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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陳琛教學:像風一樣自由,像雪花一樣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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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的孫堅在曬太陽。

  太原的周倉也在曬太陽。

  只不過他是在雪中奔走著,孫堅是躺在庭院里的臥榻上的。

  自從上次沒有成功切斷陳琛腰上的繩子,沒能夠贏得“砍斷褲腰帶挑戰”之后,周倉痛定思痛,認真思考,勤學苦練,一直都在想盡辦法提升自己的疾風刀法。

  疾風大快刀,并不夠。

  不夠迅猛。

  也不夠快樂。

  所以......

  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快樂?

  周倉苦思冥想,愣是沒有想清楚。

  難道如同小陳公子所說的那般,要有這一往無前的勇氣和信念嗎?

  那到底什么才是一往無前?

  周倉不明白。

  但是他懂得一直努力就會得到回報的道理。

  所以他選擇在這寒冷的冬日,大家都選擇在家里暖炕被窩抱婆娘的時候,自己獨自一個人到太原城外的雪地里練刀。

  “你要去感受風的力量。”

  周倉在雪中閉著眼睛,腦海里想著陳琛的指導。

  天冷有些凍雞。

  不,有些激動。

  周倉只穿著單薄的衣裳,因為如果穿上了厚重的甲胄,或者是裹上了棉衣之后,他就感受不到雪中的風了。

  “亞索,你在干什么?”

  周倉正在運勁準備揮刀,卻遙遙地聽到了馬蹄聲和車轱轆的聲音,以及一道熟悉的喊聲。

  那是公子!

  “我在練刀。”

  周倉收起了自己的刀,轉身朝著馬車的方向走去,卻被陳琛給喊停了。

  “你練你的就好,我看著。”

  陳琛倒是沒什么事情做。

  反正最近各項事務逐漸穩定下來,被感動了的毛階愿意做的工作又多了不少,有他的技能在,陳琛并不擔心工作完不成的問題。

  他是今日跑去蹭飯,蹭完路過周倉的院子,發現周倉穿著單薄的衣服就出了門,一路直奔出城而去。

  本來陳琛還以為周倉想要干什么,一路跟過來才發現周倉只是要練刀而已。

  陳伯架的車。

  閻仁繼續在拓展晉陽城里的宣傳小組的業務和覆蓋范圍,最近據說有意要選拔可靠有能力的人分散到郡里各縣去,把那些草率簡陋的分部給弄得規范些。

  所以閻仁最近這段時間也忙得很,跑動跑西的。

  陳伯就把陳府丟給侯府管家,自己跟著陳琛到處跑。

  不得不說。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陳琛者咸魚,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陳伯好好的這么多年了,終究還是被陳琛給帶壞了。

  看著朝著馬車這里走來的周倉,陳伯也笑瞇瞇地看著。

  他的心態相較于之前在潁川和洛陽已經有了不小的差別。

  那時動蕩不安,需要時刻提防著外界的突發狀況,但是如今在太原待了也算是很久了,陳伯也了解了這里的安保情況。

  之前城里的安保是關羽和典韋負責的,現在由徐晃接手了。

  不得不說,騎兵不好說。

  但是在步兵訓練上,徐晃那是樣樣精通,除了用弓。

  練出來的刀斧手、長槍兵、盾衛、鉤鐮手,都在各處派上了用場。

  而且徐晃治軍嚴明,跟典韋沒啥經驗地安排有著明顯的差距。

  徐晃將城衛按照功能分組,安排成了城衛值守分隊,這樣以每個小組作為基礎單位的城衛能夠更好地應對各種突發事件。

  這個安排讓陳琛大呼過癮,徐晃這簡直就是東漢戚繼光啊!

  “公子你怎么來了?”

  周倉已經到了馬車前,好奇地問了一聲陳琛,心中有些揣測。

  公子竟然來看我了,好感動!

  雖然現在周倉已經到了關羽帳下任職,而且受到關羽不少的指導,但是他還是視陳琛為自己的人生啟蒙導師,心中還是很在意他的。

  上次沒贏過陳琛,他羞愧了好多天沒敢找陳琛說話。

  這種天氣手指頭都能被凍得僵直,耳朵都能被凍掉了,你周倉是多想不開才來室外練刀?

  “你這是在練刀呢?還是在自虐呢?”

  見到了陳琛,也只是憋紅了一張糙臉,不敢上前打招呼,得等陳琛給他揮揮手,才一臉惶恐地回應。

  陳琛覺得周倉這真就離譜。

“因為我的職牌一直都沒能夠開啟  “這.......”

