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一輛漆成迷彩,掛著偽裝網樹著天線的獵豹越野車開到了702團。
  車上的人穿著一種從未見過的迷彩,眼戴墨鏡拽的不行。
  “團部在哪?”
  “右拐,到頭東行一百米。”
  “謝謝!”
  車開走了,兩名執勤人員迷惑不已。
  “他是海軍還是空軍?”
  團長正看著王學斌的簡歷,鐵路進來了。
  鐵路是A大隊的大隊長,是袁朗的頂頭上司。
  他原本是王團長的戰友,后來被調走組建特種部隊,也就是后來的老A,而他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挑人。
  鐵路沒坐,他一開口就問:
  “準備好了嗎?”
  團長最后看了一眼王學斌的簡歷,有意用一摞簡歷把它壓上。
  “接到師部通知了。可我準備討價還價。”
  鐵路笑了笑著,點了一支煙說: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團長無可無不可地笑笑。
  “有幾個兵我是絕對不給的。”
  “我就是沖他們來的。”
  “你別拿師部滴命令來壓我,我不怕!”
  團長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鐵路聽了哈哈大笑:
  “老伙計,你可千萬別生氣,你這幫寶貝在我眼里也許根本就不合格!”
  “對對對,我們裝甲兵不一定適合你嘛!是不是呢?”
  王團長順著話頭向上爬到。
  可鐵路不吃這一套。
  “哎,我說老王,你可別鉆我空子,這好兵就是好兵,不分兵種的!”
  說著鐵路又笑了:
  “我只是希望咱兩公平一點,下周演習場上,我希望看到他們!”
王團長臉色無奈的說道  “好吧,到時候我會讓你看到他們的!”
  “哎~這就好了嘛!”
  鐵路滿意的笑了。
  “好了,老伙計,那你繼續忙吧,我還要去其他團去轉轉!”
  “快走快走,不耐煩看到你!”
  王團長像趕蒼蠅似的趕他走,鐵路也不介意,笑了笑走了。
  王團長點了一支煙,想了想,拿起電話說道:
  “下周十項全能演習讓王學斌參加!”
  干事聽到這里有些好奇的問道:
  “團長,那王學斌跟那個連組隊參賽?”
  王團長聞言翻了個白眼:
  “參個屁賽!
  讓他去當裁判,順便維持秩序,不許他參賽明白么!”
  “明白!”
  ......
  軍部賽場上的軍事十項全能,正比劃得如火如荼。
  王學斌沒有參賽,這段時間,他一直是裁判兼秩序維護。
  說是這么說,其實壓根沒他什么事,各個項目都有專門的裁判,秩序也有各連隊的干部維護,根本沒他什么事。
  其實就是給他找個近一點的地方看比賽罷了,就像捧哏演員在臺上聽相聲似的,一個道理。
  賽場上,全副武裝的伍六一高高躍起,卻沒有把住手邊那根晃動的繩索,重重摔在地上。
  這一下實在摔得不輕,伍六一晃了晃腦袋才清醒過來,近在咫尺的加油聲也變得很遙遠了。
  前邊幾個參賽的士兵已經利索地攀過了障礙墻。
  伍六一站了起來,有些搖晃,他開始加速奔跑,翻上障礙墻,然后是又一次重重地摔在地上。
  伍六一沖向終點的射擊位置,在那里開槍射擊。
  場外的王學斌一直在替他擔心。
  到了最后,宣傳車公布競賽成績的時候,王學斌聽到,伍六一沒有拿到第一名。
  這時王學斌聽到有人叫他,回身一看,是高城,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
  “呦,連長,兩毛一了!”
  高城現在是少校軍銜,升職了。
  高城沒在意王學斌的調侃,捶了他一拳說道:
  “我沒少聽見你的消息啊,衛生標兵你連著拿了三回,了不起呀!”
  王學斌聽完笑笑。
  “嗨。我也只能爭爭這個榮譽了......”
  高城聽到這個有些心酸,不知道如何接話,只得隨口岔開話題,指了指伍六一問道:
  “怎么回事這?你就在一邊看著?”
  聽到這話,王學斌也沒了笑容。
  “腰傷了,勸過,沒用!”
  高城很是奇怪:
  “怎么回事?六一不是挺服你的嗎?”
  王學斌悲哀的解釋道:
  “沒用的,他也快到期了,想留在部隊只能拼了!”
