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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寒兒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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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公公,和你聊了什么?”

  聽見這句話明顯不客氣的話,曹華雙目微凝,明顯有些不悅。

  本就面容冷傲,這個瞇眼的動作略顯陰森。

  趙天洛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卻硬是壓下心頭恐懼,盯著那雙眼睛認真道:

  “你答應過我,不再禍亂大宋朝堂濫殺無辜,所以...所以我得知道你們聊了什么。”

  薛九全是閹黨魁首,縱橫一身殺人無數,年輕時兇名不下于曹華,‘夜間天子’的名頭,可不只是說說。

  經過這么久的接觸,趙天洛覺得曹華有點底線,但薛九全是閹人,根本沒有半點婦人之仁,所以薛九全專程過來找曹華聊的內容,她得知道。

  曹華沒想到是為了這個,雖然覺得別捏,但還是按照約定點了點頭:

  “放心,今天義父過來,只是囑咐我小心朝堂上一些有窺視之心的人。”

  “就這些?”

  趙天洛眼神專注,仔細盯著那雙讓人望而生畏的眸子,想看出有沒有說假話。

  曹華輕笑道:“還有讓我留個香火,不要管你樂不樂意。”

  “....留個香火?”

  趙天洛水潤臉頰顯出幾分茫然,反應過來后,認真的表情頓時慌了。

  臉蛋兒直紅到脖子根,她連忙退后了一步,緊張道:“你..你怎么說?”

  “我自然答應,還能怎么說?”

  曹華略顯無奈,覺得這妞兒有點傻,他怎么說重要嗎?怎么做才重要。

  趙太洛臉色更紅,眼神再也不敢盯著他,略顯局促的左顧右盼,小聲呢喃:

  “你...我還不想...相公...唉..”

  語無倫次。

  已經嫁為人婦,曹華真要她身子的話,她哪怕心中千般不愿,又能拿出什么借口?

  以死相逼顯然不可能,人都嫁了尋什么死,打又打不過,公主身份更是沒用,總不能讓護衛進來攔著,以曹華的武藝,也攔不住啊...

  念及此處,趙天洛眼中情緒百轉,忽然心中一動,聲若蚊吟的道:

  “我..我來月事兒了...”

  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也不知怎么才想出這個借口。

  趙天洛眼中涌現出羞憤,卻還是咬牙逼自己說了出來。

  以曹華的聽力,自然聽的清清楚楚,點頭道:“那就多喝點紅糖水,我先回房了。”

  “好...”

  趙天洛側身讓開道路,直到曹華真的走了出去,才暗暗松了口氣,連忙的將書房的門栓上了。

  看著書房里的燭火,她微微蹙眉,緩了片刻,才略顯奇怪的嘀咕:

  “多喝紅糖水...他連這些女兒家的事都知道....果然城府極深...”

  另一側,曹華院子的隔壁。

  清雅院落放著幾個草人,一排兵器架,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屋里也差不多,不大房間里堆滿了案卷,還有亂七八糟的武功秘籍。

  寒兒腰背筆直坐在書桌前,看著油燈愣愣出神。

  說起來,她比公主還大一歲,長年殺伐又身居高位,早已褪去了臉上的青澀。

  自幼學著公子那般喜怒不行與色,久而久之都成了習慣。

  她笑起來,其實有兩個小酒窩,不過小時候公子說笑起來鎮不住屬下后,她就沒笑過了。

  其實公子笑起來也很好看,不過被義父教訓一次‘笑起來鎮不住屬下后’,便有了‘一笑便殺人’的名聲。

  也就二月份過后,公子才變得隨和起來,寒兒尋思,應當是已經人間無敵,沒必要板著臉裝模作樣了。

  記事簿放在書桌上,上面記錄著公子平日里說過的各種話語,聽不懂的、覺得有道理、有深意的,全部都記在上面。

  自從被薛九全收養記事起,就開始記錄這些。

  本來的目的,是想超越這個更受義父寵愛的義兄,心里不服氣,想找弱點瑕疵向義父打小報告。

  結果隨著年齡增長,發現被甩的越來越遠。

  從幼年可以過招對練,到十歲出頭能接兩招,再到如今打趴下她都不用費力。

  她沒日沒夜的練武,身為女子幾乎超過了黑羽衛中所有好手,卻仍然被公子甩出老遠。

  最后便放棄了,開始學著公子的一言一行,想著有一天也能那般厲害。

  從記事起便在做這件事,記事簿有厚厚的十余本。

  今天晚上撐著夜色翻開,忽然發現...竟沒有一句話是記錄她自己的。

  略微回想,才記起從小到大,她根本沒有私事,為義父辦事、為公子辦事、為典魁司辦事,在這之間來回,占據了從小到大所有的時間。

  她生來便是如此,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

  可今天...

