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浮陽城中,臨時設立的議事廳之中,劉備陣營的高級將領、幕僚能來的全都聚集在了這里,而陳琛則是站在議事廳之中,眾人環繞著他,聽著他的分析。
“昨日有消息來報,許子遠應該是參與到了袁軍的戰略之中,之前只有應該只有一個沮公與在青州布局,許子遠之前應該是有些被排斥的,但是現在許子遠被袁本初重新啟用,那很大程度上,就是許子遠的計謀很受袁本初的喜愛。”
陳琛搖了搖手中的羽扇,雖然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可是懂得都懂,在這種集體面前發言的時候,該要有的好形象一定要有。
其實對于許攸,陳琛還是有所提防的。
因為對于袁紹手下的謀士們,陳琛都了解不少,其中田豐已經到了自己手里了,沮授雖然說智商也很高,但是沮授更多是走的正道,也就跟陳琛自己一樣都是喜歡用正面的實力較量來贏得對方的,所有跟沮授玩,只需要拼發展拼硬實力就可以。
但是許攸此人,雖然說在另一個時空中留下名字的地方并不算多,而且負面的還不少。
但是陳琛一直覺得許攸就是很危險。
想想許攸這個家伙這么多年組織了那么多次的造反,漢靈帝還沒有死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在計劃著把皇帝干掉換下一個了,如果不是因為隊友太菜不給力,有可能他就真的成功了。
而且他看人也有一手的,曹操當初還沒有發跡的時候,許攸就想要拉著曹操一起上賊船,而袁紹也是許攸早就有意識在結交的對象。
如果是另一個時空的話,許攸還有投奔曹操,出謀劃策,奇襲烏巢。
而且有一種說法,那就是官渡之戰之前,要是袁紹聽從了許攸的意見,斷曹操糧道,隨后一系列的連環計能夠實施成功的話,那曹操根本就沒有發揮的空間,而袁紹也能夠一戰奠定自己北方的基業。
憑借當時袁紹的實力,如果讓袁紹贏下了官渡的話,而且還能夠重用許攸的話,那之后天下之主的位置估計可能要重新商量商量了。
所以許攸在這個時候冒出頭來了,陳琛覺得就必須要好好地分析一下了。
“許子遠此人,好奇謀,愛權勢。”
“如今來看,許子遠能夠神清氣爽地從大廳出來,就說明了他的奇謀被采納,而且效果某種程度上應該是能夠提升自己的地位,打擊到沮公與的地位,并且還能夠將我們逼退的。”
“所以有許子遠在側,那袁本初大概率會和西涼軍聯系,兩面夾攻,隨后橫渡濟水,斷我糧道。”
陳琛收到了水軍送來的消息,說是今日袁紹軍中,許攸從大廳出來之后,笑容滿面,一點都沒有焦急之色,似乎是新的計策被采用了。
而且袁紹軍中的人員變動不小,似乎也開始準備發動戰爭了。
陳琛的消息可以說是整個劉備陣營之中最為靈通的了,在收到消息之后,他立馬召開了會議,讓所有人到議事廳來商議戰事。
他們是作為支援隊伍的,所以他們的應該打一個后手,通過實際情況進行調整和判斷。
“至于為什么呢?”
