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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天下英雄皆寂寞,一遇風雨便化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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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才的技能,也就是這樣了。”

  戲志才自信而淡然,那種謙虛又逼格十足的樣子,實在是讓人見了就想...吹一下。

  “天玄地亂:你的專屬天賦技能,能夠消耗自身精神力,對目標進行意識牽引。在進行意識牽引之前你可以進行一次針對目標的行為判定。當你的判定與目標行為符合時,你將消耗大量精神力進行意識牽引,。當你的判定與目標行為不符合時,你可以選擇消耗一定生命力,改變目標行為趨勢,同時消耗大量精神力進行意識牽引。”

  曹操在看到這個技能的第一反應。

  是掐一下自己,看看會不會疼。

  這個技能,已經涉及到了能夠控制人心的層面了。

  也就是說,只要戲志才愿意。

  他可以用自己的意志去干擾任何一個人的決定。

  而之前在草棋盤中的戰斗,也是先生在用他的天賦技能在干擾自己的戰斗思維。

  細思極恐。

  曹操這次是真的不得不佩服戲志才了,就以先生這個實力,現在在這里,可是屈就了。

  不過曹操很有自信未來的自己不會委屈了戲志才。

  如今他就是在淺灘蟄伏的蛟,在等待風雨的來臨。

  風雨一至,便能化龍騰飛而起。

  “操愿以國士待君,望君能以誠助操。”

  曹操牽起了戲志才的手。

  這種放到后世會顯得很肉麻的動作,在這個時候,只不過是表示親切和重視而已。

  “先生勿怪,操之前倒是沒有確信先生了,是操的過失。”

  曹操坦誠的很。

  直截了當地把自己之前的心中所想告訴了戲志才。

  在這種人面前,是沒有必要撒謊虛偽的。

  曹操不信他看不穿。

  而坦誠相待,或許能夠獲得更多的好感和信任。

  “只不過先生此天賦,如果需要消耗生命力的話,還望先生少用為妙。”

  曹操考慮了一下,開口跟戲志才囑咐道。

  “這種涉及生命力消耗的天賦,實在是太傷天和,若非先生生死攸關之際,操還望先生,以身體為重。”

  雖然這種事其實不是曹操能管的。

  畢竟技能在戲志才身上,要怎么用也只是戲志才自己的選擇。

  不過既然戲志才愿意投奔自己,那他也相信他也愿意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而在某些關鍵的時候,用出這個天賦技能。

  而擁有這種天賦技能讓壽命大幅度縮減的人。

  曹操也是知道的,那就是他的偶像霍去病。

  所謂的天妒英才,其實只不過是這一些天選之人,過度使用自己的天賦技能,去干涉了上天原本設定的軌跡,或者說他們消耗了自己的生命,成為了天道的一部分。

  曾經有過一個有趣的說法。

  那就是這些擁有需要消耗壽命的天賦技能的天才們,其實都是上天的使者,他們的命運軌跡,都是以改變世界為目的,最終大多都夭折在了正入盛年的時期。

  世界的法則就是那么的現實。

  你要獲得什么,那你必然要付出什么。

  他們這些天才,也只不過是擁有了和上天直接交換的鑰匙。

  這把鑰匙對于他們的人生到底是福是禍,誰都說不清楚。

  “志才知道了。”

  戲志才微笑著點了點頭,表達自己對于曹操的認同和關心的感謝。

  不過啊。

  你這糟老頭子壞的很呢!

  要是我能夠一舉奠定勝局的時候,你說我是用還是不用呢?

  嗨.....

  戲志才自嘲地笑了笑。

  自己不就是看中了曹操這一點,務實不作假,以功績實力作用為先,能夠起用寒門之人這一優點的嗎?

