣,腿還有些發抖,臉色鐵青的怒斥:
“真是膽大包天,竟敢當眾刺殺本官,今日若非曹都督在....”
“呵呵——”
曹華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膀上,隨意找了塊石頭坐下,上下打量著朱勔。
冷峻雙眼沒有半點方才的恭維或者客氣,不帶絲毫感情,如同看待一個死人。
朱勔能在江南只手遮天,自然不是泛泛之輩,瞧見曹華的臉色,便心中一沉:
“曹都督為何停步?若是賊人追上來...”
曹華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朱勔先走。
朱勔剛剛恢復少許的臉色,又慢慢黑了下來,帶著幾分僵硬。
周邊還有賊子的喊殺聲,他獨自離開,若是撞上一個就是必死的局面,那里敢擅自離開。
可瞧見曹華的表情,朱勔心中有些不安,咬了咬牙,便轉身朝側方的湖邊跑去,想和岸邊沖過來的護衛會和。
只可惜朱勔剛在樹林中走出幾步,一桿長槍便釘在了樹上,謝怡君出現在了前面。
朱勔臉色大變,急步后退到了曹華身邊,沉聲道:
“曹都督,你我即便有所恩怨,也能坐下來解決,今天還請都督擋住此逆賊。”
曹華坐在石頭上,抬了抬眉毛:
“你當年陷害蘇家巧取田產,害的人家家破人亡,真以為我不知道?”
朱勔渾身一震,頓時明白了今天的刺殺,是曹華安排的。
他猛的轉過身來,不可思議的抬手指著曹華:“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下手,你可知殺了我,你會是什么下場?”
“反賊殺的你,可不是我殺的,冤有頭債有主,別亂指人。”
朱勔臉色鐵青,還想再怒罵幾句,便聽到‘擦——’的一聲悶響,胸口冰涼。
低頭看去,槍尖自胸口透出,又利落的拔了出去,鮮血噴涌染紅了衣襟。
朱勔渾身抽搐,滿眼不可思議,又望向曹華,帶著幾分不解:
“你殺我...有什么好處?你瘋了!你想造反不成?”
喉嚨里全是血沫,瀕死之際反而沒了恐懼,只剩下發自骨髓的憤怒。
曹華根本沒有和死人多費口舌的習慣,眼神平靜看著朱勔倒下后,才站起身檢查了下脈搏,已經死透了。
謝怡君站在不遠處,手上拿著滴血的長槍。手刃了禍害江南百姓十余年的奸賊,謝怡君表情未變,手卻有點發抖,是激動而帶來的。
或許是覺得殺的太容易,謝怡君抿了抿嘴,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曹華走到跟前,抬手把謝怡君拉過來,整理著因為落水有些凌亂的秀發:
“明天,你殺了朱勔的消息便傳遠傳天南地北,估計得有不少人跑去投奔西蜀。你立下這么一件大功,寨子里肯定對你更加尊敬.......今天過后杭州肯定會戒嚴,你先在你師父哪兒躲些日子,等風聲壓下去再離開,回去后接了陳松的位置,然后安穩發育不要浪。”
謝怡君這次倒是沒躲,而是看著曹華的眼睛,點了點頭:
“好,那你今天怎么解釋?”
曹華略顯無奈的嘆口氣,蠻橫的摟住了謝怡君,上下其手,又親又啃。
突如其來,動作放肆,就和幾年沒見過女人的老色胚似的。
謝怡君愣了下,雖然有些難為情,可第一次沒有躲避反抗,而是注意著后方動向,任由曹華輕薄。
曹華忙活了半天,見謝怡君沒反應,有些莫名其妙的抬頭:
“愣著做甚?你打我啊!”
“啊?...哦...”
謝怡君這才反應過來,用拳頭在曹華的身上砸了下,明顯不忍心,和貓抓似的。
曹華頗為無奈,想了想,猛地探手抓住謝怡君的衣領,用力的一扯,便是‘撕拉’一聲脆響。
夜行衣本就貼身,只有薄薄的一層,這一撕便中門大開,彈出兩團不可描述的物件。
謝怡君猝不及防,還有幾分茫然,愣在了當場。
曹華挑了挑眉毛,抬手頗有興致的在凸起上揪了下,松開指尖,又彈出顫顫巍巍的漣漪。
“嗯,彈性不錯。”
強烈的沖擊讓謝怡君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差點尖叫出聲,羞惱憤怒之下,抬起一腳就踹在了曹華身上,慌亂的合上碎裂的衣裙。
曹華摔在地上悶咳了兩聲,嘴角依舊帶著笑意,擺了擺手。
謝怡君又氣又惱,臉兒紅的要滴出血來,惡狠狠瞪了曹華一眼,才急慌慌往山林跑去...
不久后,方七佛怕被合圍奪路而逃,只留下幾具嘍啰的尸體。
趕過來的虎捷軍和諸多衙役,在山林中發現了渾身浴血吃力往外爬的曹華。
曹華重傷之下,依舊抱著朱勔的尸首不肯放,見到趙霆張秉等人,第一句話就是顫巍巍的一聲:
“朱公,曹某無能,對不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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