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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曹正陽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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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映的月,有著奔行的人。

  高原上的溝壑,是天地留下的傷痕。

  驍騎南營可是一直都沒有什么像樣的戰績。

  這一次,是個機會。

  也是曹性的機會。

  他要用自己的長弓利箭,告訴匈奴人們,仇恨的力量能夠給一個人帶來什么。

  一陣哨聲,從曹性的口中傳出。

  在這黑夜之中。

  他仿佛是一名使者,能夠為這個時間的黑暗,正名。

  這哨聲聽起來像是鳥雀的聲音,卻又響亮得很,這次作為先鋒軍的驍騎營兄弟們都能聽得懂。

  大家四散開,找尋著遮掩住身形的地方。

  這數千人竟然就那般悄無聲息地藏在了山林之中。

  這令人難以置信。

  但是曹性做到了。

  蟄伏了這么久的時間,他也將自己所掌握地教授給自己的兄弟們。

  現在。

  驍騎南營的每個兄弟,都是獵人。

  他們能夠在山林中隱藏住自己的身形,等待著獵物的到來,一旦被他們抓住了獵物的弱點,他們就能夠一擊斃命。

  而如今,黑夜漫漫。

  獵物在前。

  曹性整個人趴伏在自己的老伙計身上,這匹老馬,已經跟了他許久的日子了。

  他們很有默契地將身子隱藏在一顆老樹之后。

  月亮的光照不到他們。

  他們似乎融入了黑暗之中。

  曹性突然有些想笑一笑,但是卻發現自己笑不出聲來。

  好像都已經老了吧。

  不過。

  那都沒有辦法讓自己少殺那么一個匈奴人,一個都不行。

  在他曹正陽的面前,只要有一個匈奴人,都逃不過他的鷹眼和弓箭的。

  匈奴人必死。

  數千驍騎南營的獵人們就這么靜靜地蟄伏在密林中,這是曹性下的命令,他們都認真遵循。

  哪怕現在還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匈奴人,哪怕是人影也好。

  但是曹性很耐心,他朝著身后又吹了聲,示意眾人稍安勿躁,耐心等待。

  狩獵本來就是如此,要的就是等。

  他的判斷不會錯。

  畢竟他可是經驗老道的獵人。

  “啪嗒。”

  突然,靜謐的黑夜中響起了一聲脆響。

  有些突兀,讓人察覺到了其中的異常。

  曹性的眼睛銳利地透過了黑夜,看向了那聲響的來處。

  在前方。

  看來,他們也是不愿意暴露行蹤地夜奔啊。

  不多時。

  在那聲響沒有引起什么反應之后,在不遠的山坡,便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黑影,在月光下,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明顯就是匈奴人的騎兵部隊。

  這波騎兵將近萬人,應該是匈奴進攻西河郡的先鋒。

  一個身材魁梧,衣著看似有些不同的匈奴漢子在隊伍的前頭。

  他謹慎地觀察著眼前的道路。

  他便是這匈奴先鋒軍的統帥。

  為了新南匈奴的未來,他愿意擔起大任,帶頭沖鋒。

  西河的那些漢人,他也是經常交手的,他們骨頭很硬,但是戰斗力卻沒有很強。

  不過骨頭硬就是不好啃,他也做好準備了。

  至于聽說還有云中的事情,他并不是很了解,因為那個時候南匈奴正在內亂。

  大家都在忙著搞斗爭,哪里有時間聽一個他們并不是很關心的地方的情況?

  而現在,他要帶匈奴人的舊日榮光,去征服那西河郡的土地了。

  他總覺得面前的那座密林,有些詭異。

  似乎有這讓他有些心驚膽戰的東西。

  難道是強大的野獸嗎?

  他搖了搖頭,自己麾下近萬匈奴勇士,不管遇到什么都不需要害怕,草原男兒的勇武是打出來的,不是自己安慰自己安慰出來的。

  “駕!”

  他騎著高頭大馬沖在隊伍的最前端。

  但是他卻感受到了在這燥熱的夏日夜里,竟然有一股涼意。

  “嗖!”

  聲音不大,恰恰能讓他聽見,在他沒有辦法反應過來的瞬間,一根利箭便撕破空氣,直直地沖著他而來。

  直沖面門。

  他沒有任何思考的空間,直接被這支利箭命中了面門。

  他從馬上摔落,結束了他還沒有開始的事業。

  “敵襲!”

