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陳琛一臉狐疑,看著面前的莊園。
這些人竟然直接在太原地界里買了莊園?
還沒有人調查到過?
這是直接在我們大本營里建了個小基地啊!
陳琛無奈地側過頭白了閻仁一眼。
閻仁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向來辦事有力的他,倒是第一次出了這么大的簍子。
不過這事真就很離譜。
怎么自己就絲毫沒有收到消息呢?
如果閻仁沒有記錯的話,這里還僅僅只是榆次地界。
距離晉陽算是很近的。
要是自己連這里的情況都沒能掌握好。
那介休那些地方,自己是否接收到的情報,了解到的情況,都有限得可憐?
甚至看到的情報都是別人想讓自己看的?
閻仁覺得后背更涼了。
看來還是自己小看了情報這行啊。
陳琛倒是沒覺得這有什么。
畢竟情報工作這種,交給完全沒有經驗的閻仁,能夠做到現在這個樣子已經算是不錯。
只不過這次的失誤問題大一些而已。
其實陳琛也并非沒有感受到埋伏。
他只是有底氣而已。
別人他不在意,但是老爹還是信的。
被動技能擺在那,如果不好好浪一浪,那自己這被動技能就沒有什么勇武之地了。
所以他剛剛就算是還在馬背上假笑迎接民眾的眼光,被人突然襲擊,他都自信自己的技能能夠讓自己屹立不倒。
直接擋掉殺手的第一輪攻擊。
有揮霍的資本,那還怕什么?
平時都是閻仁保護自己的安全,鞍前馬后的。
這次,就讓自己來幫他擦擦屁股。
“到了地方了。”
那死士頭子朝著陳琛微微點了點頭,以示敬意。
“你不帶我們進去?”
在這些死士的刀劍相對的情況下,陳琛和閻仁下了馬,并肩站在一起。
“小的就不進去了。”
“長生公子請自行進去。”
這死士頭子神態輕松,似乎對那莊園內的人的實力信任得很。
“那他呢?”
陳琛指了指閻仁。
“長生公子隨意。”
哪怕我們都進去,也勝不過里面那位。
就你們這兩個乳臭未干的小伙子,能做出點什么來?
陳琛覺得有些詭異。
甚至自己心跳的速率都有些加快。
但是已經到了面前了,自己還是得進去。
不知道從哪里來的直覺。
他感覺自己只要敢調頭跑,這莊園里的人就會直接出來擊殺自己。
“我......”
閻仁感受到了莊園內的氣勢,咬著牙,想說什么。
“沒事,我們進去。”
打斷了閻仁的話。
陳琛幫閻仁收好了佩劍。
隨即,陳琛站得筆直,面對著這有些森然的莊園。
眼前這扇大門看起來厚重得很,似乎要推開它,所需要花費的力氣并不小。
而且在這扇大門之后,似乎隱藏著一只蟄伏的猛獸,在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在陳琛他們到達這扇門前,還沒有那種壓迫感。
但是就在剛剛那個死士頭子開腔之后,這莊園內的氣勢瞬間鼓脹數倍,如同黑暗中的兇獸,想要將陳琛和閻仁按住。
壓力有點大。
陳琛深吸了一口氣,揚起了自己的下巴,目不斜視地看著那扇大門。
“給我整理一下衣領。”
陳琛吩咐道。
言罷。
閻仁給陳琛重新整理了一下衣領,捋直了他衣服上的褶皺。
陳琛抬起了自己的雙手,橫在自己身體兩側,讓閻仁幫自己再理一理袖口。
這架勢,看起來像是要去上朝的朝臣。
也像是一個即將為帝國赴死的皇子。
看起來有些滑稽。
但是憑借著這種姿態,陳琛硬生生地將那種氣勢的壓迫給頂了回去。
“走,我們進去。”
此刻的陳琛,與以往的陳琛不盡相同。
刨去了嬉笑怒罵,刨去了悠閑懶散。
一種平日里在他身上難見的氣質陡然出現。
平靜。
冷靜。
理性。
淡漠。
他似乎丟掉了人的情感一般,讓自己的心思不會出現在自己的表情上。
閻仁跟在陳琛的身邊。
這種狀態下的陳琛,也讓他覺得有些陌生,但是也讓他更加言聽計從。
一步一步邁上青石板,陳琛傲然抬手,推向那門。
推不開?
剛剛凝聚起來的氣勢差點直接垮掉,差點一秒破功。
閻仁也發現了陳琛的尷尬。
上前幫忙推開了這扇厚重的大門。
“砰!”
大門被推開,邁步進了這座莊園。
踏步了許久,他們兩都沒有遇到任何的侍者。
最終才在廳堂中看到了一道身影。
“你終于來了。”
充滿磁性的滄桑男聲,在廳堂中亮起,傳入陳琛的耳中。
那道身影籠罩在黑色中,似乎他就是陰影的一部分。
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看不清他的形態,也分不清他到底是誰。
陳琛和閻仁都止住了腳步。
停在了廳堂外。
他們能夠確定的是,那強大的氣勢,就是從這個男人的身上傳來的。
這個人是有預謀的。
而且預謀已久。
陳琛舔了舔嘴唇。
看來這件事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棘手。
盯上自己的。
應該不僅僅只是世家而已。
能夠做到這樣無聲無息地潛入到太原深處,并且能夠在這莊園內形成自己氣場環境的,怎么可能是凡人。
哪怕是關羽和張飛、典韋、趙云。
他們這四個陳琛見過的當世猛將的身上,陳琛都沒有感受到過跟這個人一樣的壓力。
呂布?
