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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自首變逮捕,投奔變抓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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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沮授心里其實也挺不是滋味的。

  他心中是知道許攸對袁紹的評價并沒有偏頗,袁紹就是這樣的。

  可是畢竟才剛剛算是離開了袁紹的麾下,總覺得現在就說他壞話不太好。

  “嗯。”

  但是沮授還是應了一聲。

  沒錯的,同樣作為聰明人,沮授在認真地分析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處境之后,還有遠方已經可以看到輪廓的泰山,沮授就明白了自己估計是沒有機會回到袁紹的地盤去了。

  其實他自己也對袁紹的失望積累得多了,現在只不過是順水推舟地離開而已。

  說實話,如果還是在袁紹身邊的話,按照沮授的性格是不會選擇背叛的,甚至他還可能為了袁紹盡忠,但是如果他是被人綁架到了敵方那里,那他自然也不會真的就絕食自殺而亡,他頂多就是在袁紹敗北之前不投降,在劉備家大牢里吃好喝好地待著。

  更重要的原因是,這一世的袁紹在拿下冀州之后并沒有很好地發展,而是被劉備給偷了家,導致現在袁紹雖然勢力在天下諸侯之中還是排的上號的,可是他的根據地一直在換,而這些部下,包括沮授、田豐他們這些人,其實更多都是冀州人,想要在冀州有著更好的發展,可是如今袁紹連冀州都拿不回來,他們跟袁紹的利益聯系已經沒有那么大了,所以他們也沒有辦法讓自己對袁紹的忠誠保持在多么高的一個水準上。

  只不過是新時改換門庭,未得君半分雨露滋潤,又何來以命侍君的道理?

  如今這個時代,與之后的那種貫徹被動立場的忠誠要求不同。

  這個時代的忠誠是跟隨自己內心的,跟隨自己理想的,也是最為迷人的。

  劉備旗下的這些家伙,大部分都是這樣的,跟隨理想,跟隨內心,追隨在劉備的身邊,想要給這個世界開創出一個他們夢中的模樣來。

  當然,也有一些是為了想多活幾年的,比如首席,還有賈詡老頭子。

  “你看,公與兄,你也承認了。”

  許攸倒是有些意外,沮授竟然會這么承認了,以他對于沮授個性的了解,這個平日里一言一行都把持著君子風度的家伙,斷斷不可能會在剛剛被綁架離開舊主之后就說舊主的壞話了。

  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確實袁紹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

  “其實公與兄也擔心吧?也覺得本初會輸吧?”

  許攸手中的馬繩輕輕地甩動著,他并沒有回頭,眼睛一直往著前方,但是沮授知道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

  沮授看著似乎專注于駕車的許攸,發現他的眼神之中其實也充滿了迷茫,似乎是未來的一種未知,對于前途的擔憂,這種眼神,他很少在許攸這里看到過,或者說從來沒有看到過。

  “子遠在憂慮什么?”

  并沒有選擇回答許攸的問題,沮授反問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倒是讓許攸的思維停滯了一下,手中的馬繩都忘了甩動了。

  過了片刻,他才嘆了口氣。

  “被看出來了嗎?”

  許攸側過臉看了沮授一眼,他很少表現出這么不自信的模樣,他這輩子都沒有像這樣不自信過。

  從兒時開始,他就一直都是佼佼者,而在他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遭遇過這樣的挫敗感,自己認認真真嘔心瀝血的設計和布局,完完全全被人用碾壓囊括的方法直接破解,其實許攸在不甘之中,還帶著絕望的。

  而且他一開始還想過到了劉備陣營之后,通過自己的手段再擊敗陳琛,可是如今靠近了劉備的地盤,他的心理卻愈發地沒有辦法平靜了,他開始對未來迷茫起來。

  能夠在軍事戰略上這般擊敗自己,還一直以來都穩居在劉備陣營首席謀士的位置上的陳琛,難道真的是自己可以戰勝的嗎?

  當一個人開始懷疑自己的時候,那就是他意識到自己的能力比自己想象的要弱的時候。

  這個時候也有可能是性格轉變的開始。

  許攸或許會從這個時候開始懂得什么是謙遜的開始。

  “其實也沒有什么,只不過是見到高山了而已吧。”

  許攸若有所指,他們的前方就是泰山,不過沮授還是聽出了許攸的話外之音,那座高山,應該就是那個坐在劉備身邊的男人吧?

