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李維睜開眼睛，眼眶有些紅腫，目光呆滯。
大腦一片空白。
對醫院并不陌生的他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處境。
嘗試著動了動身體，一切正常。
李維第一時間開始尋找自己的手機。
在看到手機屏幕上出現的時間后，李維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草！”
李維忍不住低罵了一聲。
打開手機瀏覽器，李維懸在手機屏幕上的手指遲疑了片刻，卻始終沒有按下。
今天是4月14日。
也就是LPL春季賽決賽的日子。
李維完全沒想到自己這一暈暈了這么多天。
從時間來看，似乎應該是早上。
李維下意識的起身，同時找時間瞄了一眼自己的數據面板。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李維整個人都怔住了。
自己的各項基礎數據都出現了比較大的跌幅。
只不過和之前發病時的數據跌幅不同，這次跌幅的數據后方有一個括號，括號內是自己之前的正常數據。
同時最后一項涅槃（絕對零度）后面也出現了一個百分比狀態欄。
當前進度百分之10。
李維：？？？
正當他準備找系統問個清楚時，病房的門被推開。
李韜陰著臉走了進來，在看到坐在床上發呆的李維時，微微一愣，繼而臉上涌現出一抹喜色：“醒了？”
說著李韜快速來到李維旁邊坐下，上下打量著李維：“現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還好，沒什么問題。”
李維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代表著什么，但至少從自己正常活動來看和平常無異，而且大腦也頗為清醒。
“沒什么問題就好。”
李韜說著，又深深看了李維一眼，嘆了口氣。
李維嘴角蠕動了一下：“做檢查了？”
“嗯，那天你直接暈在了比賽舞臺上，還是劉教練上臺后和隊員們一起架下去的，按照之后采訪的隊員解釋，說你最近沒休息好，低血糖犯了，官博也有做出了解釋，算是在公關這邊搪塞了過去。”
李韜聲音較低，說到這，他沉吟了兩秒：“什么時候出現的癥狀？”
聽李韜這么一說，李維就知道了。
隊員暈倒，俱樂部不可能視若無睹，送醫院是最基本的。
漸凍癥需要查驗的東西比較多，檢查也比較繁瑣，但他躺倒了這么多天，除非該醫院沒有神內科，否則就算是效率再慢也出檢查結果了。
“世界賽左右吧。”
李維老老實實的回答。
“草，我就知道，你小子春季賽后半段像是吃了藥那么猛，說明個人實力是沒問題的，就是世界賽的時候掉鏈子了對不對？”
李韜一掀眉毛站起身來：“我特么就知道有貓膩，之前還以為你丫演我來著。”
紙是包不住火的。
職業的道路也不可能一帆風順。
這一點從第一次使用充能膠囊的時候李維就有預料到過。
當時的后遺癥有，但是不太明顯。
但李維總覺得，這充能膠囊有點透支自己的意思，雖然從一開始第一次使用到現在，沒有出現其他損傷自己的副作用，但自身原本平穩的病情的確是會因為充能膠囊的刺激而產生變化。
這次決賽連續兩場比賽，一共使用了4枚充能膠囊，對身體巨大的負荷直接導致病情復發。
只是這次復發比李維想象中的嚴重很多。
“都誰知道了？”
李維遲疑了一下，問道。
“誰知道？我知道，老板知道，目前沒別人了。”
李韜翻了翻白眼。
“那還好啊，隊員們都不知道就行。”
李維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還好？我的哥哥哎，你是不是在開玩笑，如果只是我知道的話那就還好，但老板知道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李韜跳起腳來：“大哥你得病這么久，該不會不清楚漸凍癥對職業選手來說意味著什么吧？如果你稍微有所了解的話，應該也知道奇職業選手尤其是的主力選手對俱樂部來說意味著什么吧？”
“你是漸凍癥啊，我問你，如果你是老板，在得知自己的主力選手患有漸凍癥，并且隨時都有可能在比賽場上犯病掉鏈子的話，是你，你會怎么做？”
李韜似乎有些激動了起來。
“勞資特么本以為看到曙光了，結果倒好，啊？你特么直接給我把門鎖了，還望房間里丟了個C4。”
李維沉默以對。
是啊。
如果他是俱樂部老板，在面對這種情況下應該會怎么做？
每一個LPL俱樂部從名額到俱樂部的整體運營，所要耗費的資金都是巨額的。
前幾年還好一些，國內的一些富二代都玩的起。
但是現在呢？隨著電競圈的日益火熱，絕大多數的俱樂部都不再是以玩票的性質運營了，而是真的在為去盈利而考慮。
雖說所有俱樂部加在一起，一年算下來能夠盈利的仍然少之又少。
但TFO卻是其中之一。
TFO的老板，不是有錢燒的，想要隨意玩玩。
他是想拿成績，拿的。
如果TFO的成績很爛，那也就罷了。
偏偏現在TFO站在了決賽的舞臺上，即將于凰翼角逐出最終進入MSI季中邀請賽的名額。
凰翼的實力有王國強嗎？
至少在之前隊內無數次的分析中，TFO打凰翼遠遠是要比打王國要容易一些的。
就算是去詢問LPL的任何一支俱樂部，讓他們在這兩支隊伍里挑選對手的話，相信這些俱樂部都會挑選凰翼，而不是挑選王國。
王國的上限太高了，他們是有可能發揮不好，但長時間展現出來的強大實力卻讓面對到他的隊伍們還沒開始打就已經有心理壓力了。
凰翼不同。
凰翼是一支非常依賴體系的隊伍。
而且這種體系只要隊伍的硬實力足夠，是可以進行限制的。
TFO的硬實力在隊內磨合良好的狀況下，比起凰翼來是只高不低。
所以在擊敗王國戰隊之時，TFO眾人就憋著一股勁，打算一鼓作氣拿下凰翼，挺進季后賽。
結果現在，李維倒了。
“老板那邊，怎么說？”
李維沉默了良久，突然笑了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