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有些想笑。
他們這三人他可是都有印象。
而其中也就只有那個老頭子能夠跟自己一戰。
而且距離上次交手已經過去多年,王越自身的實力又有所精進,雖然到了他這個水平的話,所謂的精進并非是在基礎實力上有什么大的突破,但是他們在武道上隨意精進的任何一個小點,就能夠讓他們能夠在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實力,更上一層,或是是在戰斗中擁有更強的實際戰斗力。
王越雖是劍師,也殺過不少人,但是和呂布他們那種從戰場上搏殺出來的不同,王越的武道更多是一種自在境。
可以說,王越是在自己追求的道上不斷精進的,有師承引導,又加自己努力。
而呂布那種是在生死危機中自己摸爬滾打領悟出來的,一切是為了勝利,完全是天地為師,萬敵為木,硬生生磨練出來的。
所以在同等實力的情況下,可能呂布的天賦要比王越更高。
“你們倒是不用做什么抵抗。”
“這一劍很痛快的,沒有什么痛苦。”
王越手中的長劍光芒更甚,閃耀不止。
“王越老兒,你知道一句話嗎?”
陳琛突然開口道。
他的眼神中沒有面對死亡的畏懼,而是有一種嘲諷的意味,這讓王越有點不舒服,他可不想在心里留下什么懸念。
“什么?”
王越手中的劍頓了頓,沒有直接揮下。
“反派都死于話多。”
陳琛手中長劍高舉,但是那架勢根本就不是要抵擋王越劍招的模樣。
“呵呵。”
王越將這視為陳琛臨死前的精神勝利法,他懶得再跟陳琛多說什么,趕緊把他解決了,他就要回徐州去推動曹操遠征的事情了。
“奉先何在?”
陳琛長劍揮下,猛然一聲怒吼。
“王越老兒受死!”
伴隨著陳琛的怒吼,一道流光激射而來,直奔王越面門。
這一箭,竟然附著有一種霸道的麒麟之形氣勁。
王越臉上驟變,要么躲,要么擋,但是不管怎么選擇,如果他不想受重傷的話,那就只能放棄用這一劍殺陳琛他們。
難道要以傷換命嗎?
這個念頭方才顯現,就被王越否決了。
如果自己以傷換命,是能殺了陳琛沒錯,但是也意味著自己也要折在這里,遠處已經趕來的呂奉先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自己若是傷了,那基本上就會被他留下來,去跟劉備做個交代。
那到時候少帝的處境更差了,自己的老命也損在這。
“砰!”
一聲轟鳴,氣勁爆裂開來,王越還是選擇擋住這一箭。
爆裂開的氣勁席卷了地上的沙塵,飛揚起來,迷亂了眾人的視線。
“吾乃玄德公帳下第一先鋒!欲加害先生,王越老兒你今日必葬身于此。”
沙塵散去,一道偉岸的身影慢慢顯現。
白甲紅衫,紫金束冠。
手中一桿方天畫戟,胯下一匹火紅赤兔。
剛剛離開的呂布去而復返,冷冷地盯著王越,那如洪荒猛獸一般的兇惡眼神,完全鎖定了。
其實閻仁沒有聽到的內容,就是陳琛跟呂布交代的。
請他幫個忙,陳琛給了他一道精神力絲線,連接著陳琛的精神力海,一旦遇到險情,陳琛就會立刻折斷那道絲線,呂布能夠感知得到,并且還不會被人輕易發現。
所以呂布及時趕到,陳琛也是估算著時間,剛剛跟王越多說了幾句。
其實就算剛剛來不及,陳琛也會試試自己的天賦到底能不能擋下王越一劍。
能的話,那呂布就一定能趕到,而自己頂多就是重傷而已。
這倒是一次豪賭,賭呂布會不會來救援。
陳琛相信呂布要是還有腦子的話,就一定會來,否則劉備震怒,董家必無寧日。
“末將來晚,還請先生稍作休息,待我拿下狗賊。”
呂布輕聲對著陳琛說道。
好家伙,這代入得這么快的?
不過也確實,都確定要歸順了,那現在就算是他在劉備陣營立下的第一功,而且是對劉備意義極大的一功。
護佑陳琛安全。
一陣鐵蹄踏地之聲,呂布的狼騎隨之而到,這也讓那些原本想要將陳琛他們包圍起來的劍客們只能暫時避讓,否則以那種沖勢,他們怎么能擋得住?