  陳琛覺得這冬天在室外,呼吸都累人。

  那冷風吸進了肺里,可是刺骨的疼啊。

  回你府上抱著玄德公作為獎賞分發給你的鮮卑美人睡大炕,她不香嗎?

  穿著單衣在飄雪不止的室外練刀。

  周倉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

  陳琛從馬車里出來,跟陳伯并排坐著,身上裹著棉服又夾著大氅,穿起來像個包了好幾十層粽葉的粽子,就留出一張臉和周倉說話。

  “吃完飯路過你院子,看到你這大冷天的出來,有點好奇,就跟過來看看。”

  周倉和陳伯都是習武之人,陳琛勉強算,但是他體質估計比年老體衰的陳伯還差,跟周倉這種氣血正旺盛的禽獸根本沒得比。

  出那個玩意,都沒技能用,總覺得比別人少了些什么,心里不舒坦。”

  周倉垂著腦袋,一個高大的人在陳琛面前像個小孩子一樣說著自己的難過。

  那模樣就像是玩具被別的孩子搶了,自己沒有能力,想要好好鍛煉去搶別的小朋友的玩具一樣。

  “所以就想著公子說的那句,要去感受風的力量。”

  “剛好覺得今日的風雪極大,我就出來找找感覺了。”

  周倉聲音甕甕的,陳琛覺得頭疼。

  “我說過這句話?”

  陳琛覺得自己記性不太好,他記不起來那個時候跟周倉說過什么了。

  攏了攏手,陳琛發現自己好像又坑人了。

  “說過啊!”

  周倉猛然抬頭,認真地盯著陳琛。

  “我可記得牢牢的!”

  “公子說,在磨練刀法的時候,要閉著眼睛迎著風站,去感受風的力量和方向。”

  “公子還說,這是傳說中的疾風刀法,等我練成了,哪怕沒有辦法天下無敵,也能夠在萬軍之中來去自如!”

  “公子最后說了,我的力量,是快樂的力量!”

  周倉振振有詞。

  陳琛的指導,給予了他無窮無盡的動力,讓他一直走到今天。

  他靠著陳琛的核心指導思想和自己的勤學苦練,練出了疾風刀法,又演練提升成了疾風大快刀。

  讓沒有技能增幅,被暫時限制了職牌提升空間的他,也能夠有實力戰勝那些其他校尉。

  而為了追求快樂和風的感覺,他還在軍里創辦了“砍斷褲腰帶挑戰”活動。

  關羽覺得那也能鍛煉到士卒,也沒有反對,反而是鼓勵士卒們去搶周倉的飯吃,推動他成長。

  他要一直前進,直到開啟自己的浪客。

  之前一直不知道自己的隱藏職牌到底是什么,但是在開發出疾風大快刀的那天,周倉在體會到了挑斷別人褲腰帶的快感之后,他的隱藏職牌解封進度就提升了,他也就知道了自己的隱藏職牌是這么個玩意。

  但是這段時間他被卡住了。

  砍斷再多的褲腰帶,獲得再多的快感,他都沒有讓進度往上提一點。

  就差一點點了。

  所以才有他今日來練刀的行為。

  “浪客嗎?”

  陳琛聽周倉講完自己最近的經歷和職牌開發的艱辛,他越發確定自己面前這個周倉,是個真的亞索。

  那自己之前的行為也算不上坑。

  現在應該再指導指導周倉。

  “那好,我告訴你一個訣竅。”

  陳琛想到了一個東西,覺得可以讓周倉嘗試一下。

  訣竅?

  訣竅!

  周倉雙眼放光,這一次,他更會將陳琛的話奉為圣旨,一五一十地遵從吩咐完成。

  “公子請講。”

  “你知道浪客,又叫做浪者,浪人,他的最核心的一點在什么嗎?”

  陳琛神秘莫測地看著周倉,希望他能夠明白自己想要告訴他的人生真諦。

  “浪?”

  周倉似乎悟到了什么東西,半疑地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沒錯!”

  陳琛想打個響指,但是考慮到穿得太厚,外面太冷,就懶得伸手指。

  “像風一樣自由,像雪花一樣瀟灑。”

  記住這句話。

  陳琛臃腫的身體站了起來,像只笨拙的企鵝一樣拍了拍周倉的肩膀。

  “你現在不用練刀,你要練身法。”

  指著天地間的飄雪,他告訴周倉應該練習的方向。

  “你要在雪中飛馳,朝著遠方而去,不要在意什么方向,也不要在意是否歸程,你要記住浪客的宗旨,e往無前,帥到極致。”

  “失敗了,可以再來,但是帥,人生沒有幾次機會的!”