陳琛舉起了自己的羽扇揚了揚,他看到了大家大多數的都是一臉茫然的樣子,他也就放心了,自己可以放心在自家人面前裝逼了。
至于已經知道為什么的人,他們的情商都不低,自己知道就好。
陳琛隱蔽地跟荀攸、郭嘉他們對了對眼神。
其實在開大會之前,他們就已經開過小會了,整個計劃的完善,某種程度上,其他的謀士們也給了不少幫助,不過他們覺得陳琛太低調了,讓他出出風頭挺好的。
“不知道。”
典韋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因為陳琛的羽扇舉起來正好對著他,他也就隨口應答了一下。
“不知道就對了。”
陳琛猛然收回了自己的羽扇。
“許子遠當年會在冀州讓刺史王芬行刺帝之事,很大程度上已經體現了他的風格,不計較后果,只求效果,而面對泰山郡的防守,他們如果只是強攻的話,許子遠就會覺得未免太過于不出彩。”
“而袁本初現在想要的不僅僅只是泰山一處,他現在要報的還有子仇。”
說到這,陳琛瞥了趙云一眼,趙云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摸了摸腦袋。
其實他也沒想直接把袁譚給殺了對不?無心之過,無心之過。
“所以許子遠就會將目標放到我們身上,準備支援泰山郡的我們。”
“而且許子遠最為擅長的就是拉幫結派,如今我們的主力都在冀州,并州看起來空虛,那聯合西涼軍就是許子遠最會選擇的點。”
“在這樣的雙重施壓之后,我們的后勤壓力必然更大,而這個時候如果能夠將我們的糧草毀掉,那我們必然不戰而退,因為在許子遠看來,我們如果毀掉一批糧草之后,后續的后勤肯定跟不上,沒有飯吃的隊伍打不了仗,所以這一點他是沒有想錯的。”
“而想要斷糧道,他就要反其道而行之,先行阻擊,趁亂而入,到時候他們肯定先奪樂安,再渡濟水,渡過濟水之后,就會進攻泰山以北,斷掉我們支援泰山郡的糧道。”
“所以,許攸的計劃應該就是這樣,你們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陳琛環視了大廳之中的人一周。
大家都沒有說話,反正有陳琛在,那就不用動腦,先生肯定會說一說解決方案的。
“沒有的話,那我就說說我們應該如何更好地應對袁軍的侵擾,畢竟樂安以北這塊地勢平坦,如果他們想要跟我們兜圈子,倒是挺煩人的。”
好吧。
現在袁軍的實力,只能夠用上煩人這個等級的評價了。
連麻煩、威脅什么的評價都拿不到了。
陳琛你不要太看不起人!
“一切照常,隨后應該通知公明將軍堅壁清野,固守不出,如果出城的機會好,時機成熟,可以讓公明將軍親自判斷是否出城。而后勤方面不用擔心,泰山的存糧還是夠的,我們之前在黑山軍殘部投奔的時候,就已經派遣了大量運糧車從鄴城往泰山郡運糧了,需要注意的是要多多防火,防止袁軍派人到泰山郡中燒毀糧倉。”
這是針對定遠軍的安排。
這個時候其實已經不是袁軍和定遠軍的戰斗了。
當袁紹他們想著從青州打回冀州的時候,劉備想的已經是要將袁紹陣營直接給消滅的事情了。
劉備的仁慈只對自己人。
雖然說趙云失手直接把袁譚給殺了,其實從戰略上來看是有些損失的,但是劉備也只不過是給袁紹寫了封信道了歉,然后對趙云,不僅沒有罰他,反而重賞了一番。
因為劉備他想的是。
我殺了你兒子,真對不起,失手了失手了。
其實我想要殺的是你,現在我把你兒子尸體送還給你,然后,我要來殺你了。
“之后的安排,玄德公直接下令吧。”
陳琛也就點了一下定遠軍的,因為定遠軍現在沒有在這里,是最需要重視的點,所以他會提一提,之后的內容,他們已經跟劉備通過氣了。
“好。”
劉備從自己的桌案上抽出了一個軍令牌。
“令人傳軍令給徐公明將軍,命他堅壁清野,先固守反擊,之后他自行裁定是否出擊。對了樂安縣留下民兵斷后,其余定遠軍士卒全部撤回泰山郡,將樂安讓給他們。”
“文遠?”
“末將在。”
劉備點了張遼的名字,張遼從隊伍中出列。
“你率雁門軍,監督糧草之事,分為兩隊,一隊半車糧草,半車石沙,待到袁軍拿下樂安之后,立馬從浮陽出發,靠東而行。另一隊糧草押后,暫不發軍,待到袁軍在濟水以北露頭之后,再緩慢發車。”
“諾!”
“子龍、翼德。”
“你們兩人各率太行黑騎和白馬軍進駐南皮外城,待到袁軍占據樂安,橫渡濟水之后,靠南沿濟水而行,追擊袁軍,讓他們有來無回。”
“余部隨我為正軍,三日后出發前往泰山。”
劉備將軍令牌丟到了議事廳之中。
其實這個動作沒有個毛線用,就是做做樣子的,不過看起來確實很有氣勢。
“天佑我劉玄德,此戰必勝。”
劉備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目光炯炯地看著南方,坐北朝南,王霸之氣側漏。
“此戰必勝!”