  有舍才有得嘛。

  和劉備家在一起都要兄貴們站一下,歡迎慶祝一下不同。

  曹操家的平淡得多。

  曹操和戲志才他們兩都是明白人,自然不需要明說太多。

  他們回到了位置上,兩個人繼續像著往常一樣,繼續換上了普通圍棋棋盤和茶水。

  開始了有一茬沒一茬的過手。

  “誒,孟德,你又輸了。”

  “孟德,你這步秒啊,可惜贏不了。”

  “嘖嘖嘖,孟德你水平不夠啊。”

  “孟德啊,孟德啊。”

  戲志才的聲音在這院子里回響著。

  夜里還會伴隨著曹操的睡夢而入,成了一種陰陽怪氣的嘲諷魔咒。

  曹操在等待著風雨來臨的時機。

  而這天下的英豪。

  又有多少人如同曹操一樣在等待著那即將來臨的風雨呢?

  不知其數。

  但是絕對不止那寥寥幾個。

  今日的洛陽。

  表面還是祥和安寧的。

  至少如今少了不少戰亂之苦,黃巾起義之事也被定下,如今各地倒是也有零散的余黨起義,但是也都被輕松地鎮壓。

  大漢帝國。

  一副充滿朝氣,繼續成長的景象。

  在城墻上的袁紹,看著落霞之景,心中憤慨自然而生。

  “大丈夫當斬盡天下敵,宴遍天下士。”

  雙手撐在了城墻上,探出了半個身子,他在觀望著這洛陽之外的景象。

  他相信。

  自己有朝一日,能夠真正地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那個樣子。

  成為真正的強者。

  他要告訴天下人。

  他袁紹,永遠都是最優秀,最值得人尊重的那個人。

  他袁紹,愿為天下先,愿為天下楷模!

  “又開始了。”

  遙遙的另一處,袁術靠坐在城墻一角,手中提著一個小酒壺,精致得很。

  今日的值守輪到他和袁紹兄弟兩一起來。

  這算是家里長輩讓他們來度個假,實個習。

  所以他們倒也沒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他就每天帶瓶小酒解解渴,然后在墻角看著袁紹在那里眺望風景。

  這都第幾天第幾次了。

  袁術百無聊賴,站了起來,和袁紹一起看風景。

  不得不說,風景還是極為壯闊的。

  洛陽外的洛水,在晚霞之下也染上了一層紅,卻又隨著水波蕩漾而模糊。

  進出洛陽的行人并不多,快馬便愈加受到人關注了。

  那可不。

  一支隊伍從遠處奔來,朝著洛陽的城門迅速趕來。

  看那規模和裝束,便知道是來傳達消息的。

  這個方向。

  不知道又是何方的黃巾賊在鬧事了。

  雍州?涼州?還是漢中那塊的道人們?那些也是太平教的嗎?

  袁術是不知道的。

  他只知道自己和袁紹一樣,在等待著一個機會。

  他們哥兩雖然相性不太合,但是好歹都是袁家人。

  彼此之間倒是也有著約定。

  今后無論走到哪一步,兩人不走同樣的路數和風格。

  至于為什么?

  他堂堂袁家嫡子需要跟人解釋?

  袁紹他是有本事,但是他不配!

  袁術心中想著,一邊認可著袁紹的實力和人品,一邊又在鄙視著他的身份。

  突然一只手伸到了他面前。

  似乎是在跟他要著他的小酒壺。

  順著這手看過去,卻是一臉正經地觀望著那些回歸洛陽的部隊的袁紹。

  虛偽!

  袁術心中咒罵著,身體很誠實地將小酒壺遞給了袁紹。

  自己回自己那小角落繼續待著去。

  袁紹仰頭喝了口酒。

  眼睛瞇著看著那斜陽。

  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淌而下。

  他倒是沒有平日里文雅,而是豪氣了許多。

  不知道為什么。

  每次面對余暉的時候,他總是充滿了自信和豪情。

  酒水凝聚的水珠飛墜而下。

  滴落在了剛剛要入城的騎手肩上,那騎手倒是豪放,身著一件褂子便入了城。

  那水珠滴落,讓他皺了皺眉頭。

  “娘希匹。”

  “還好不是哪家娃娃在城墻上撒尿。”

  孫堅咕嘟了兩聲,接受了城衛的檢查,牽著馬進了洛陽。

  這次回洛陽,他倒是帶回來了大消息。

  邊章、北宮伯玉已死!