  “當你看到雪花時,不要讓它落到你的身上。”

  “要么,斬斷雪花。”

  “要么偏離它!”

  “去吧!”

  陳琛推了周倉一把,讓他自己勇敢地去嘗試,勇敢地前行,他自己躲到了車上,把半個身子埋進車里,露出個頭和腳在外面,看著周倉表現。

  原來是這樣的嗎?

  周倉呢喃著。

  原來自己之前的方向是錯的啊!

  公子教給自己的方法,看似很難。

  實際上......

  “唰!”

  周倉重新抽出了自己的刀,閉上了眼睛,開始運勁。

  真的很難!

  又在大雪中站立了許久,周倉才找到了自己的那種感覺。

“畢竟是亞索嘛  一旁的陳伯面露認真之色,饒有興趣地看著那道遠去的身影。

  陳琛只能夠看到他模糊的身影,和夾雜在雪中的白亮刀光。

  其余的,根本看不清。

  一串粗淺不一的腳印留在了雪地上,周倉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大雪之中。

  走你!

  “他倒是一塊好料子。”

  偽娘才會選擇難易度!

  但是他周倉也是勇于站在墻頭上迎風撒尿的猛男,這種小困難怎么可能難得倒他?

  真男人都要迎難而上!

  。有空你也教教他?”

  “好的,少爺。雖然不知道亞索是什么意思,但是就他這進步速度,看來也是個練武奇才。”

  主仆二人聊著,周倉已經跑遠了。

  “呼......”

  在劇烈運動的過程中,保證著綿長有序的呼吸,周倉的世界似乎都放慢了下來。

  像是屬于他的周倉時間。

  “像風一樣自由,像雪花一樣瀟灑!”

  心中對這句話又有了自己的見解。

  雖然自己是迎風跑,但是當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一定的程度時,周倉能夠明顯地感受到了迎風面的風力,哪里比較小。

  他就能夠朝著風力小的地方。

  也就是所謂的“風之縫隙”移動過去。

  這樣,他的速度還能有所提升,而不僅僅是被限制在自己的身體極限。

  這樣并不夠!

  還要不讓雪花落到自己的身上。

  所以在急速前進的同時,周倉手里的刀沒有閑著。

  他的疾風大快刀持續施展,對著自己避無可避,或者是要落在風之縫隙里的雪花,砍上幾刀。

  可惜雪花太過于輕盈,刀如果出得慢了,便沒有辦法切到雪花。

  所以剛剛開始的時候,周倉只能保持高速前進,但是卻沒有辦法讓雪花不落到自己的身上。

  過了良久,他才跑回到了陳琛所在的馬車旁邊。

  哪怕此時已經飛雪不絕,他也在室外,整個人騰騰地冒著熱氣,渾身是熱汗,連冰雪都沒有辦法將他同化。

  他腳下踩著的雪地,竟然化出了一灘水漬,露出了原本土地的顏色。

  “猛。”

  陳伯和陳琛不約而同地給周倉比了個大拇指。

  陳琛做不到,陳伯已經老。

  周倉這身體素質當真是禽獸。

  陳琛可以肯定現在閻仁來跟周倉打,不一定能夠贏得了周倉了。

  呼...嘩...”

  周倉整個人如同拉風箱一般地喘氣,他感受不到冰冷和炎熱,他只能感受到在他皮膚表面劃過去的風。

  他一定要開啟職牌!

  一定要!

  人這一生,沒有追求的話,那活著有什么意義的呢?

  他周倉一輩子沒有多少資源,只能靠著自己的那股蠻勁,硬生生地練成一個小高手,至少在地方也是一方新秀。

  但是他打家劫舍被一伙人輕松制服,原本的努力和血汗,被打碎了。

  他原本以為。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那些大人物們,高高在上,要什么有什么。

  有著最好的資源,有著最好的老師,有著最好的武器,才能夠修煉出最好的實力。

  而自己這種一窮二白的傻小子。

  什么都沒有,哪怕付出再多辛苦,再多的汗水,熬煉出來的身體,都不如大人物們喝上一劑補藥。

  那他拼命是為了什么?

  周倉扶著膝蓋,抬頭看著天。

  五官皺縮在一塊,他只能看見白茫茫的天空。

  他分不清那是天,還是雪,還是云,還是迷霧。

  他想看看。

  想看看上面的模樣。

  他不甘平凡。

  他要用自己的努力和汗水告訴所有人,他們窮小子傻小子,和天生大人物們,沒有那道坎,沒有那道天門關!

  周倉想要用自己的行動告訴天下人一個信念!