  跟在他身邊的那些親兵,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首領就這么突然倒下,自然也反應過來了什么。

  他們想要大聲地呼喊,提醒身后的兄弟們,但是他們并沒有來得及喊出更多聲。

  在兩三聲大喊之后,跟在那個匈奴先鋒官身邊的那幾個親兵,也都倒了下去。

  曹正陽的箭。

  是奪命的箭。

  每一箭都正中面門,一擊斃命。

  而匈奴人的喊聲也成了驍騎南營的兄弟們進攻的信號,無數的箭枝從密林中拋射而出,狠狠地灌進了匈奴人的陣型之中。

  慘叫聲,與這月色交織。

  形成了這西河大地上的殘忍樂章。

  匈奴的先鋒軍甚至看不到密林里的敵人有多少,他們只覺得這里有著無數的敵人在追殺著他們。

  死亡和未知帶來的恐懼,讓他們策馬往回趕。

  可是。

  剛剛曹性將他們放得夠深入了。

  而且,他也交代了,一弓上兩箭,不一定追求殺傷,但是一定要追求恐嚇效果。

  要知道,在這深夜里,心理恐懼帶給人的創傷,遠比身體的要來得可怕。

  “殺!”

  如果可以,曹性不介意自己成為這些匈奴人睡夢中的惡魔使者。

  因為他們給自己帶來的創傷,讓他已經熬了好多年了。

  在匈奴人的側方,還有曹性布下的絆馬索,那是剛剛安排過去的,而他們的箭雨也在將匈奴人往那個方向趕。

  而曹性的喊聲響徹夜空,那絆馬索也隨之抬起。

  “唏盧!”

  匈奴人的馬匹被絆馬索絆倒,瞬間又倒下了一片。

  這些摔在地上的匈奴人甚至不想去扶起自己的馬,而是繼續往前跑。

  有些沒有找好位置,沒有來得及爬起來,被后來的戰友們的戰馬,狠狠地踩成了肉泥。

  不過,匈奴人的先鋒軍好歹也是有些戰力的。

  雖然密林太過于黑暗,沒有人敢輕易涉險,但是絆馬索的位置,讓他們敢于去嘗試追殺驍騎營的戰士。

  不過回應他們的,又是一波箭雨。

  擒賊先擒王。

  曹性做得很對。

  第一時間先射殺了先鋒軍的首領,這樣此時的匈奴先鋒軍陷入了一定的混亂中,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些什么。

  是和這密林中的神秘存在搏殺?

  還是先退回去?

  黑夜。

  死亡。

  血腥。

  恐懼。

  無疑在加重著他們的心理壓力。

  大多數匈奴戰士選擇了后者。

  他們更愿意在戰場上光明正大地死去。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明不白地橫尸郊外。

  這是曹性的戰術。

  光明正大地玩心理壓迫。

  多種元素結合起來的恐懼,更能讓人害怕。

  其實這漫天箭雨,也就殺傷了不到半成的匈奴人,但是這種恐懼,讓他們退去。

  曹性這一波臨時安排,直接挫敗了匈奴人的前進計劃。

  為后方劉備鞏固西河郡城池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等到匈奴人再次組織起先鋒軍,或者是直接大軍壓境的話,劉備集團已經做好準備,在西河郡等著他們的到來了。

  而且,這一次他們來西河郡,就別想走了。

  曹性在月光下走到了那個匈奴先鋒軍的首領的尸首邊,伸手把自己的箭拔了下來。

  沒有任何情感地看了他一眼。

  他,還不配擁有姓名。

  曹性翻身上馬,又吹了一聲長哨,示意大家收拾一下戰場,繼續向前摸索,順便追殺那些先鋒軍。

  而此時,劉備的智囊團們,則是坐在一起,討論著隨后的事情。

  “所以說,還有一支匈奴人的隊伍南下了,剛好會和白波軍碰上?”

  荀攸朝著閻仁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閻仁點了點頭。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荀攸突然把眼神放到了陳琛的身上,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還是有些低估了陳琛這個家伙。

  此時的陳琛......

  正在茫然地吃著糕點。

  不得不說,這西河郡城竟然也有著太原沒有的特色糕點,口感還是很不錯的。

  陳琛挺喜歡的,自然多吃了幾個。

  他感覺到了荀攸的眼神,抬頭茫然地和荀攸對視了幾秒。

  又低下頭去繼續吃。

  荀攸深呼吸了一下,他開始在反推,推演陳琛的布局。

  趙云、徐晃入云中,隨時可以攻五原郡,這就阻斷了匈奴人的路。

  而我們進取西河,又是從北面入場,這樣驅逐了白波軍。

  相比起太原和匈奴,或許白波軍本身更想要走的,就是洛陽那條路。

  而匈奴人,則是因為陳琛安排閻仁的操作,讓匈奴割裂,從而催生了新南匈奴和老匈奴王的部曲,而老匈奴王的部曲則是會南下尋求漢庭幫助。

  這路上,兩個軍隊會相遇。

  而大漢的如今的朝廷連朝堂,連洛陽都處理不好了,怎么可能理會老匈奴王的部曲。

  那這兩個軍隊就會聯合起來,在中原作亂。

  這樣中原的視線就不會放在還在喝匈奴扯皮打架的劉備身上。

  因為九州的視線從來都是聚焦在中原的。

  中原有亂,而劉備還在打匈奴,那劉宏就不會抽調劉備去幫忙,而且還能夠拿劉備就在打新南匈奴的理由去退老匈奴王的部曲。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