  “章、遂跋扈經年。”

  孫堅之前和張溫在說到北宮伯玉叛亂的時候,重點提及了邊章和韓遂這兩個人。

  一開始確實是羌人北宮伯玉叛亂,和李文侯、宋楊等人拉起了造反的隊伍,而當時邊章和韓遂還不是這個名。

  邊章時名邊允,任涼州督軍從事,韓遂時名韓約,任涼州從事。

  這兩家伙是被裹挾入伙的,在叛軍攻下了金城郡,殺了太守陳懿之后,這兩個被綁架的倒霉蛋搖身一變成了真正的叛軍首領,并且改名換字。

  如今韓遂火并了其他的叛軍首領,一家獨大。

  霸占了涼州。

  雖然這對于孫堅來說,也意味著沒有仗打了。

  因為韓文約那個老狐貍,絕對不會在現在鬧騰。

  他也會等時機。

  孫堅這次回來傳遞完消息,是打算申請回南方的。

  因為去年的征討之戰,他被臨時抽調去給張溫擔任參軍,卻也得罪了董卓,沒有打上幾次仗就灰溜溜地回了洛陽。

  如今韓遂火并了北宮伯玉等人,又向朝廷表誠意,那涼州便算是安定了。

  董卓要么回到朝中,要么回到涼州繼續發展。

  反正他是能夠騰出手來跟自己秋后算賬的。

  孫堅雖然莽,但是他不蠢,在這里待著自然是沒有必要。

  聽說長沙那里又有黃巾余黨,孫堅想著申請去長沙平亂。

  而他所要傳達的消息的主角。

  此時正在長安城的宮殿中,孤單地坐著。

  韓遂一個人坐在了有些陰暗的廳堂中。

  自己一個人一壺酒,慢慢地喝著。

  別人喝酒是用品的。

  他喝酒是用舔的。

  他感覺自己似乎越來越像是條老狗。

  不對,或者說像是條老狐貍。

  “老兄弟們,你們安心地休息吧。”

  韓遂拍了拍自己的腿。

  他接受了朝廷的詔安,還能霸占了這長安西都的宮殿。

  這樣的人生似乎是有些寂寞的呢。

  他自己也想不到短短的幾年時間,自己能夠坐在這里獨自品酒。

  中平元年,他入京都辦事,勸說何進誅滅宦官,未果乃還。

  原本以為自己雖然名聲在外,但卻無人真正聽從己見已經很慘了。

  卻沒想到還能被叛軍裹挾,當了人質,被推出來當替罪羊首領。

  那就當吧。

  可是人總不能那么渾渾噩噩地過一輩子吧。

  既然反了,反賊之名都已經被做實了,何不徹徹底底地反了呢?

  他西州名士韓約,胸中的抱負,渾身的才華,就能得以施展了。

  反賊帽子的扣上,讓他真正地放開了自我,只有他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到,他無須顧慮朝廷的想法,自己就是自己的主人,自己可以決定自己的方向。

  但是,遠遠不夠。

  還有北宮伯玉、李文侯、邊章這些老伙計。

  他們威脅到自己的了,或者說,他們讓自己覺得不夠自由了。

  所以韓遂就設局滅了他們。

  如今,才發現寂寞了。

  輕輕地搖晃著自己酒杯中的酒液,韓遂盯著那酒液發呆。

  可是寂寞歸寂寞。

  這種自由的快樂,誰人能懂?

  他的笑容越發的畸形,像是一條老狐貍的詭笑。

  他從袖中取出了一封信。

  這封信沒有來處,憑空地出現了在他的床榻角落。

  他打開了那信封,慢慢地讀。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讀了。

  但是他還是在認真仔細地看著。

  他不是在看內容,而是要記住那些字,記住這些字的樣子。

  以保證......

  下次在別的地方看到,他能夠第一眼就認出來。

  桀桀的笑聲從長安的宮殿中飄出。

  站在窗外等待侍奉的侍女都覺得脖子一股涼意,從腳到天靈蓋。

  天下英雄皆寂寞,一遇風雨便化龍。

  風雨將至,在這混亂泥潭中。

  有多少蛟龍能夠真正騰飛而起,成為真龍,都是未知數。

  這是個宏偉壯闊的時代。

  也是個精彩紛至的時代。

  但是這并不代表這個時代只能以悲壯和陰謀詭計為主色調。

  不得不說。

  在這種裝逼的重要時節,總有些人會選擇當個憨批。

  “剪刀,石頭,布!”