用肉身去抵擋沖鋒起來的戰馬,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不回選擇這么干。
三百狼騎趕赴陳琛他們身邊,列陣一旁,成拱形護衛住了陳琛他們。
如果說西涼軍的整體戰斗力是不如劉備那些重點兵團的實力的話,那這三百狼騎,代表的是西涼軍中的巔峰戰力,應該不弱于劉備軍中任何一支特殊隊伍,甚至若是讓呂布結陣之后幻化出有形之軍的話,那戰斗力超過劉備軍中任何一支隊伍。
陳琛這次近距離地接觸了這支呂布的嫡系隊伍。
才算是明白了這些家伙為什么會這么強大。
與其說當年張角帳下的黃巾力士,都是沒有感情的傀儡的話。
那呂布身后的這些狼騎兵,都像是一只只活生生的狼崽子。
好家伙,一個個那種身上的氣勢,都兇神惡煞的,有一種饑餓難耐的感覺,而所有在他們之前的敵人,都是獵物。
呂布就像是狼群的狼王一般,傲立在場上。
“聽我號令,殺!”
呂布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方天畫戟,遙遙地指向了王越和他的劍客們。
“一個不留!”
話語一落,呂布自己先沖著王越疾馳而去。
他根本沒有讓王越喘息的機會。
赤兔馬高高揚起前蹄,踩向了王越。
不用懷疑,就赤兔這種已經到了馬類實力巔峰的兇獸存在,這一蹄子下去,隨便找來個普通軍人都能夠被一腳踩成肉泥。
但王越可不是軍人,他是劍客。
劍客講究的,還有身法。
他飄逸地一個閃身越過了一旁的劍客,那劍客躲閃不及,被赤兔直接踩到蹄下,這馬蹄直接震碎了他的骨頭,在他胸口留下了一處深深的凹陷。
這劍客甚至沒有任何機會可以垂死掙扎一下,直接失去了生機。
“呵!”
呂布并沒有繼續馬戰,而是右手掄著方天畫戟的柄部,猛然向著自己的左手邊捶砸下去,那是王越閃身之后的位置。
而順著這個力道,他自己也直接從赤兔馬上翻身而下。
并且在下馬的時候還吹了聲哨。
赤兔馬機敏地脫離了戰場,將場地空給呂布和王越,自己則是小碎步跑到了陳琛他們附近,巡邏一般在他們周邊繞著走。
這實在是讓陳琛感慨這匹千古名馬的靈性。
不愧是能夠讓人惦記上千年的好馬,如同人一般能夠聽得懂指令,還能明白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有這樣的寶馬搭檔的話,還有什么理由不能讓戰將發揮出自己完整的實力呢?
不過跟王越這種靈活的劍師打,不能馬戰,否則只能被動還手。
呂布一個跨步,剛剛砸落的方天畫戟被王越一劍抽開一道縫,避開了實力砸擊的位置,用身法換到另一處。
王越手中的劍宛若靈蛇一般朝著呂布心口而來。
在步戰上,他有著絕對的自信,能夠獲勝。
這種笨重的戰將,能耐自己何?
但是他不知道,呂布如今身上穿著的是輕甲,渾身輕松宛若沒有束縛,對于他來說,這是他最為靈活的戰場狀態之一。
跨步之后的呂布將方天畫戟換手掄起,戟把扛在了自己的雙肩之上。
隨著步法的快速變動,他整個人在原地以自己為中心,橫掃了一圈。
方天畫戟的戟首猶如重錘一般在他身周畫了個圓。
這讓他輕松地彈開了王越的劍。
該死。
王越陰冷地看著呂布。
這家伙下了馬之后還是這么不好對付。
看來只要他穩扎穩打,自己想要傷到他還有可能,但是想要擊敗他,基本無望。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能夠讓自己感覺無法擊敗的對手。
雖然他們只是過了幾招。
甚至都沒有什么完整的套路招式對用。
因為到了他們兩人這種境界,無招勝有招。
呂布不可取,那自己是不是應該冒險試一試一劍殺了陳長生?
只要能夠在一劍之內殺了他,那自己就算受個小傷,也能夠離開這里。
特別是這個時候呂布棄了馬,以步戰的身法來說,他不可能在一劍的時間內趕上自己,自己只要用這個一劍之內的時間差殺了陳琛,避開他身邊的那個老家伙就行了。
王越心思轉變得極快。
根據現場的形勢找到自己最佳方案。
他能夠感知到陳琛的武道實力,對于他來說,不堪一擊。
說干就干。
他虛晃一招,看似向前突刺,實則整個人身法是向后退的。
退的方向就是陳琛他們所在的方向。
呂布下意識地抵擋了一下,卻發現王越的氣息竟然遠了。
在戰斗上,他的心思并不比任何人差,他擁有一種天生的戰斗嗅覺,他一瞬間就想到了王越是要干什么。
“狗賊住手!”
