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一開始還疑惑杜林標為什么問這個,不過他很快想起來,按照這孫子的性格,可能別人讓他蹭了幾次任務,他就把那人當同伴了。
他無奈的擺擺手,不想理人。但是杜林標拉著他,他掙了兩次都沒能走成,最后只能很沒面子的直說:“放開。”
“抓到蘇格蘭的話……先別殺,把人給我吧。”杜林標無視了他的要求,提出自己的要求,“他只是沒能理解組織存在的意義,如果他能了解,說不定能被策反……”
爺爺用“你以為臥底都和你一樣好忽悠嗎”的復雜視線看了他一眼,想讓孫子清醒一點。
但這時,門口有人走進來,爺爺又把話咽回去了。
進來的是個一身西裝,留著中分,一副社畜打扮的男人。
他也是剛才坐在會議桌旁邊的一員。白石記得這人最近幾年爬升得很快,是朗姆一手提拔上來的。
中分男顯然也聽到了杜林標的話,他自信一笑,笑容里充斥著對自己工作的滿意:“沒那個必要。”
他剛才只是送人出門,此時又送完回到桌邊,準備處理沙發和茶杯上可能沾有的信息。
爺爺近幾年和朗姆不太對付,蹙眉看了一眼中分男,徑自離開。
雖然走了一個,但另外兩個年輕的聽眾還在看著他,中分男于是接著自己剛才的話說:
“我們已經有了更好用的‘釘子’。”
他邪魅一笑,邊說邊審視著杜林標:“說起來,你聽說蘇格蘭是臥底的時候,好像一點也不意外……你早就知道?”
白石默默看了他一眼,總感覺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過不了多久,就要有中分男的遇害三選一。
杜林標垂眼跟他對視,沒回答這個問題。
中分男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們一會兒,也沒再多說,專心掃尾。
前一陣,中分男和被他策反的警視廳高層約在杯戶城市飯店見面。
兩人談完事情,準備離開包廂的時候,一開門,正好遇到了喬裝過的蘇格蘭,和一個喬裝過而且記不清臉的人。
高層認識蘇格蘭,但他是因為被組織拿捏住了把柄,臥底當的有點不情愿,所以一開始沒說。
不過中分男作為一個優秀的情報工作者,很快看出了他態度的異常。
只可惜終于問出來的時候,蘇格蘭正好去了外地,那時他們沒能找到和蘇格蘭同行的另一個人,再加上蘇格蘭沒向警視廳提交類似的報告,可能他只看到了高層,沒看到包廂里的中分男,或者看了沒認出來……
總之,考慮到以往遇到的臥底們的嘴硬程度,中分男沒有打草驚蛇。
他只是聯系了出差地的分部盯住蘇格蘭,想等把那天和他同行的人找出來,然后兩人一起扣下,這樣才能放心。
然而始終沒能找到另一個人。
后來,快愁禿了的中分男在組織偶遇杜林標,才一下想起來,他們沒能認出蘇格蘭當時的搭檔,可能并不是因為那個人偽裝技巧太強,而是其他某些不可抗的原因。
……如果不是杜林標,他的工作量肯定能減少很多。
仗著有人撐腰就到處添亂的關系戶,tui。
“別再管這件事了。”兩人從會議室離開后,白石看向杜林標,“剛才那個遮擋很嚴實的大叔,可能是蘇格蘭那邊的高層——我是說他原本所屬機構的高層。”
從組織對中年人重視的態度來看,他職位不低,對組織的態度也還算服從。
不管他是被人脅迫,還是為利益折腰,一旦有這個人在,蘇格蘭也就沒了任何被策反的價值。
組織不會放過他,做賊心虛的高層也不可能讓他順利撤回警視廳。
白石之前閑得沒事干時,曾經想了幾個蘇格蘭身份暴露以后,能讓他順利脫離組織的舉措。
但是那都是以蘇格蘭的同伴會接應他為前提。
目前看來,警視廳靠不太住,波本所屬的警察廳或許能幫上點忙,但是以黑紅兩邊跳反的頻率,白石很懷疑警察廳也有那么幾個可疑高層。
而且波本跟他沒什么聯系,不會輕信來源不明的消息,說不定波本還要懷疑發消息的人是在以此試探他和蘇格蘭,進而展開觀望……就算沒有觀望的階段,波本也并非隨時隨刻都能和他警察廳的上線取得聯系,就算取得了聯系,把消息傳過去,公安也不是馬上就能飛過來……
等這么一套操作走完,大概只來得及給蘇格蘭立個碑。
比起渺茫的結果,這套操作帶來的麻煩也會特別多,不僅紅方會來試探接觸他,組織可能也會收到風聲。
白石其實不想冒險,但是看著Q版助手和杜林標,又有點猶豫,這兩人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尤其是Q版助手,雖然系統還沒加載到白石身上,但她似乎想鼓勵未來的員工提前實習。
不過很快,白石不用猶豫了。
——沒等他倆離開走廊,爺爺帶著幾個人去而復返,二話不說,一槍把還在走神的杜林標放倒,扛走。
這群人動作太快,等杜林標倒了,白石才看清他們拿的是麻醉槍。
倒是沒人來打他。
但是爺爺對他伸出了手:“手機和槍給我,你們先在家待幾天。”
雖然最近,爺爺和杜林標的關系有點緊張,但爺爺畢竟也是看著他長大的人,剛才杜林標一開口,老頭就覺得他想搞事。
所以按他的一貫作風,提前把麻煩扼殺在了萌芽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