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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十寶堂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逍遙小都督

  鑼鼓喧天,彩旗招展。

  號稱裝著滿城春色的茗樓對面,一棟兩層樓閣掛滿了條幅,上面書寫‘周邦彥賀十寶堂開業大吉’‘尉遲虎賀十寶堂開業大吉’等等,加上東京四大才子,幾乎京城中有名的文人都留下了的墨寶。

  豪擲六萬兩白銀賑災,加上謫仙人般的文采,能有這么大排面不稀奇,沈大小姐端著紅布和毛筆挨家挨戶索要,基本上都給個面子。

  清晨時分,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好。

  三十號潑皮一水兒的黑色長袍,頭戴軟帽,整整齊齊站在鋪子兩旁。這次的店門很大,終于不用站的那么擁擠,彼此之間還放上了花籃。

  黃海依舊充當司儀,站在臺子上拿著紙條大聲念叨:“各位小姐,各位夫人,大家早上好,小的黃海,又和大家見面了...”

  萬寶樓幾個伙計也過來助陣,四處招呼著熟客,端茶倒水安排夫人小姐們就坐。

  鋪子里面,身著水云長裙的蘇香凝站在柜臺后面,茫然無措的握著小手,明明是鋪子的大掌柜,此時卻根本不知道該干嘛。

  這些天在百寶齋中,她也前前后后學了很久,怎么待人接物都看在眼里,算賬什么的也爛熟于心。本以為十寶堂開業后能應付的游刃有余,可真到了這個時候,才發現啥都不會。

  開了一段時間豆花鋪子,待人接物基本上沒問題,可豆花攤子接待的是市井小民,而珠寶鋪開業過來捧場的,沒個才子身份都不好意思進門,有些她在茗樓時還經常遇見,這讓人怎么去接待。

  看著大廳門口的沈雨,雖然身材嬌小像個丫頭,但長袖善舞舉止大方,這本事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學會。

  蘇香凝站了一會,覺得蹲在這里當個花瓶也不對,便打起精神,走到大廳中,隨便找了個看起來和善的小姐,開始介紹起自家鋪子的首飾。

  按照學來的話術嘰里呱啦說了一堆,自我感覺良好,可惜明顯挑錯了目標,才十四歲的女娃那里敢自作主張買價值百兩的簪子。

  不過...好歹把學的話說完了。

  蘇香凝頗為滿足,很想送一只簪子給這個小姑娘,可曹華說過做生意不是開善堂千萬不能心軟,宰人和被宰只在一念之間。

  她牢記這些語錄,又開始挑選下一個目標,掃了一圈,好像都是蘇公子所說的‘硬骨頭’不好啃,茗樓的姐妹更是不好意思開口,畢竟賣東西給相識的人總覺得過意不去。

  找來找去,忽然在人群中發現了個帶著幾分書卷氣的女子,她曾經見過幾次,一眼便認出是御史陳清秋的獨女陳靖柳。

  蘇香凝知道陳靖柳與曹華有些關系,表情微微變了一下。

  略微思索,她還是含笑上前盈盈一禮:“陳姑娘,歡迎大駕光臨,來看首飾?”

  陳靖柳正打量著新鋪子的形形色色,聞言轉過頭來,發現是個婉柔如水的美人,不禁微微蹙眉。

  大門外,宋長秋和劉老四一拍額頭,驚的是肝膽俱裂。

  完了,小心翼翼防了這么久,還是讓大房撞上了小狐貍。

  倆姑奶奶要是當場吵起來,他們這些當小弟的幫誰都是死,事后估計還得下身一寒進宮伺候娘娘。

  這可咋辦,曹公后院要起火了啊!

  鋪子里人影密集。

  陳靖柳經常路過,但并不認識蘇香凝,上下打量:“姑娘是?”

  “小女子蘇香凝,是這家鋪子的東家,嗯...其實也不算東家...”

  蘇香凝溫婉一笑。

  陳靖柳點了點頭,目光不知為何,下意識停留在的女子的身后飽滿渾圓的地方,掃了一眼察覺不對,又急忙撇開,平靜道:“恭喜,對了..你和蘇大才子,是什么關系?”