  寧靜的太原郡府,被突然爆笑的喧鬧聲所敲碎得無處安放自己。

  一群人圍在政務廳中,在那里赤膊上陣,認真比劃。

  “誒,琛哥兒你又輸了!”

  荀攸得意地捋了捋袖子,他又贏了陳琛一把。

  “先生,這可是你親自教給我們的游戲啊,可是你到現在一場都沒贏過。”

  劉備盤坐在一旁,笑著告訴陳琛一個很真實的問題。

  從游戲開始到現在,陳琛每把都輸。

  人少一對一,他輸。

  人多一起劃,他第一個出局。

  這個游戲是今天陳琛教給大家的,簡單有趣,自然就迅速地讓大家都參與進來。

  劉備恐成今日最大贏家。

  他下場了27把,贏了27把。

  陳琛恐成今日最大輸家。

  他每把都下場,每把都輸。

  輸贏可不是沒賭注的,輸的人得請一壇酒,陳琛這至少輸出去一個酒窖。

  “我太難了。”

  陳琛苦著臉。

  這群人果然都是這個時代的天才。

  自己就像是一個靠高考分數莽進了清華北大的普通考生。

  原本以為自己掌握了學習的奧義,可以偶爾裝一裝牛人。

  最后卻發現,一個宿舍八個人,七個都是競賽生。

  個個都是保送,只有自己靠莽。

  當真正開始上課接受教育的時候,發現自己只配被虐,從此享受了被人支配的恐懼。

  從來不相信自己的智商有問題的陳琛,開始懷疑這個問題了。

  有人說剪刀石頭布這個游戲靠的運氣?

  “不會真有人運氣背到一把都贏不了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郭嘉湊到了陳琛的耳邊,逼逼賴賴,陰陽怪氣。

  自從戒掉了五石散之后,他就重新做人了。

  現在也被郭母給放出來,讓陳琛給看著。

  要是他再犯錯一次,郭母授權讓陳琛往死里打。

  “啪!”

  陳琛一巴掌扇在了郭嘉的后腦門上。

  “誒,剛剛有只飛蠅從你后面飛過去,我幫你解決掉它了,不用謝我。”

  若無其事地繼續和荀攸猜拳,陳琛看都不看蹲在地上撅嘴的郭嘉。

  他今天必然要贏一場!

  郭嘉蹲著,圍觀著陳琛的戰斗。

  他心中怨念深得很。

  最近自己終于解除禁足之后,出來以后陳琛一直在他耳邊說這句話。

  “不會真有人快及冠了還要被老娘捆在家里吊著打吧?連屁股都腫了?”

  “不會吧不會吧。”

  如果不是因為打不過陳琛,郭嘉都想著在郭府門口跟陳琛掐架了。

  現在自己才剛剛學到手,就要挨打。

  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按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那什么......對,雙標狗。

  蜷坐在地上,郭嘉抻著脖子朝著賽圈里觀望。

  荀攸每贏陳琛一次,他的嘴角就咧開一分。

  越咧越大,陳琛一把都沒贏過,可把他樂壞了。

  陳琛倒霉,他心情就好。

  和郭嘉有同感的,還有毛階。

  人的悲歡并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毛階自己一個人坐在桌案前,提著朱筆繼續在處理著文件和事務,政務繁忙,請別打擾。

  除了處理得脖子酸了,就活動活動,看看陳琛那輸到綠了的臉,他就覺得身心舒暢。

  精神勝利法。

  不過如此。

  毛階為自己開導自己的方法起了個名字,他覺得很不錯。

  這吵吵鬧鬧的太原,不知道藏著多少的真龍,也不知道哪個是渾水摸魚的泥鰍呢。

  大漢上空的風云在動。

  花開花落,云卷云舒,自有天地定數,人亦如此。

  籠罩著世間的力量似乎也有所改變。

  天上繁星點點,即將達到最為閃亮的時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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