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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若是爾等不會寫,那千秋史書就由朕來寫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陛下實在太強硬了

  嬴政心中深以為然,周青臣之言,句句說到了自己的心坎,只不過他依舊不動聲色,對著眾臣道:“諸位愛卿以為周愛卿之言如何?”

  “陛下,商放逐于夏桀于南巢,行天下之表率,棄五帝之賢德,夏終亡。”

  “周困祿父于朝歌,舉兵而遭其禍,武庚受誅而商滅。”

  “秦滅東周于雒邑〔古洛陽〕,乃順天應命,因果循環之報也。”

  “然六王畢,陛下德蓋五帝,胸懷天下,廢黜王號,尊其君位。恩養六君于咸陽離宮別苑,天下人無不深感皇恩浩蕩。”

  “若依周博士所言,株連六君,豈非商周所為?陛下貴為天下至尊,君無戲言,豈能失信于天下也。”

  鮑白令之站了出來,對著嬴政勸諫道。

  又是這個老東西……

  嬴政有點頭疼,心中的喜悅之情,蕩然無存。

  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家以傳子,官以傳賢,譽為歷代佳話。

  當年橫掃天下之時,自己也曾想效仿先賢禪讓天下。

  后來這老東西告訴自己,天下官則讓賢,天下家則世斷,故五帝以天下為官,三王以天下為家。

  并出言譏諷自己,德才不及五帝,且自私以營利,豈能效仿先賢之禪讓。

  后又將自己比喻成夏桀,帝辛等亡國之君,差點沒把自己氣瘋。

  不過念其也是一番好意,自己心胸寬廣,并未追究其罪,反而聽從其諫言,打消了不切實際的念頭。

  夢中世界漢史所載秦律,有敢偶語詩書者棄市,以古非今者夷族。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可笑至極。

  大秦以法為教,以墨為工,以儒齊家,納諸子百家共襄盛世。

  至秦有天下,悉納六國禮儀,采擇其善,雖不合圣制,其尊君抑臣,人才濟濟,依古以來。

  巡游四方,多留有自己的御筆石刻。

  無論貴賤法通用,是非公諸眾人前,不準欺騙有隱情。

  文飾過錯說有理,夫死棄子再嫁人,加倍死罪懲不貞。

  內外隔絕防范嚴,禁止男女犯淫奸,人人干凈心要誠。

  有婦之夫通人妻,殺死奸夫皆無罪,男子禮儀有章程。

  為人之妻若逃嫁,害得子女失母親,都要教育使廉清。

  政治統一改陋俗,天下眾民受教化,善經美典披在身。

  人人知道遵法度,家家和好共敦勉,天下無不聽皇令。

  國民都能修潔心,樂守規矩同法則,吉慶歡樂保太平。

  后人奉公敬守法,長治久安無盡期,猶如車船永不傾。

  隨從群臣齊歌頌,請求刻石樹豐碑,光輝永留映美銘。

  〔摘選秦會稽石刻部分吸收儒家思想治國片段,有興趣可自行搜索全文。漢承秦制,并非空談。內儒外法,非漢之始,只不過到漢武獨尊儒術之后,又經宋理閹割,儒學已經面無全非。〕

  “鮑白博士所言差矣,六國王族不感陛下天恩浩蕩,死不足惜。”

  周臣青連忙開口反駁道。

  “哼,小人之言,諂媚之詞,枉讀圣賢書。”

  鮑白令之十分不岔,直接怒懟道。

  “你以古非今,實乃大不敬之罪。當年你便譏諷陛下,陛下胸懷廣闊,仁義之君,不予計較。今日又舊事從談,拿夏,商,周無道三朝,無德三王,暗諷帝國,誹謗圣君,其心可誅。”

  周臣青不甘示弱,直接回懟道。

  “你血口噴人,老夫是讓陛下效仿五帝之賢德,兼才天下,廣布仁德。借鑒三王之無道,萬不可步其后塵。”

  鮑白令之怒不可竭道。

  “你持寵而驕,口無遮攔,以己狹隘之心,揣陛下兼愛之意,任你口舌如簧,諸位同僚自有公論。”

  周臣青也是怒發沖冠道。

  “夠了……”

  嬴政見兩人爭執不休,有些不耐煩道。

  “陛下。”

  兩人同時心中一驚,連忙拱手一拜道。

  儒家,仁義,仁愛,仁慈,朕皆要。

  儒家,愚腐,愚蠢,愚鈍,朕不要。

  若不是在夢中看見大秦之慘淡結局,他也許會堅信仁義廣施,終得善果。

  然自己對六國何過?

  咸陽被盡付之一炬,大秦皇族被屠之一空,關中秦人備受欺壓!

  若非劉邦繼承秦志,而由項羽匹夫稱尊天下,大秦也許早就被歷史長河所淹沒。

  既然仁慈換不來善意,朕要這仁慈何用?

  “鮑白令之。”

  嬴政目光投向了博士鮑白令之,喝道。

  “臣在。”

  鮑白令之心中有些忐忑道。

  “朕命你為監斬官,六國王族余孽,于明日咸陽鬧市,皆處死,棄市,以正天下。”

  嬴政目光透露著星星寒光,一字一句道。

  “陛下……臣萬死不敢接此詔令,請陛下另擇賢能。”

  鮑白令之當即臉色一變,連忙跪了下去道。

  “君無戲言,皇命不可違,不是你告訴朕的嗎?”

  嬴政冷冷道。

  “陛下,臣怕天下人戳斷臣的脊梁骨,不敢接,也不能接此皇命。”

  鮑白令之面無懼色,斬釘截鐵道。

  “好一個天下人戳斷脊梁骨,哈!哈!哈!”

  嬴政大笑起來。

  文武百官莫不寒寒諾諾,生怕引火燒身。

  “你怕,朕不怕。六國貴胄公然造反,六國王族皆有人參與其中,難辭其罪。”

  嬴政言辭激烈,呵斥道。

  “陛下詐死,是為誘因,陛下詐兵,是為誘果,若非如此,豈會有天下兵戈四起之禍。陛下又要誅盡六國王族,讓千秋史書如何撰寫?”

  鮑白令之再次道,對著嬴政苦苦勸解道。

  “若是爾等不會寫,那千秋史書就由朕來寫……”

  嬴政撇了一眼鮑白令之,霸道無比道。

  “若陛下一意孤行,臣萬死不敢遵皇命,懇求辭官歸鄉。”

  鮑白令之叩首一拜,態度堅決道。

  “你不想殺,不敢殺,無非是怕被天下,自詡為忠義之士的虛偽之徒,唾罵而已。”

  “但是朕偏要你殺,朕很想知道究竟你們這些人是惜名,還是更惜命。”

  嬴政咄咄逼人道,心中惱怒不已。

  “陛下……臣,身死不足惜,名節不可侮。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請陛下賜臣一死。”

  鮑白令之依然無懼,坦然萬分道。

  “你抗旨不遵,乃夷滅九族之大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貪慕虛名,枉為人子,枉為人父,朕夷你十族也不為過。”

  “三番兩次譏諷于朕,唱衰大秦帝國,可惡至極。今日你若敢說一個不字,朕讓大秦從此再無鮑白之姓氏。”

  “朕倒要看看,是你們的嘴巴硬,還是朕的刀劍更鋒利。”

  “惜名也好,惜命也罷!貪財也好,貪色也罷!戀權也好,戀情也罷!”

  “若不能為帝國所用,留之何用?”

  “凡與帝國為敵者,統統誅滅,一個不留。”

  嬴政目光掃視整個平天殿,目光透露著無窮殺機,憤怒無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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