  “啊?”蘇香凝一愣,旋即笑容帶著幾分羞澀:“沒關系啦,都是外人瞎說的,蘇公子..嗯,蘇公子身家清貧只能和夫人相依為命,為了讓夫人過好些,努力掙下這么大一份家業...”

  絮絮叨叨,都快把曹華說成了當代男子楷模。

  睜眼說瞎話,蘇香凝表情古怪。

  陳靖柳‘深知’曹賊本性,臉色同樣十分古怪,看著面前可憐女子,輕聲道:“他...算了,你可莫要輕易被人騙了。”

  這算是心里話。

  蘇香凝遲疑少許,微微低頭:“蘇公子...是好人的。”

  “是啊。”

  陳靖柳知道曹華若是沒有一身惡名得是多有魅力的男子,貌比潘安、家財萬貫、武藝通神、才氣通天,幾乎把男子能占的優點全占了,不過壞毛病也不少,喜歡欺負柔弱之人,她吃的苦頭可不少。

  “蘇小姐,你祖籍在那里?。”

  陳靖柳儀態端莊,拿著一只玉鐲打量,隨口詢問。

  蘇香凝柔聲道:“和蘇公子是同鄉,祖籍在杭州。”

  “同鄉?”

  陳靖柳眼睛微微一瞇,曹賊可是孤兒,自幼便呆在東京。

  蘇香凝靦腆一笑:“是啊,蘇公子說他祖籍杭州,上次蘇公子的夫人從江南安胎回來,還有幸見過一回。”

  “安胎?”

  陳靖柳這次倒是愣了下:“他還真有夫人?”

  蘇香凝略顯莫名:“是啊,萬寶樓的盒子后面,刻的便是蘇公子的夫人。”

  陳靖柳恍然大悟,她倒是見過受重傷的謝怡君,只是不知道名字罷了,估計也是曹賊信口胡謅的。

  “蘇妹子,你和蘇公子認識多久了?”

  “二月份認識,當時蘇公子在百寶齋看熱鬧,我不小心撞掉東西砸到蘇公子頭上...呵呵..蘇公子倒是沒生氣..”

  “你也砸過他腦袋?”

  “嗯?...”

  “沒什么,隨口一問。”

  ....

  兩人你來我往閑話家常,倒是顯得其樂融融。

  十寶外鑼鼓喧天,舞龍舞獅的隊伍來回穿行,本來請了幾個有名氣的歌姬撐場面,不過對面茗樓的李師師卻是盛裝打扮不親自來,這可把蘇香凝弄的頗為不好意思,又連忙跑上前接待。

  陳靖柳在大廳里轉了一圈,買了幾樣首飾捧場,便來到鋪子外,找到了躲在茶館里的劉四爺:“劉叔,你家公子去哪兒了?”

  劉四爺誠惶誠恐,連忙殷勤的站起來:“見過陳小姐,公子坐鎮暗處縱觀全局,小的才疏學淺,實在猜不透公子的謀劃。”

  說白了就是不知道。

  陳靖柳已經習慣這口氣,也不跟著一驚一乍,只是隨意點頭。

  今天沒去城外施粥,專門跑過來捧場,也是有其他小心思,既然沒見到也就罷了。她轉身便離開楊樓街。

  ----

  曹華此時正忙于安排接下來的行程,要去薄山湖一帶路程較遠,他現在也不知自己算不算高手,于是準備把高手都帶上,可京城也不能沒有人坐鎮,徐寧已經派去護送李綱,他只能讓鷹爪房的頭頭陸塵代管,帶著李百仁和寒兒出發。

  以前他出門辦事向來單人一劍千里獨行,因為輕功太好狗腿跑死都追不上,帶著人太浪費時間。

  這次帶這么多人寒兒還有些奇怪,不過他不說,小丫頭自然是不敢問。

  為了不驚動李彥,他只挑選了十名身手最好的虞候,加上李百仁寒兒,十二人都是頂尖高手。

  安排后這些事情,已經是下午時分。

  他喬裝打扮趕到楊樓街十寶堂,亂七八糟的慶賀已經撤去,只有李師師依舊兢兢業業的在里面彈曲,一些個捧場的風流才子在里面圍聚,看著尉遲大官人現場燒錢開‘黑盒’。

  蘇香凝本來是在接待,可換了個身份有些不適宜,謙卑也不是展現氣度也不是,總得來說就是不習慣。忙活一早上發現自己是個花瓶后,便退到了一邊看著,讓沈雨來接待這些貴人。

  曹華掩人耳目來到十寶堂的后方,掀開簾子叫喚了一聲:“蘇姑娘。”

