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和杜林標雖然都在學校掛了名,也會去考試,但是平時并不去上學。爺爺覺得那是對時間的浪費。
他請來了各行各業的精英來當家教,所以兩人待在家里的時間格外多。
穿越前,白石開始的時候,網文界已經經歷了洗滌。主角不夠積極向上的作品大多都悄無聲息的沒了。
所以他看的故事里,主角基本都是好人,至少也要裝得像個好人,而聽著這些故事長大的杜林標,當然也難免受到影響,總想當一個了不得的大俠。
有一天,白石翻著那些奇怪的實驗書時,杜林標神神秘秘的過來,說他逮住了一個可疑的女仆,他懷疑那是對家派來竊取機密的奸細——盡管杜林標其實并不知道自己家有沒有對家。
杜林標沒驚動保鏢,因為如果保鏢插手,他就沒法那么順利的摻和進去。
白石沒想到爺爺那么嚴格的篩選,竟然還能讓可疑人員溜進來,當然,也不能排除是杜林標剛聽完間諜故事以后疑神疑鬼,所以冤枉了那個可憐的女仆。
這么想著,白石就跟他去看了看。
可疑女仆被杜林標鎖在了工具間。
兩個人打開門的時候,她正生無可戀的靠在墻角種蘑菇。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石感覺這房間濕度好像都比別處高,他懷疑如果把墻角的女仆拎起來,說不定真的能在她身后看見蘑菇。
雖然坐在地上,不過也能看出這位女仆體格嬌小。
白石一進門,她就警覺的轉過了頭,剛到肩膀的短發襯得她年紀很小,簡直像被非法拉來的童工。
“童工”臉上沒什么表情,眼里似乎有無機質的光。
但轉過頭時,她眼底細微的變化卻好像能訴說情緒。比如一看到白石,她眼神就微微一動,此刻看上去三分心虛,三分捉急,四分感慨,這精準的分區,怎么看怎么……
不太像人。
白石看了她兩眼,問杜林標:“為什么說她可疑?”
“我看到她偷翻后院的垃圾桶。”杜林標覺得自己的懷疑有理有據,“肯定是想通過里面的東西,判斷并推測我們的生活習慣、愛用的物品,甚至竊取頭發和指甲,方便對我們下咒。”
“……”垃圾桶?
在墻角種蘑菇的女仆直勾勾的看著白石,很輕的倒吸了一口氣,看那架勢像是想吐個泡泡。
杜林標很警覺的一把把白石撥到門外,同時從旁邊抓來一只托盤,擋在眼前,懷疑女仆是想吐毒針,或者吐個棗核之類的暗器來進行突然襲擊。
不過并沒有。
可疑的女仆只是猶豫了一下,最終什么都沒吐,而是抬起手,比劃著手語反駁:[我沒有]。
白石上輩子跟團獻愛心的時候,學過一點手語,雖然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簡單的語句他還是能讀懂。
杜林標則還沒掌握相關技能,不過他好歹看懂了這是手語。
他怔了一下:“啞巴?”顯然不能理解家里那么嚴格的用人制度,為什么會選個這樣的進來。
“豪門大戶。”背后傳來白石刻意壓低的聲音,“啞巴才能保密。”
“哦!”杜林標恍然大悟,突然感覺自己的家族好像很厲害。
“……我開玩笑的。”白石的確是順口一說,誰知杜林標竟然又信了。
白石還真怕要是不解釋清楚,面前這個正處在中二期的男同學會為了家族逼格把所有傭人都換成聾啞人,只好再編個正經一點的解釋:“大概只是爺爺又參加了什么權益保障活動,在幫人就業。”
“哦……”杜林標顯然還是更喜歡剛才那個解釋。
從理想到現實的落差讓他有點提不起勁。
等回過神,白石已經帶著女仆走了。
杜林標這才想起自己帶白石過來的目的——挖掘女仆古怪行動背后的真相。
他趕忙想去找人,但是才出走廊就被家教攔下,拖去訓練了。
白石的學習內容和杜林標不一樣,不會一起上課。
杜林標要多出很多鍛煉身體的時間,以及格斗課,白石不用,他學的東西比較偏向理論。
其實爺爺一開始對兩人一視同仁,但是很快,他和格斗教練都發現白石的身體素質是有極限的,而且那極限還特別低,怎么練,都只能到稍強一點的路人程度。
這實在很不正常,因為真·路人在經過訓練后,身手也會有質的提升,在這一點上,白石簡直和他們不像同一個物種。
爺爺一開始并不死心,畢竟白石在其他方面的天賦有目共睹,聰明的不像個小孩,這是能完美繼承他事業的后代人,怎么能在體格上還不如一個普通路人。
杜林標倒是沒覺得有問題,看著爺爺難看的臉色小聲嘀咕:“這不是很正常嗎,下凡歷劫肯定要有所限制,不然還能叫……”
“你閉嘴!”爺爺把很能叨叨的杜林標扔給教練,他親自教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小孫子。
努力了半個月,他收獲了一個半死不活的孫子,以及一份因為過度鍛煉而導致健康程度還不如以前的體檢報告。
爺爺沉默了好幾天,勉強認命了。他給白石加了一些槍械課,把格斗時間改成了其他課業——事已至此,反正怎么練也就那樣,還不如省出時間干別的。
所以在杜林標跟著教練揮灑汗水的時候,白石就可以假裝看資料,實際上窩在臥室沙發上吃零食。
他帶著被杜林標抓獲的神秘女仆進屋,反鎖上門,看了一會兒眼巴巴盯著他蛋糕的啞巴女仆:“系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女仆頭頂好像彈出了一個虛擬的[!],眼里好像也有受到驚嚇以后的電波哧溜劃過。
“……”看來應該是她。
竟然還活著啊。
白石覺得此處應該有久別重逢的喜悅,但是一想起眼前這人似乎翻過垃圾桶,他就不自覺的往后靠了一點:“你混的也太慘了吧。”
女仆還是沒什么表情。
但是因為眼里多了深沉的淚水,所以她看上去變成了“QQ”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