  “見到高山,那就去攀登他,若是翻不過去,那就成為高山中的一份子吧。”

  沮授倒是看得開一些,他和許攸不一樣,許攸從出道開始就光芒四射,而他沮授則是一步一步慢慢走上來的,他們的世界觀本來就有些不同,在面對挫折的時候態度自然也不同。

  “不單單是那樣。”

  許攸苦笑了一聲,如果只是才能上的差距,那又有什么不可學習超越的呢?

  更重要的是他一直以來的認知都被挫敗了。

  “其實公與兄肯定能夠看得出來,長生公子一直以來都只不過是用大勢在推動著局面朝著我們碾壓而來,之所以我的所有計策都被他窺探得一清二楚,就是因為他本身就是站在頂端推動大勢走的那個人啊。”

  許攸嘆了口氣。

  “他這是堂堂正正地陽謀,就是正大光明地將我們逼到這條路上來,而且這條路也是因為我們自己地選擇。”

  沮授沒有說話,他自己在心里尋思著,要不是你許子遠跑路想要把我當作籌碼,我沮授現在也不用這樣被捆得嚴嚴實實的,當做一個禮物一樣被塞在這個車上吧?

  許攸這個比,壞的很。

  他自己的問題,自己的矛盾糾結,愣是把自己給帶上了,還強行幫自己做決定,這崽種......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打不過他,沮授都想要把許攸都頭給錘爛。

  “用個不恰當的說法,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倒不是說他的道德,而是說他的王道啊,這才是真正的王道。”

  馬車已經開始在繞過泰山了,他們也看到了泰山郡城池上的徐字大旗。

  不對?

  這里距離泰山郡郡城還有數十里,怎么可能現在就能看得清楚城池上的旗號呢?

  馬車很自然地越過了一個小山坡,許攸和沮授有些發愣地看到了眼前的宏偉景象。

  這景象是人造的,但是就是因為是人造的,所以才更加令人震撼。

  眼前少說有三萬士卒在前行著,動作整齊一致,而且他們的行動竟然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至少剛剛許攸和沮授在那里聊天的時候,他們并沒有驚動到他們。

  如果這樣的軍隊能夠尋找到合適的路線,借助地形好好規劃好行進路線的話,那這樣的甚至可能如同鬼魅一般,等到抵達了敵人的城墻腳下,才會被敵人發現吧?

  更主要的是,能夠讓軍隊達到這種程度,那戰斗力就更不用去想了。

  原來定遠軍這么強的嗎?

  許攸和沮授的腦海中都先冒出這么個念頭來,他們在思考著之前定遠軍出手的情況,可是仔細地思考了很久,他們有些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根本就沒有對定遠軍戰斗情況的印象,那就是在青州這里,定遠軍沒有發生過任何戰斗就拿下了泰山郡和樂安郡,而且還沒有人敢去攻打他們。

  如果是同樣數量的袁軍,跟定遠軍交戰,能否有勝算?

  或許會處于較大的劣勢。

  當然,現在已經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了,而是他們兩所在的這馬車突然就從山坡上冒出來,可是光禿禿地顯露在了所有定遠軍的眼中,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都集中到了許攸和沮授的身上,看著他們這對造型看起來有些怪誕的組合。

  “拿下。”

  徐晃挑高右眼眉毛,看著這兩個家伙,似乎是謀士打扮,不能讓他們走漏了風聲,還是直接抓起來送去給元直先生審問審問好。

  “等等!我們是......”

  許攸他們被包圍了起來,剛剛想要說話,卻直接被一棍子敲暈了,沮授同樣挨了一棍子。

  說來沮授是真的凄凄慘慘的,他這到許攸營帳里想要安撫一下許攸,就這么被放倒,受了那么多的苦,然后自己還被塞到了麻袋里,現在就算是手腳被捆著,也還是被一悶棍敲暈。

  他覺得自己今天出門的時候一定是沒有算上一卦氣運。

  徐晃之所以讓人直接敲暈他們,是因為他擔心附近還有斥候,若是他們大喊大叫引來外人,那就麻煩了。

  完了,這把有趣了。

  自首變逮捕,投奔變抓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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