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稍微前推。
艾芙·居里用上位心靈通訊問道:“這個學派,擁有非常霸道的禁魔能力,您在追尋的學派,是這樣的嗎?那位泰斗,自稱尼摩船長,您知道這個稱呼嗎?”
居里使用的是一種限定血親之間才能進行的心靈通訊技術,雖然有著高保真和高穿透的特性,但是在這種嚴密設防的半位面里,還是會有通訊延遲。
剛剛泰斗的禁魔領域,一度讓艾芙·居里的聯絡中斷,這讓她相當的震驚。
科學怪人對魔法的精通程度有限,但是她也知道,這種要用到血脈的心靈通訊,不是那么容易被阻擋的。
——居然連這種都能瞬間完成阻擋,還能指定什么能力能用,什么能力不能用,這不是無敵了嗎?
——如果這就是母親一直在尋找的學派……那我可以理解為什么母親終其一生都在尋找這個學派的蛛絲馬跡了。
——這個并不存在的學派。
這時候,通訊來了。
通訊那一邊的年老女性,并沒有回答艾芙·居里的問題,而是下達了指示:
“問他,學派的基礎理論是什么。”
穿過這個半位面的阻擋的時候,通訊發生了一些畸變,聽起來發音怪怪的。
但是依然能清楚的聽見母親的問題。
于是艾芙·居里舉起手,這是她多年來養成的對長輩提問前的習慣,但是沒有人回應她,于是她自顧自站起來:“泰斗先生……還是應該叫你尼摩船長?”
沒有回應。
艾芙有點懷疑,那位泰斗可能沒有辦法回答這邊提出的問題,但是她不敢確認,因為這畢竟是能使用那么厲害的禁魔領域的泰斗大人啊!
帶著些許的忐忑,艾芙問道:“我想知道您的學派的基礎理論,只是基礎理論的話,應該不會泄漏太多學派的機密吧?”
會場鴉雀無聲。
要不是母親一定要她提出這個問題,艾芙一點也不想這樣問。
有很多泰斗,對自己學派的基礎理論諱莫如深,被問起這個問題就會很暴躁。
比如那位劉卡斯就是這樣。一旦有人問他“靈能劍的原理是什么”,他就會暴躁的說些“不可明說”之類的讓人半懂不懂的話,然后對著正要開始感受快樂的提問者大發雷霆。
艾芙等待著,好消息是她并沒有發現泰斗大人有暴怒的征兆。
壞消息是,泰斗大人好像沒有回答的意思。
——果然不能輕易告訴外人嗎?
就在這時候,那位作為泰斗大人的投射基點的皮埃爾·阿龍納斯開口了:“是大數據,我第一次見到尼摩船長的時候,他就說了,我們相遇,是大數據的指引。”
艾芙皺著眉頭,這家伙根本答非所問!
——我根本沒有問什么指引我們相遇,我問的是基礎理論!
——不過等等,這個大數據,媽媽會不會知道?
艾芙立刻發送通訊:“媽媽,尼摩船長的仆從,提到了一個詞,叫大數據,您知道大數據嗎?”
接下來又是漫長的等待。
艾芙耐心的等待著。
并沒有別人出來繼續向泰斗提問。
估計是覺得其他問題泰斗都不會回答吧。
反正問了也白問,干脆不要問,免得一不小心踩了雷區,惹得泰斗勃然大怒。
這里所有人都是科學怪人,魔法強的沒幾個,科學怪人是個等級對下碾壓嚴重的群體。
如果在座的都是導師,那說不定可以團結起來和泰斗叫板,但是現在是一個導師加22個教授,根本不夠泰斗塞牙縫。
除非是巴斯德學派的泰斗。
科學怪人的教授中流傳著這樣的段子:巴斯德學派的泰斗最有效的戰斗方式,就是釀出絕世美酒,然后在開瓶的瞬間用酒香俘獲所有人。
艾芙漫無目的的遐想著,突然,母親的通訊來了。
“問他,世界之理,是否投擲骰子。”
艾芙整個人都驚了。
——什么?
——世界之理……干什么?
——投骰子?
她完全無法想象,世界之理像個人一樣,扔出骰子,看著骰子咕嚕嚕的轉的樣子。
艾芙完全無法理解這個問題有什么意義。
但是這是她的媽媽,瑪麗居里學派的開創者,瑪麗居里要問的問題。
媽媽不會問一個沒有意義的問題。
這個問題肯定、肯定在某些地方,通向偉大的真理。
——這就是泰斗級的對話!
好奇心已經占據了艾芙的腦海和胸腔,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想要窺視答案背后的真理。
她感覺自己看到了一扇門,那扇門后面就是真理,而這個問題,就是開門的鑰匙。
艾芙·居里懷著激動的心情,舉起手——然后不等任何人回應,徑直提問道:“泰斗大人,尊敬的尼摩船長,我還有個問題。世界之理,擲骰子嗎?”
整個會場一片嘩然。
牛頓-伽利略學派的人大喊:“胡扯!一派胡言!世界之理怎么可能擲骰子!”
馬上有一大堆人附和。
還有人在高喊:“褻瀆!這是對科學的褻瀆!”
艾芙·居里不為所動,抬著頭看著天花板,等待著答案。
她的目光充滿了希翼。
馬沙整個人都驚了。
這不是,那場著名的世紀辯論上,愛因斯坦的名言嗎?
“上帝不會擲骰子。”
然后不記得是玻爾還是那位大神回了一句:“別指揮上帝,阿爾伯特。”
馬沙頓時對這個四十多的老阿姨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你誰啊?
馬沙知道,自己的禁魔能力放過了洛倫茲、法拉第和瑪麗居里等學派。
——難道這個是瑪麗居里學派的?
——剛好,在地球,居里夫人也參加了那場堪稱決戰量子之巔的會議,并且旁觀了愛因斯坦和玻爾的嘴炮。
——我感覺,這個問題我要回答一下。
——但是我除了使用能力之外,沒有任何辦法干涉皮埃爾·阿龍納斯這邊的世界啊。
——只能把阿龍納斯招到船上,面授機宜再讓他回去了嗎?
馬沙想到就立刻動手。
他直接切回船上,然后從便簽本上撕下一張便條,用海圖桌上的鉛筆隨便飛快的寫了點什么,然后直奔203房間而去。
——把人召喚過來再露面面授機宜,有點LOW。用便條寫了壓在顯眼的地方,再把人拉過來,這樣逼格比較高!
馬沙迅速來到203號房,把便條放在桌上,然后用鉛筆壓著,鉛筆尖指著那行文字。
他剛要離開,又覺得不夠顯眼,轉身跑去觀景室,從花瓶里找了朵紅色的假花,跑回來放在桌上。
這樣終于夠顯眼了,馬沙關上艙門,從外面反鎖,然后跑回指揮室。
他先投影到皮埃爾那邊看了眼情況,確認沒有大礙之后,才退出投影,發動宣言,然后強制把皮埃爾召喚進了進取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