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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不想當皇帝,就不配做朕的兒子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陛下實在太強硬了

  咸陽宮,太廟緊鄰社稷壇之側。

  九尊大鼎仿佛經歷了數千年風雨,屹立在太廟的院落之中。

  昭王滅東周,迎九鼎于太廟,至此九州鼎便安靜的躺在大秦帝國太廟之中,鎮壓山河社稷氣運。

  九鼎分別為,冀州鼎,兗州鼎,青州鼎,徐州鼎,揚州鼎,荊州鼎,豫州鼎,梁州鼎,雍州鼎。

  鼎身雕刻有九州大地名山大川,珍禽異獸,象征天下九州,得之者得天下。

  太廟大殿大門緊閉,兩排甲士忠誠的守衛在這里。

  胡亥坐在大殿的角落,縮成一團,衣裝凌亂,神色慘白。

  被幽禁于太廟時,他才剛滿二十一歲,如今已經過去一年多了。

  二十三歲的他,看起來,卻宛如三十多歲一般,滄桑落寞。

  自幼養優處尊,什么時候遭受過這般冷遇。

  在不見天日的太廟中,他苦苦掙扎,熬過了一個又一個日夜交替。

  春去冬來,原本他以為很快就能見到父皇。

  只要見到父皇,他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一次又一次,他等來的卻是無窮的失望。

  父皇為什么這么狠的心?

  自己不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嗎?

  為什么要這樣對自己?

  十月寒霜,天氣越來越冷,雖然穿的十分單薄,可身體上的冰冷,胡亥并沒有感到。

  他只感覺自己的心冰寒刺骨,散發著無窮無盡的寒意,腐蝕著自己。

  吱呀……

  大殿的大門被緩緩推開,胡亥神色麻木,根本沒有絲毫反應。

  這樣的一幕他已經失望無數次,又到了吃飯時間了嗎?

  輕緩的腳步聲響起,隨之是關門聲。

  胡亥仍舊埋著頭,雙臂環抱,神色呆滯。

  嬴政看著蜷縮角落里的兒子,心中隱隱作痛。

  看了一眼列祖列宗的靈位,他不動聲色的走了過去。

  看著大秦帝國歷代先王的靈臺,嬴政內心涌起了一絲絲辛酸。

  轉眼間,幾十年過去了。

  當年邯鄲城,那個備受欺辱的少年,如今已經是天下共尊的始皇帝。

  自十三歲登基大統,繼承歷代先祖遺愿,嬴政已經記不清自己遭遇過多少次生死危機。

  母后不知檢點,讓天下恥笑自己。

  先有呂不韋專政,后有嫪毐擅權。

  蘭池,博浪沙,王宮大殿之中,記不清多少次被人行刺。

  “父皇?”

  胡亥看到跪在蒲團上,看著先祖靈位出神的嬴政,有些不敢相信道。

  嬴政對著靈位拜了拜,然后轉過身,直接坐在了蒲團上對著胡亥招了招手。

  胡亥立刻一路狂爬,來到嬴政面前老老實實的跪著。

  “亥兒,知道父皇為何罰你?”

  嬴政伸出大手,溫馨的幫胡亥整理著凌亂的頭發。

  “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不該聽信趙高惡賊的蠱惑,覬覦皇帝大位。”

  胡亥痛哭流涕道。

  “啪……”

  原本正在幫胡亥整理凌亂秀發的嬴政,突然甩了胡亥一耳光。

  “不想當皇帝,就不配做朕的兒子。”

  嬴政瞪著胡亥,嚴厲無比道。

  胡亥直接被一巴掌給打懵了,聽到父皇這樣說,他更是茫然失措。

  “父皇,孩兒不明白。既然父皇不怪兒臣,為何要罰兒臣。”

  胡亥委屈萬分,臉上火辣辣的痛,他卻不敢有絲毫異動。

  “朕不怪你想做皇帝,朕只是怪你蠢。”

  嬴政劈頭蓋臉對著胡亥就是一頓臭罵。

  胡亥整個人是完全懵逼,根本就是一頭霧水。

  戰戰兢兢的聆聽父皇教誨,不敢插嘴,更不敢出言打斷。

  “父皇教訓的是,兒臣蠢的無可救藥。”

  等待嬴政臭罵完之后,胡亥方才灰頭土臉道。

  “做皇帝就要心胸廣闊,廣納良言。駕馭群臣,知人善用。”

  “若是連臣子都駕馭不了,充其量不過是個被架空的傀儡皇帝。”

  “初登大位,毫無威望,便急于清除異己,骨肉相殘。此等仇者快,親者痛之事,你是不是腦子被門給夾了?”

  嬴政真是掐死這個逆子的心都有了,這些話憋在心里很久了。

  如今說出來,還真是輕松了一大截。

  “????”

  胡亥一雙眼睛全是疑問,這都什么跟什么?

  我做皇帝了嗎?

  我被架空了嗎?

  我清除異己了嗎?

  我殘害骨肉了嗎?

  我特么跟誰說理去?

  我不就是聽說父皇您病逝了,答應趙高繼承父皇遺愿,牧守這萬里河山嗎?

  我不是還沒成功,就被父皇您給幽禁了嗎?

  我在做夢了?

  都是幻覺?

  是我病了,還是父皇您老糊涂了?

  胡亥腦子里亂成了一鍋粥,完全被搞糊涂了。

  “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了嗎?”

  嬴政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胡亥道。

  “……”胡亥。

  “父皇,兒臣真的不知道啊!”

  胡亥哭喪著一張臉,聲音微弱道。

  “啪……”

  嬴政氣惱萬分,又甩了胡亥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個逆子,若是想不出來自己哪里錯了,就在太廟孤獨終老吧!”

  嬴政站了起來,怒氣沖沖的就要離去。

  胡亥是真的絕望很久了,眼見希望來了,哪里肯輕易放過。

  “父皇……兒臣錯了,兒臣真的知錯了。”

  胡亥連忙跪著,一把抱著嬴政的大腿,苦苦哀求著。

  “哪錯了?”

  嬴政停下腳步,皺著眉頭看著胡亥,冷冷道。

  “父皇……兒臣不敢覬覦皇帝大位,聽信趙高讒言。”

  胡亥眼淚噴涌而出,從小到大,這一招都行之有效,所以便又故技重施。

  嬴政頓時氣的渾身發顫,火冒三丈,抬腳直接把胡亥踹的翻了一個跟頭,趴在了地上。

  “逆子……”

  “蠢貨……”

  “讓你不知道……”

  “讓你不明白……”

  嬴政一邊爆踹胡亥,一邊大罵道。

  過了一會,嬴政感覺念頭通達,神精氣爽,看著鼻青眼腫的胡亥,怒喝道:“在太廟慢慢想,什么時候想通了,知道自己錯在哪了,什么時候再告訴朕。”

  胡亥痛的齜牙咧嘴,可憐兮兮的看著嬴政道:“要是兒臣想不通怎么辦?”

  “那你就在太廟孤獨終老吧!”

  嬴政說完,冷哼一聲,便拂袖而去。

  胡亥看著嬴政離去的背影,辛酸無比,大聲哀求著:“父皇,不要丟下兒臣……不要丟下亥兒……”

  嬴政的腳步只是停頓了一下,便堅定不移的離開了太廟。

  太廟大門,緩緩再次合攏。

  胡亥頹廢無比的趴在地上,瞬間失去了精氣神,目光空洞的望著緊緊合攏的大門,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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