  只要你有天賦,有刻苦,有一股硬要往上爬的蠻勁,那所有外在的條件都不足以戰勝你,再嚴苛的環境都不足以讓你自我放棄。

  天不知妄妄為人,人自悟勤可勝天!

  敢想!

  敢做!

  敢當!

  方而為人,方而為人定勝天之人!

  雪落在周倉的身上,隨著他不再升騰熱氣,便留在了他的身上,他的頭發,眉毛,身體各處,都有霜氣凝聚,有冰晶凝結。

  近看,也像是顆立于雪中的松柏,身上壓著雪。

  陳琛擔心他這樣會傷著身體,或者是著涼了什么,拉開了車簾。

  “要不你上車休息,外面太冷,會傷著身子。”

  “不了公子,我想再試試。”

  周倉呼吸逐漸平穩,朝著陳琛擺了擺手,沒有停留太久,轉身繼續往遠方跑去。

  剛剛跑的那圈太遠,他一時間恢復不過來。

  而且在這風雪中,消耗更大,恢復更慢。

  還能跑,就還能繼續練。

  他感覺到自己的動作越來越慢。

  他已經快沒有什么體力了。

  腿能夠抬起來的高度越來越矮。

  不小心絆倒了一塊被雪蓋住的石頭,周倉在雪地里翻滾了好幾圈,癱在了地上。

  周倉張大嘴巴,呼吸著冷風,讓自己保持清醒,他的汗又冒了出來,熟練地凝聚成一大滴汗珠,墜落到雪地上,化開。

  “砰!”

  “呼啦......”

  那又如何?

  風在他頭頂呼嘯而過。

  那又如何?

  周倉感覺到自己的腿彎酸痛,那是多久沒有感受到的了?

  他覺得頭頂有些溫熱,奮力抬手抹了一把,艷紅色的。

  看來是血了。

  頭頂麻麻的,沒有什么感覺,估計是磕到石頭了。

  周倉舔了舔自己手上的血,在雪地里翻了個身,面朝地面,想要把自己的身體撐起來,繼續跑。

  “嗬啊......”

  “嚇!”

  撐了幾下沒能起身,他干脆趴著休息一會,臉埋在雪里,感受著世界的冰冷。

  “無父無母說自己姓周,整天去村里的糧倉偷米吃,不叫周倉叫什么?”

  “周倉碩鼠,周倉碩鼠!哈哈哈!”

  耳邊又響起了那些令人厭煩的聲音。

  那些充滿了銅臭味的聲音。

  周倉皺了皺眉頭,撲棱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

  有些踉蹌地繼續走著,他頭頂的血還在冒著,順著他的脖子流到了身體里,染紅了衣服。

  “我可去他娘的!”

  周倉吐了口唾沫。

  曾經他以周倉這個名字為恥,如今他能夠心安理得地用這個名字。

  不就是因為自己的努力,讓自己超過了那些家庭富裕的孩子們嗎?

  讓自己成為強者,成為一方新秀,讓自己不會再任人欺負,任人魚肉!

  活著,變強,不就是為了這嗎?

  啊!啊?

  周倉的腿機械地邁著,手中的刀全靠肩膀的轉動帶著揮起來,他繼續在風雪中奔跑著。

  快樂是什么?

  變強,活著,僅此而已!

  周倉突然明白了。

  他的快樂或許跟別人不同,或許摻雜著奇奇怪怪的情緒。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就是如此。

  只要能夠活著,能夠繼續變強,能夠真正做到在萬軍之中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那他就是真正的快樂!

  他的眼中亮著光。

  他的心中燃著火。

  他的身上流著血。

  他的世界充斥著力量。

  “噌!”

  一道藍金色的職牌在他身上升騰而起,綻放出了風雪也無法遮擋的光芒。

  雖然只是一瞬。

  他身輕如燕,似飛鴻踏雪。

  周倉感受到了世界傳遞給自己的力量,他的四肢似乎涌入一股熱流,他的動作越來越迅速。

  但是連政務廳中正在處理事務的毛階都停住了自己手中的筆,詫異地到了院子里去看外面的天景。

  他又能夠迅疾地在雪地上奔跑。

  浪客周倉,快樂風男,一往無前,人定勝天。

  這還代表著......

  他痛快地笑出了聲來。

  職牌升階了,束縛了他已久的上限被打破。

  “哈哈哈哈!”

  睜大了眼睛,周倉的身體已經按照意識在動了,刀破開了雪花,身子隨著風縫而行。

  從今以后,他就是一名浪客了!

  便是上天對一個凡人的認可。

  天生異象。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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