  那個老匈奴王部曲的首領於夫羅,前單于之子,并不會輕易地退兵,因為匈奴人的性格,還有陳琛在他們身邊安插的人手。

  或許中原的內亂會調取另外的人選去管理。

  能夠干掉匈奴和起義軍的,正常來說要選邊將。

  劉備已經被排除,公孫瓚太遠,那豈不是就是隴西董卓?

  或者是驅虎吞狼的西涼韓遂?

  不過韓遂沒那么好安排,畢竟不聽調不聽宣的,那就大概率是董卓了。

  而隨后劉備拿下了河套地區之后,就可以直接劍指西涼了。

  雄踞大漢北部的劉備,將擁有天下最強的騎兵!

  荀攸慢慢推演,心中有了一個判斷。

  這陳琛啊,實在是黑。

  平時看起來懶懶散散,人畜無害的,沒想到下得棋也是在這個高度上。

  看來自己也該好好地露上幾手,不能被人比下去了。

  鮮有的。

  荀攸都產生了比較的心理。

  而此時的陳琛還一臉茫然地在吃糕點。

  這夜里不睡覺的叫在這里開小會,實在是太餓著人了,受不了!

  他想回去睡覺,這是加班,這是侵害人身權益。

  荀攸還在觀察著陳琛,看著他時不時出現的小表情,心中暗暗揣測。

  還裝。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裝的。

  好在琛哥兒是自己人,又是潁川系的扛旗者,自己也沒有太大野心,有一份力盡一份力便可,倒是不用擔心。

  而且以自己對他的了解,還有一直以來的接觸,荀攸還是覺得陳琛是一個能夠接納多元文化的人的,能夠接受不同的人,也算是寬容大度的。

  這種深沉的心機,應該只是用在敵人身上而已吧。

  這個場子里,就荀攸和陳琛兩個人在云游。

  其他人都在對著地圖討論著戰略意圖。

  而陳琛在吃東西想睡覺,荀攸在觀察揣測陳琛的布局。

  “公達,這個安排你怎么看?”

  劉備指著地圖上的一處標記,這是他們定下來最終決戰的點。

  他沒有問陳琛。

  因為陳琛明確表示了自己不懂軍略,不懂得安排什么地點,讓他們自己玩去。

  雖然對于陳琛不懂軍略這種事,劉備是不信的。

  但是奈何劉備也不會去揭穿他啊。

  人家的寶貝軍師,才不舍得揭穿了。

  他想休息,就讓他好好休息,要不是因為開這種智囊團高層小會議沒有叫陳琛的話,會讓人覺得他不重要,不然劉備也想讓陳琛去睡覺的。

  可能這就是寵愛吧。

  荀攸回過神來。

  看向了劉備指的那個標記點。

  那是西河郡郡城的西邊,就在三個城池的中間。

  看這個樣子,是打算兵分三城,然后包圍之后擊破?

  荀攸覺得這個想法看起來穩妥,但是實際上并沒有那么穩妥。

  因為匈奴人的主要戰力,可都是輕騎兵,來去自如。

  如果就城而戰,很容易讓他們有提防的準備,那可能打不完就被跑了。

  那應該選擇哪里?

  荀攸的視線停留在了地圖上的一個地方。

  或許.....

  這里會是一個好地方。

  荀攸在大家的注視中,將手指指到了另外一處地點上。

  眾人認真地看了看。

  白波谷?

  “公達這是?”

  劉備不是很理解,為什么要選擇距離各個城池都有不短距離的白波谷進行決戰呢?

  要知道白波谷雖然不小,但是容納不下二十萬人。

  更不用說這種十萬人級別的這種決戰了。

  真要打起來,雙方都不好事施展開。

  “白波谷地形不適合騎兵進攻。”

  荀攸敲了一下地圖。

  大家點了點頭,這個理由大家都懂,有點道理。

  “而決戰,我們的人并不需要在白波谷之中。”

  “這里。”

  “只是匈奴人的墓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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