呂布一聲大喊,邁開腳步朝著王越追去。
但是王越的算計確實沒錯。
哪怕呂布的速度和靈敏在戰將中已經屬于高的水準了,但是和他這種以飄渺靈活著稱的大劍師相比,還是遜色不少。
看來不僅僅有一劍的機會。
王越在空中挪轉騰閃,避開了被呂布一聲高呼,已經解決了不少劍客的狼騎兵前來阻攔。
但是王越甚至沒有出劍的想法,那樣只會浪費他的時間。
他硬生生用自己的身法再度提速,在那些狼騎到達之前,已經先行一步沖上前。
呂布又慢了一些。
他有兩劍的機會。
陳琛自然也瞬間捕抓到了朝著這邊沖過來的王越,他咬緊牙關,只要擋下來,那呂布就會馬上趕到。
“來!”
陳琛一個踏步,一聲大喊,甚至嗓音都有些破聲,但是他都沒有在意。
他集中了自己的全部精力,完全投注到即將到來的這一劍中。
這劍威力并不算大。
至少和他剛開始遇到自己三人的那一劍的威勢比起來并不算大。
但是如果是普通的陳琛,那這一劍足夠要了他的命。
“爾敢?”
突然,陳琛身邊也傳出了一聲怒斥,一道劍光閃過,直取王越而去,看樣子是想要在王越抵達之前,在陳琛身前攔住王越,有如當年。
果然。
王越嘴角輕蔑一笑。
整個人在空中疾馳的身影突然出現了一陣迷幻。
陳伯的前突并沒有成功地攔住王越,因為當他的劍到的時候,王越已經到了他的身后了,劍鋒直指陳琛。
陳伯一臉錯愕。
難道這是幻術?
到了陳琛面前的王越才是真實的,其實這是王越所領悟的絕學之一。
將自己的身法和劍招結合起來,在高速行進中,進行步伐的調整,在瞬剎間停滯調整姿態,再用高爆發銜接上。
這種絕招對身體素質的要求極高,要能夠承受住那種爆發帶來的對身體的力量。
所以陳伯所見的,是一道殘影。
完成我的任務吧。
王越將手中的長劍一遞。
他們的速度之快。
讓陳琛身邊的閻仁甚至都沒有明白發生了什么,王越的劍已經遞到陳琛的胸前了,距離陳琛的胸口只有一步之遙。
在場中武力最弱的陳琛,怎么可能反應得過來?
哪怕他精神力再強,那肉體實力跟不上,還是要被斬殺于此。
一代妖孽。
就此隕落!
“鏘!”
令人難以置信的。
王越瞳孔急速收縮。
陳琛的長劍已經擋在了胸口,在他劍尖即將刺入他的胸膛時,那長劍正好以一種極緩的速度停留在了王越的劍尖之前。
“乒!”
陳琛被王越這一劍擊飛,整個人止不住地往后摔去。
他手中的長劍甚至在王越這一擊下,破碎成了鐵片。
可是他還是沒死,只是被破碎的鐵片刺破了皮膚。
“噗!”
果然,這世間絕世強者的絕招還是不好接的,哪怕他沒有用全力。
陳琛從口中吐了口鮮血。
這是被那氣勁震傷的,不過他自己知道,應該并無大礙。
“狗賊!”
陳伯看到陳琛受傷,勃然大怒,即將爆發之時,呂布從身后趕來,一方天畫戟直接錘向了王越。
“該死,走!”
一擊不成,還被拉開了距離。
看來這陳琛是死不了了,不可在這此戀戰。
王越迅速脫離了戰場,想要帶著剩余的手下離開此處。
他想走的話,呂布也沒有辦法留下。
哪怕恨極了王越,呂布也只能先跟閻仁去扶陳琛,以防王越繼續偷襲陳琛。
“先生沒事吧?”
“沒事。”
陳琛被扶起,卻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傷了我家少爺,誰讓你走了?”
“把你的狗頭留下!”
從未聽過的爆喝,竟然出自陳伯之口。
而此時的陳伯,和平時也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