  “寒兒,你和華子都是孤兒,為父一手帶大。與華子比起來,你確實沒啥名聲,可放眼整個大宋,有那個女子比你更出息?....當然,胭脂虎那怪胎除外。

  如今你們都長大成人,為父本想以后再說,可時間容不得為父再為你鋪路。

  沒有家室背景,太子妃王妃你做不了,但當個側妃為父還是說得上話。

  你要是不樂意,就自己選一個,趁著為父還能動彈,給你安排....”

  這番話,是義父單獨對她說的。

  也是從小到大,薛九全唯一一次以父親的口氣和她說話。

  很溫暖。

  時至此刻,她才想起自個兒是個女子,光練武沒用,要嫁人的。

  而且,只要她想,進宮當妃子都不是不行。

  因為她爹,是大宋的夜間天子,她哥,是京都太歲。

  整個東京的年輕才俊,她可以隨便選,和選駙馬一樣,沒人敢不答應。

  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一個都看不上。

  畢竟,放眼整個大宋,能與公子比肩的年輕才俊,估計也只有那個蘇軾了。

  一個站在武夫的最頂端,一個站在才子的最頂端。

  但她自幼喜歡習武,不喜歡彎彎繞繞拐著彎罵人的書呆子,因此就沒得選了。

  “唉...”

  寒兒合上記事本,走到基本沒用過的梳妝臺前,借著油燈的拾掇起來。

  半晌后...

  寒兒臉色嚴肅,緩步來到綠珠玉堂居住的屋子。

  今天輪到玉堂守夜,屋里只剩下綠珠。

  天色以外,向來少言寡語內向的綠珠,已經縮在被子里睡著了。

  綠珠發育的早,身材不算胖,卻是天生肌理豐盈,鼓囊囊的看起來手感就很好。只可惜年齡尚小,沒有趙霏那般熟透了的女人味。

  此時平躺在被褥里,依然能看出鼓起的輪廓。

  寒兒低頭看了眼胸口,眉頭微蹙,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走到床邊,在被子鼓起的地方按了按。

  “呀——公子不要——”

  綠珠頓時驚醒,驚叫出聲,卻是閉眼不敢動彈,臉色緋紅,焦急呢喃:

  “公子...我..我...”

  寒兒低頭看去,枕頭旁邊還放著一根簪子,很久前公子順手送的。

  她輕咳一聲,提醒這被嚇懵了的小丫鬟。

  綠珠分辨出聲音,臉色頓時窘迫,比方才還要紅上幾分,聲若蚊吟:

  “寒兒姐...怎么是你...”

  不知為何,還帶著幾分失望。

  說著話,綠珠睜開眼睛,看清坐在床前的人影后,臉唰的煞白:

  “鬼啊!公子救命——嗚嗚——”

  寒兒用力捂住綠珠的嘴,滿眼惱火。

  “綠珠,怎么了?”

  遠處,傳來公子的詢問,還有起床的動靜。

  寒兒頓時焦急,連忙眼神威脅。

  綠珠帶著幾分嬰兒肥的臉蛋全是驚恐,嚇的眼淚汪汪,卻也只能開口:“公子...我沒事..做噩夢...”

  “哦...早點睡....”公子的聲音再度傳來。

  寒兒松了口氣,冷眼望著綠珠,水粉擦的太多看起來雪白如紙,薄唇卻是紅彤彤的,看起來十分陰森。

  綠珠眼淚汪汪,呼吸急促,小聲嘀咕:“寒兒姐,你大晚上扮鬼做甚?”

  “我...算了...”

  寒兒最終還是啥都沒說,無聲無息的走回了屋子,打了盆清水,把臉洗的干干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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