不可能。
哪怕沒有見過呂布,陳琛都知道這個人這種詭異的氣勢和呂布完全不搭邊。
這種實力的人,會掌握在什么樣的人手里?
算是第一時間。
陳琛便把目光鎖定到了袁家上面。
袁本初好養死士,袁術也有過派刺客刺殺陳寵的行為。
如果是袁家的實力,培養出這樣的死士,并不是不可能。
這種能夠完全將身形融入到陰影中,甚至自己強大到能夠自己制造陰影氛圍的人,絕對是世間最頂尖的強者。
但是這個想法在三秒之后便被陳琛否定了。
如果袁家真的有實力這么強大的死士。
那袁術至于到無人可用的地步嗎?
袁紹跟公孫瓚打還需要那么累嗎?
至于其他家族,陳琛并不了解。
那還能有誰?
陳琛第一次感受到了未知帶來的壓力。
這是他第一次完完全全被未知的存在所威脅到。
這種實力的人,在原來的歷史上,會有誰?
一時間,陳琛想不到東漢末年,三國時期,能夠有哪個刺客如此強大。
“你是在猜我是誰嗎?”
那道黑影開口,言語中似乎有些不屑。
“你猜不到的。”
“陳琛,別號長生公子,西華候陳閑之子,蔡邕之徒,蔡邕之婿。”
“洛陽風流人物,詩倒是做得很不錯。”
陳琛和閻仁一起保持著沉默,觀察著這道黑影的行為,防止他暴起傷人。
那道黑影一邊說著,一邊邁開腳在廳堂中踱步。
但是哪怕他在動。
陳琛和閻仁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游俠多少年,且學冠軍侯?”
“詩確實都是好詩,就是大家應該都忘了,我們長生公子,可是大才啊。”
“這不露聲色地就幫劉玄德拿下了太原,又帶著自己的親朋好友們一起到了太原。”
“這些年倒是把太原經營得不錯啊。”
“看看那盂縣的規劃,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模式的安排和治理。”
“不過能夠在太行山脈這座大山中,養活那么多沒有登記戶籍的人,你們也是不容易啊。”
黑影似乎在戲弄陳琛。
“藏兵數萬于民,倒是能夠好好地防上幾手匈奴人的侵襲。”
“不過也對,長生公子可是一計滅鮮卑的大才啊,哈哈哈!”
“這衛所制度的創新也讓我眼界大開,只不過這樣是否逆了老祖宗的舊制啊?”
他將陳琛從洛陽開始的大部分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雖然不少事情有些遺漏,并不是十分詳盡。
但是也讓陳琛感覺心底發涼。
并非是自己的部分消息被人掌握而心底發涼。
而是因為有人已經盯上了自己,并且盯了那么久而內心發涼。
原本以為自己在軍事、政務方面所做的事情,都很低調。
沒有拋頭露面過。
應該不會被人關注到。
但是沒想到已經有人對自己有所了解,掌握,甚至有所分析。
在那么一瞬間。
陳琛覺得自己就像是在捕蟬的螳螂。
身后已經站著一只黃雀了。
“那又如何?”
陳琛沒有問出“你要干什么”,而是反問眼前這個黑影人。
他能夠列舉出這些來,又能夠說明什么。
單純地夸自己?
用膝蓋想都知道不可能。
那就只剩下兩種可能了,要么想帶走自己,要么想策反自己。
“如何?”
“長生公子的氣概確實不錯,難怪我家主人會上心。”
這道黑影發出了笑聲。
似乎在夸陳琛,又似乎不是。
“主人說了。”
“長生公子是人才,人才就要有好的待遇。”
“給長生公子兩條路,公子自己選。”
那道黑影突然迅速地湊近,跟陳琛和閻仁的距離近在咫尺。
但是不知道有什么魔力,他們還是看不到他的面貌。
“第一條路,馬上跟我一起走,去主人那里效力。”
“第二條路,留在劉玄德此處,留下眼線,聽候安排,執行好每一個命令。”
說完,他的身形急退,又撤到了廳堂中間。
這速度,超過了陳琛和閻仁能夠捕抓的程度。
此人實力。
深不可測!
“你的意思是,當個臥底?你要策反我?”
陳琛開口問道。
直接策反人家的核心謀主?
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真不知道是何方勢力,也不知道他們有多大的野心。
“臥底?”
“好詞,沒錯。”
黑影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似乎在欣賞,似乎在準備著什么。
“如果我不答應呢?”
“不答應的話,長生公子自己應該清楚下場。”
那道黑影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手中有些動作,似乎是在喝茶。
一時間,一股氣勢包裹住了陳琛。
那是殺機。
陳琛,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