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北看著干尸。
并沒有因為干尸的話感到震動。
干尸見敖北在自己面前能夠保持如此的平靜。
稱贊道：“有趣！”
“吾執掌天命十一世，你是唯一一個能在吾面前保持平靜的人。”
“而且，你似乎對天命異體珠并不動心？”
說話間，干尸將天命異體珠舉在了手中，看向了敖北。
敖北反道：“所以，天命異體珠只是你用來吸引目光的誘餌？”
“無論是誰到了這里，打開鐵盒，都能承載你所謂的命運？”
干尸沒有否認：“你很聰明，聰明的人往往能做出聰明的選擇。”
敖北道：“你和丑奴很像。”
“丑奴是誰？”
敖北道：“一只老烏龜！”
干尸額間的眼睛輕輕閃動，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說話。
隨后道：“你不想要天命異體珠？”
敖北平靜的道：“如果我想要，我會自己拿，如果你不給，我不介意......親手捏碎你的命運。”
干尸沒有動怒，這世間已經很少有能讓他動怒的事了。
“你可知道承載吾的命運，你將得到什么？”
“這一世的天命，對你而言，將唾手可得！”
敖北道：“既是唾手可得，那你還在等待什么？”
干尸道：“吾從不強求。”
敖北突然笑了笑：“你所謂的承載命運不過是用自己的意志將別人的軀體取而代之。”
“若是身軀的主人對你有排斥，你的意志便會受到反噬。”
“當然，以你的強大，可以抹除這種反噬。”
“但是，對于每一世承載天命的大帝而言，任何的瑕疵都可能成為無緣大帝的阻礙。”
干尸額間的目光再次閃爍了幾次，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良久，才道：“你比吾想象中知道得更多。”
敖北道：“我現在只好奇你的來歷。”
干尸道：“若是你知道了吾的來歷，卻不愿意承載吾的命運，你可知，吾會剝奪你入輪回的資格！”
剝奪入輪回的資格，這樣話沒有幾人敢如此輕易的說出口。
敖北道：“看來這方天地還隱藏著我沒有看到的規則，竟然讓你如此謹慎，或者說畏懼？”
干尸道：“你不用試探！”
“任何的痕跡都有可能被‘他’捕捉，你知道了吾的來歷，只能承載吾的命運，或者徹底消散于天地之間。”
“除此之外，別無他選。”
“唯有如此，才能阻止一切的窺探。”
敖北問道：“‘他’是誰？”
干尸道：“吾無法將‘他’的來歷說出來。”
“甚至只要吾誦念其名，‘他’便能發現吾的存在。”
“百萬年的布局，便是功虧一簣。”
言語間，干尸將目光看向了十二族先靈的軀體。
又道：“耗盡十二族數百萬生靈的性命，歷時百萬年，以血氣遮天，來遮蔽‘他’的窺探。”
“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這一世的天命，近在咫尺。”
敖北道：“我真是越來越好奇你的來歷了。”
干尸緩緩抬手，整個長道內的一切都陷入了靜止。
沒錯，就是靜止。
不止是時間的靜止。
就連整個空間都陷入了靜止。
此時的干尸和敖北與其說身在長道內，不如說身處于一個從零到一的第三方空間。
看見干尸的手段，敖北平靜的目光，輕輕閃爍：“時間停止，空間靜流！”
“同時掌控時間和空間兩種法則，你給我帶來的驚喜，真的很大啊。”
干尸道：“你所見到的，不過是吾的冰山一角。”
敖北笑道：“冰山也不過是天地一偶。”
干尸沒有和敖北辯駁，道：“吾最后奉勸你一句，得知了吾的來歷，你便沒有了退路。”
“現在，你還有反悔的機會。”
敖北沒有說話，只是直視著干尸。
見狀，干尸的第三只眼中流露出了無盡的深邃。
枯澀的聲音緩緩響起。
“百萬年前，吾以解字經將自身軀體分裂成十二份，代表著吾的十二道命運。”
“吾將這些命運散落于百萬歲月的時間長河之內。”
“只為承載天命十二世！”
“如今，只缺這最后一世！”
說到這里，干尸枯澀的聲音中竟然飽含著激動。
隨即，浩瀚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傳入了敖北的耳中。
“大帝掌命三千載，唯吾萬古永長存！”
“單手托日月，身負萬重峰！”
“撞天鐘，踏云宮！”
“十二絕地拜驚鴻！”
“百萬年前，吾名......春秋驚鴻！”
春秋驚鴻！！！
這個名字對敖北而言極其陌生。
甚至在百萬年來的歲月長流中，聽說過這個名字的人也寥寥無幾。
世人所知更多的，是春秋驚鴻掌十一世天命時的稱號。
卻沒有人知道，在百萬年間出現過的十一位大帝，都只是來自于同一個的命運。
而這個人，名叫春秋驚鴻。
敖北點了點頭，極其認真的道：“春秋驚鴻，這個名字，我記住了。”
能讓敖北如此鄭重的，在這個世界中，春秋驚鴻是第一個。
不過春秋驚鴻并不能理解敖北話中的意思。
敖北又道：“不過讓我好奇的是，承載天命，登臨大帝已經是當世最強。”
“按理說，現在你該從天門離開了這個世界。”
“而你卻切割命運，為了爭奪十二世天命，布局百萬年，這又是為了什么？”
“不夠，遠遠不夠！”
春秋驚鴻搖頭道：“你以為天門之后是什么？”
敖北道：“什么意思？”
春秋驚鴻搖頭道：“你不會明白的，除非你能夠承載天命，要不然，你無法接觸。”
“也沒有資格接觸。”
“現在吾的最后一部分命運已蘇醒，這一世的天命，眾生無緣。”
“現在要做的，便是等待天命之河的落下！”
敖北道：“你對這一世的天命就如此有信心？”
春秋驚鴻道：“難道你認為誰有資格能和吾爭奪天命？”
“或許吧！”
“最后一個問題！”
春秋驚鴻看著敖北道：“問吧！”
敖北道：“你的命運既然已經承載過十一世的天命，那現在，他們在哪里？”
春秋驚鴻道：“這個問題吾無法回答你。”
“好了，吾給你的時間夠多了，現在該你回答吾！”
“你，做好了選擇嗎？”
敖北平靜的回答道：“我的選擇，你不一直都知道嗎？”
春秋驚鴻道：“吾的確看出了你的選擇，只是吾不相信，能有人在如此巨大的誘惑下選擇了拒絕。”
敖北道：“人為何生而為靈？”
“是因為人會做出選擇！”
“一切早有預料的結果，還叫選擇嗎？”
“哈哈......”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你說得很對，有預料的結果不叫選擇，能決定的結局，也不叫命運！。
“所謂的大帝和凡人，不過都是一群為了活著和探索的蚍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