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律紀君看起來一點也不遵守紀律啊,白石頓覺自己形象被害……好吧,也不算被害,他本來就是這種形象。
籏本夏江調侃完,走到貼有她名牌的桌前,抱起一疊資料,轉身招呼白石:
“一起過去嗎?我壓的是只遲到十分鐘,如果我們現在出發,那我就贏啦。”
“好哦。”白石心想怪不得宮野明美那天一聽他說自己感冒,立刻就覺得他是在試圖逃課,還幫他打掩護。原來“自己”有不少遲到的前科。
白石不知道聽課該帶什么材料,幸好眼前擺著一個現成的例子,他便也有樣學樣的拿起自己桌上的資料,和籏本夏江一起前往教室。
這樣倒是省事,不用他一間一間找了。
廣田教授是踩著時間點進來的,一分不早一分不晚,無比守時。
看到這位須發皆白的老學者時,白石有些忐忑,擔心他突然提起“刀疤”“闌尾炎”之類的話題。
好在,對方的記性很對得起他的年紀,他果然如同宮野明美說的一樣,完全忘掉了白石曠課的事。
上課的過程乏善可陳,就是白石和籏本夏江各自念了自己的研究報告,然后其他人提問點評。
白石雖然專業知識基本為0,但照著紙讀,誰不會呢。雖然之后他對大家的提問一頭霧水,但教授和同學們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上輩子是學混,這次依舊被安排成了學渣,看來是沒有什么改頭換面的機會了。在籏本夏江和其他人有來有回的討論她自己的課題時,白石痛并快樂的流下了咸魚的淚水。
宮野明美今天又曠課了,從廣田教授關切的樣子來看,她的理由大概又是什么重病。
此時,除了白石,教室里還有廣田教授和其他五個同學。
白石對其中一位叫鈴木綾子的學姐有些印象。
主要是對她的姓有印象。
——雖然島國姓鈴木的人很多,但這里畢竟是名偵探世界,在這兒提到“鈴木”,不第一時間聯想到鈴木財團和鈴木園子,都顯得非常沒有牌面。
而有印象,就意味著那人不是接觸過兇案,就是將來要接觸兇案。
混在這個研究室里,白石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未來忙成狗的慘狀。
幾人中,籏本夏江和“白石律紀”最熟。
其他幾人都是前輩,只有他倆剛來半年,并肩處于食物鏈最底層。
今天下午一共有兩節課,課間休息時,廣田教授剛出門,籏本夏江就從她的小包里端出了便當盒和牙簽,咔擦咔擦的開始啃切好塊的水果。
啃到一半,她看著窗外的夕陽,忽然憂愁的嘆了口氣:“天黑的越來越早了啊……”
“是啊,畢竟夏至已經過了。”不過也不用擔心,馬上可能天又越黑越晚了。
白石應和完她,打了個困倦的呵欠,往后癱在椅背上,隨口問:“你怕黑?”
“律紀君,你好像只有記憶力深得老師精髓……”籏本夏江無奈的看了他一眼:
“不是怕黑,我不是告訴過你嘛,是我回家的路上,要經過那個……那個什么……”
“哪什么?”她后面的聲音太小了,白石聽不清,立刻選擇毫不猶豫的追問——“愛忘事”這個人真是太適合打聽消息了。
“就是那個啊!”籏本夏江看了看窗外,示意他附耳過來。
而后她用一種討論伏地魔似的驚悚語氣說:“那棟四丁目的古洋房!”
白石看著她怔住了。
倒不是被她的語氣嚇到。
而是籏本夏江話音一落,她頭頂,突然冒出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嘆號。
……居然這時候觸發了任務。
見白石仿佛有被驚到,籏本夏江滿意的退開一點,回憶道:
“好像是四五年前了吧,有一天我傍晚回家時,發現那棟老宅周圍拉著警戒線,后來才聽爺爺說,是那家的屋主被人砍死了。
“那是三口之家,男主人死后,他的遺孀和孩子匆匆搬走,房子就一直空著。后來,慘案一直沒破,孤獨的屋主化為冤魂,時常半夜在房中慘叫,很多人都聽到過他的聲音。
“也有人報警,但警方去探查后,每次的結論都是屋里沒人……”
籏本夏江的語速和語氣異常到位,聽得白石都有點后背發涼。
他不是很怕鬼故事,但前提是上輩子,他知道鬼故事是假的。
而到了這個世界,說不定還真就有個冤魂窩在里面徹夜嗷嗷叫。
當然,這想法不可能告訴籏本夏江。
白石不太自然的清清嗓子,“都是以訛傳訛,聲音大概是穿堂風導致的,你別亂想就沒事了。”
“不是的!不只是風,那里真的有鬼!”不知想到了什么,籏本夏江忽然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白石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她明明在給別人講鬼故事,倒是先把自己嚇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個女生臉色慘白的看著他,很認真的小聲說:“我也是靈異現象的目擊者!前兩天回家時,我親眼看到那棟古洋房的窗戶里,有一團鬼火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