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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形骸放浪陳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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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琛沒喝過幾次酒,大多也只是淺嘗幾杯,沒有醉過。

  按照常理來說,此時的酒應是發酵酒,度數也和前世的普通啤酒差不多,陳琛一口悶之前就是這么想的,一杯酒入口了以后也沒啥感覺,只覺得甜甜的,口感甚好,但是這才一小會,后勁就來了。

  這酒,好喝!

  這酒,上頭!

  “嘿,這是好酒吧?”

  陳閑得意地看著臉頰酡紅的陳琛,覺得自己的教育果然與眾不同。

  其實陳琛在潁川書院里頗有清才之名,不愛喝酒尋歡取樂,這對一個人的品行來說,是好事。

  但陳閑總覺得自家兒子似乎有些太過于年少老成,并非如此不好,只是以他自己的性格,總覺得放養模式養出這么個成熟得有些妖孽的兒子有些奇怪。

  好在陳琛偶爾會說一些前世常用的詞匯,在陳閑聽來,也極為新奇。

  陳閑覺得自家兒子就是太愛端著一副老成的模樣,是被書院里那些老學究設下的框框限制住了,實際上內心還是時時刻刻洶涌澎湃的,這些新奇的用詞,便是陳琛悶騷性格的最好證據。

  通過日常的觀察,他發現兒子不喜喝酒,而酒又是最容易讓人流露本真的東西,所有便有了今日,西華候帶獨子上酒樓。

  “好......好酒,這是什么酒?”

  陳琛感覺天地都有些許的傾覆,老爹的胡子好像都長到了鼻梁上去了。

  顫顫巍巍地端起第二杯,陳琛好奇地問著老爹。

  說實話,他都有些愛上這杯中酒的口感了,問清楚個名字,以后就喝這種酒了,哪怕很容易把自己灌醉。

  “這酒啊,叫長生酒,也叫仙人醉。這酒里取的是靈氣露華,被凈化過的酒,可和鄉野里的黃酒不同,口感好,易上頭,卻不會讓人失去意識。”

  陳閑看著陳琛端著酒杯的手晃晃悠悠的,銀杯中的酒看似將將灑出,連忙扶住了陳琛的手。

  “你這小子,悶過了懂了這酒的沖勁了,接下來就慢慢喝。”

  “別灑了,這酒可貴了,一旬還只能買一壺,你慢著點喝,喝完就沒了。”

  扶住也沒用,陳琛手晃悠得厲害,多少還是灑了些出來,落在了父子兩的手上。

  “你慢著點,你爹我這個月俸祿扣出來的錢就夠買兩壺,你這灑的不是酒,是銀子啊!”

  陳閑縮回了自己的手,舔了舔手上的酒,干脆取走了陳琛手上的酒杯,把那杯酒安安穩穩地放回了案上。

  “酒呢?酒……”

  陳琛仰著脖子,眼睛微瞇,酒勁上頭,不免腦袋發熱,這種一直處于迷離的清醒,讓他覺得什么新奇。

  這是他從未感受過的,他的壓力似乎也釋放出來,整個人的言行舉止更多依靠潛意識,而不是自主控制。

  陳閑把陳琛的手指塞進了他的嘴里,看著在吮吸著自己手指頭的陳琛,笑了笑,給自己再倒上一杯仙人醉,慢慢地品。

  “不夠!”

  陳琛快把手指頭舔得禿嚕皮了,他對酒的渴望愈發強烈,在陳閑驚詫的眼光中,奪了那裝了長生酒的金壺,就往自己嘴里倒。

  “誒!”

  陳閑還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品著,在細細地品著。

  可是沒想到自家兒子平時有多早熟,現在就有多放蕩不羈,這一壺仙人醉這么往嘴里灌。

  對于陳閑來說,其他的暫且不提,什么陳琛丟掉的偶像包袱和矜持。

  酒液一點一滴,猶如刀疤劃心上。

  兒子一口一兩,喝光俸祿多荒唐。

  你喝的不是酒是錢啊!

  你到底是有多囂張?

  陳閑意識到自己教他一口悶是件錯誤的事,自己應該教導他不要暴殄天物,應該一口一口慢慢喝!

  但是其實他最后悔的是帶陳琛來這青樓。

  “沒了?酒呢?我要長生酒!”

  陳琛往嘴里甩了甩金壺,一壺長生酒,半喝半倒,壺里已經空了,大半酒進了他肚子里,小半的酒則已經濕了他的衣裳。

  形骸放浪的陳琛此時極為囂張,酒品極為不好。

  在雅座里朦朧著眼沒能找到酒,他便撲騰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手中還攥著金壺。

  似乎是感覺到衣服上淋濕的黏糊,他隨手解了發冠,又松了松自己的衣服,酒精帶來的血液躁動,讓他渾身燥熱,若不是還有一絲清明,他估計都想赤膊上陣。

  “我要喝酒!長生酒!仙人醉!好喝!再……再來一壺!”

  陳琛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雅座。

  這可把陳閑嚇著了,自己這悶騷兒子竟然這么夸張,自己第一次偷偷帶他來上次青樓,就能鬧出這么大的陣勢,怕不是遮掩不住了。

  這事絕對會傳到自家媳婦耳中。

  不過現在不是顧得上后院起火問題的時候了,他得趕緊把兒子拉回來。

  洛陽里最不缺的就是達官貴族,自家兒子這幅模樣要是沖撞了哪家權貴,估計人家往上遞一遞話,自家就糟糕了。

  可惜現在的陳琛哪里是人攔得住的?

  “酒呢?”

  “老板!拿酒來!”

  “長生酒!長生酒!我欲長生隨風流!仙人醉!仙人醉!謫仙飲酒天不歸!拿酒來啊!”

  衣衫不整,光著雙腳,散著頭發,雙頰通紅,手中攥著金壺,在青樓里撒腳狂奔,一邊跑著一邊喊著要酒。

  不管是二樓雅座里的客人,還是在一樓大堂里喝酒聽曲客人,都被陳琛驚動了。

  看這樣子是喝了這的招牌酒,長生酒,仙人醉,那可不是眾人平時會喝的酒,要么是宴請至交好友,要么是王公貴族嘗鮮。

  這沒個正樣的小子可真是醉的厲害。

  “那不是剛剛那位兄長嗎?”

  曹昂也隨著曹操出了雅座,站在二樓欄桿看著已經跑到一樓大堂撒歡要酒的陳琛,有些好奇地詢問曹操。

  “剛剛看其儒雅隨和,風度翩翩,怎么這般沒有酒品?”

  “人嘛。”

  曹操撫了撫自己的胡須,嗤笑了一聲。

  “這西華侯家的公子,酒品倒也是差得離奇,今日他家夫人一定會知道西華侯父子二人一起上青樓的事。”

  曹家父子對視一笑,他們兩就隱蔽得多了。

  “酒呢?”

  “誒!那不是曹老板嗎?還有小曹!你們有酒嗎?”

  “分我一點可好?”

  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曹操曹昂父子扭頭看著一樓的陳琛正開心地朝著他們兩揮手,還高高地舉著手里的金壺。

  請問可以假裝不認識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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