大將們喊得帶勁,因為要開始打仗了,對于他們來說,就是立戰功的時候了。
喊完口號之后大家就散了趕緊去安排事情,三日之后立馬出發,那需要做的準備不少,他們其實也才剛剛趕到浮陽沒有多少天,得趕緊用這剩下來的幾天好好做做準備,休整好。
這次來說,張遼他們隨時可能在郊野遇到敵人的襲擊,而張飛和趙云則是主動出擊。
那張遼才是擔子最重的那個,不過他一點都不慌,甚至有點輕松。
因為邊軍當久了,應對騎兵襲擊這種事,他能沒有經驗?
就從騎兵搶東西這件事上,他還是不得不說,鮮卑人還是挺有一手的。
當然,鮮卑人打仗不行,菜。
“各位先生真是當世大才,備有諸位先生相助,實乃三生有幸。”
將領們各自去辦事了,謀士們自然就留下來了,他們本來就是在議事廳干活的,這個點還沒有下班,他們也沒有什么地方好去的。
就是剛剛將領們散去的時候,陳琛也打算讓劉備說完自己也跟著走。
只不過陳琛躡手躡腳地摸到了門旁邊,就被劉備給拎了回來。
“玄德公言重了。”
陳琛一臉平靜微笑,似乎剛剛那個想要跑的人不是他一樣。
“不過先生這應該叫什么?將對方的想法摸得死死的。”
劉備還是先夸了陳琛,他這個時候帝王術什么的還沒有學好,不然他就明白了要是自己真的喜歡陳琛的話,就不應該這么一直當眾夸他,好在劉備陣營的這幫家伙一個個的也不是善妒之人,而且一個個也都低調得奇怪,看起都像是怕惹事上身一樣。
似乎名望和榮譽對于他們來說是毒藥一般。
劉備一直懷疑這是不是陳琛帶來的風氣。
“這啊,叫預判。”
陳琛隨口胡謅。
“許子遠預判了我們的行徑,我們預判了許子遠預判了我們的行徑,所以就是我們預判了他的預判,并不是因為他菜,而是因為這幫家伙太強了。”
陳琛指了指自己身旁這些家伙。
要知道這一次就連賈詡都跳出來提供了一堆奇怪狠毒的想法。
那些想法,一個比一個陰,一個比一個狠,簡直就是不當人。
你們可是沒有看到。
當時賈詡在那邊繪聲繪色地描述著那些計策的時候,在一旁旁聽的司馬小同學表情震驚,嘴巴長大得可以塞下一顆雞蛋來。
仿佛賈詡為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般。
完了,如果到時候司馬懿又學壞了,那就只能怪賈詡了。
好在陳琛觀察到了司馬懿的表情還有賈詡那越說越起勁越可怕的狀態,立馬叫停了。
當時陳琛就說了這么句話。
“文和,我們是要正面把袁本初打趴下的,不是要讓天下人都嚇到不敢與我們對敵。要是我們如今這樣的實力都那么陰人家,那估計我們打完袁本初之后,要打的就是整個大漢的諸侯聯軍了。”
雖然說直接打其他諸侯的聯軍,到時候盤踞了北境四州的劉備也不是沒有勝算,但是這明顯有悖陳琛一直以來的維穩思想方針,所以就被陳琛給否了。
不然現在劉備的表情,估計也是在震驚自己手下的人怎么這么狠吧?
好在現在劉備還是微笑著的。
“要是沒什么事的話,先生們也好好休息休息,過兩日就啟程了,打完這仗,我們就能好好修養一陣。”
劉備拍了拍手。
陳琛倒是心里一咯噔。
這話.......怎么聽起來有點耳熟的?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呢。
不過荀攸似乎有問題要問自己,把自己拉走了。
果不其然,荀攸對于剛剛的分析,突然想到了陳琛之前跟自己講的一些內容,打算私下問問陳琛是怎么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