  高城也沉默了,又是這種兩難的抉擇。
  這一天高城一直在場上為伍六一加油,喊得聲音最大。
  而操場一邊站著三個身穿迷彩臉戴墨鏡的人,都是一副吊吊的表情。
  那個軍銜最低的指著場中的王學斌說道:
  “那個就是王學斌!”
  這三人就是鐵路、袁朗,還有齊桓。
  齊桓指著王學斌在給另外兩個介紹。
  袁朗見齊桓一眼就認出王學斌,表情淡淡的調侃道:
  “呦!這印象挺深刻嘛!”
  齊桓回道:
  “命差點交代到他手里能不深刻么?”
  袁朗則有些不信。
  “你確定他真敢下手么?別不是你自己嚇自己!”
  而齊桓卻慎重的點點頭說道:
  “當時他嘞著我的手已經使勁了,絕對是手底下有貨的!”
  袁朗聽到齊桓這么說,感到有些慎重,手底下有貨的意思是手里有人命,徒手殺人和用槍械殺人是兩個概念,心理沖擊力是不一樣的。
  袁朗自己打量著王學斌,而場中的王學斌也感受到了什么,扭頭一看,是袁朗他們,頓時猜到是怎么回事,沒有在意。
  袁朗見王學斌感覺如此敏銳,很是喜歡:
  “頭,這個兵咱們要了?”
  鐵路卻搖了搖頭。
  “這個兵比較特殊,他會在咱們這里訓練,但不會加入老A!”
  袁朗和齊桓都有些奇怪。
  “這什么意思?”
  袁朗奇怪的問道。
  鐵路沒有正面回答。
  “過段時間會有人來咱們這里上課,教的是審訊與反審訊,你們多跟人家學著點。”
  二人聞言心里明白,這事肯定與王學斌有關,便不再問了,都是特種部隊的,保密意識要比常規部隊強得多,知道不該問的不問。
  這時袁朗看見了許三多,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說道:
  “頭,你們先忙,我去見個老朋友。”
  說完跟著許三多走了,留下鐵路與齊桓面面相覷。
  “就他還有朋友呢?”
  鐵路好奇的問道:
  “沒聽說過啊?”
  齊桓也不知怎么回事,摸不著頭腦。
  ......
  團部,鐵路正在看著王團長給他的名單。
  “這些是我們團報上來的名單,我們團的尖子都被你們一網打盡了!”
  王團長一臉不情愿的說道。
  鐵路笑了笑沒有說話,整個名單找了一遍,發現沒有王學斌的名字,于是問道:
  “你們團不是有個叫王學斌的么?”
  王團長一聽立馬翻臉了:
  “我警告你不要得寸進尺啊!我們也要成立擅于任何環境作戰的分隊,這兵得留著抱窩下蛋,我接下來還準備給他提干呢!”
  鐵路笑了笑。
  “這樣的兵要是在我們那里早就提干了!”
  “那也不可能!”
  “你給我,我也不能就這么要。我們這回是在全軍區三省兩市范圍選拔,他先得扛得住競賽和篩選,貴精不貴多,你們這師也就選四個人。”
  鐵路想用激將法,但是王團長卻不吃這一套。
  “他絕對能通過。可他不參賽。”
  鐵路用文件指著王團長說道:
  “老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師里通知是不遺余力,要讓最好的士兵參賽。”
團長卻解釋道  “不是我不讓他去,這兵重情義,七連現在就他一個,現在的他哪也不會去的。”
  鐵路沉默了,他調查過王學斌的檔案,知道他的情況,王團長說的都是真的。
  “老王啊,我跟你實話實講,這個兵不是我要的,是上邊要的,他身份特殊,別的師就三個名額,你們師四個,其中一個就是專門為他準備的!”
  這回輪到王團長頭疼了,他原本想著重組七連,讓王學斌當排長,以他為核心,帶出一支尖兵呢。
  結果現在七連還沒挑好,核心就沒了,這一下把他的計劃全打亂了。
  他從桌上拿起煙,點了一支,隨手扔回去,心存僥幸的問道:
  “你莫不是在糊弄我吧!”
  鐵路認真地說道:
  “不怕告訴你,只要他本人同意,檔案立馬調走封存,這事情做不了假!”
  王團長無奈的點了點頭:
  “又便宜你小子了!”
  “哎,那可不是為了我自己!”
  鐵路露出了笑意,順手從桌上拿起煙盒想要拿支煙抽。
  王團長見此一把搶過煙塞到兜里,沖著他說:
  “滾滾滾!每次一見到你就沒好事!”
  鐵路也不在意,笑著走了,獨留下王團長在那里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