  蘇香凝猛然回神,左右瞧了一眼,才鬼鬼祟祟的跑到后方的屋子里,這模樣,倒是像個偷情小媳婦。

  后面的房間上面掛了個小牌子寫著‘會議室’,這自然是他的手筆。旁邊還有‘經理’‘財務’等小牌子,蘇香凝雖然看不大懂但用處已經問清楚了。

  古色古香的房間內,裝飾簡約只放著兩個花瓶,一張黃梨木大桌子擺在正中,比睡得床都要大,起初蘇香凝還以為是睡房,還被他笑話過一次。

  此時他坐在桌子旁,靠著椅背抬手讓蘇香凝坐下:“蘇姑娘,我最近要離開一趟,回來已經是中秋,這些天你有什么不懂的便問沈雨,鋪子剛剛開業不能幫忙,實在是抱歉了。”

  蘇香凝在桌子旁邊坐下,水嫩臉頰上帶著幾分歉意:“該說抱歉的是我,蘇公子忙前忙后安排,我什么力都沒出,都不知該怎么感謝。”

  鋪子盤下來后便出了林封陽的事先,等緩過來鋪子就開業了,蘇香凝根本沒搞清楚目前的狀況,也不敢把自己當成老板。

  曹華見她客氣,便輕笑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不說這些客套話。”

  “啊?”

  蘇香凝表情一僵,看著面前的京都太歲,不知該如何回應。

  這個‘一家人’指的是一個集團的兄弟姐妹,但蘇香凝明顯會錯了意,猶豫許久,還是頷首呢喃道:“蘇公子...你..莫要亂說,小女子...高攀不起的..”

  曹華見狀莫名其妙,看著臉色古怪的蘇姑娘:“鋪子都開張了,有什么高攀不起,難不成你不樂意?”

  “我...”

  如此咄咄逼人逼她坦白,蘇香凝在椅子上坐立不安,不敢答應,也不敢不答應,猶豫許久,也只能小聲岔開話題:“蘇公子,您夫人...最近怎么樣?”

  突然問起這個,曹華倒是想起了還有個夫人,輕輕笑道:“還好吧。”

  “還好..吧?”

  蘇香凝眨了眨眼睛,想了想:“算日子應該快生了,公子出去可是為了此事?”

  “嗯...對。”

  曹華借驢下坡,順勢就找了個借口。正想繼續安排鋪子的事情,房間外忽然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蘇公子?”

  驚訝又欣喜,還帶著幾分難掩的激動。

  李師師的聲音。

  會議室就在大廳后方,工作區域只是掛著簾子并沒有房門,他轉過頭時,簾子已經被女子纖細的小手挑開了大半。

  他見狀大驚失色,哪怕戴盒絡腮胡子,以李師師的眼力肯定能認出他,‘蘇軾’和‘曹華’是一個人的消息要是傳出去,他生意可就黃了!估計還得面臨雪崩式的退貨。

  殺人滅口?

  不行不行,又不是京都太歲...

  蘇香凝本就與李師師熟識,聽見聲音便準備起身迎接。

  只是蘇香凝還未開口,便發現身旁的男人表情微變,猛然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直接把她按到了桌子上。

  “嗚...”

  蘇香凝滿眼茫然,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身體一沉,竟然被男人壓住了,絡腮胡子在眼中放大,紅唇也被一只大手捂住。

  胳膊在桌子上無助的搖了幾下,懸空的小腿前后晃蕩,帶起裙擺的陣陣漣漪。

  她杏眼圓瞪不可思議,錯愕之余還帶著幾分羞憤。

  曹太歲果然橫行霸道,這大白天的...是要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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