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方世界意志被通天教主斬滅,又被黃巾力士搬走。
老人也沒有別的其它動作,因為不值得。
青洛神尊也不曾出手阻攔,也許是因為忌憚,也許是因為他也覺得不值得他冒險。
畢竟三千世界,這才哪兒到哪兒?
只有那些失神喪智的神魔還在不惜余力的撲上去沖撞天幕,如一個個蚍蜉撼大樹的可憐螻蟻。
他們從來都沒被他們看在眼里,也許在他們眼里,他們根本就不存在。
這就是神魔的冷酷,和神魔的理所當然,包括青洛,和他的老師。
這大概就是混沌神魔的本性。
和現在的盤古洪荒截然不同。
盤古元神三分,始有兄弟之情。
道祖傳道,始有師徒之情。
天帝大婚,始有夫妻之情。
圣人傳教,始有眾生之情。
洪荒終已不同。
不止有道德的約束,還有生靈間各種的感情。
青洛站在混沌水世界外死死盯著通天的孤傲背影,嘴唇緊閉,沉默無聲。
一眾先天神魔之主同樣退回自己的大世界外,默默無聲。
一襲青袍,孤傲持劍,站在天幕之上,同樣沉默不語。
天幕已經打開,為他打開,他卻沒有踏入,通天教主持劍一禮,對同道,對弟子,同樣對兄長,青袍仗劍,抬手一劍劈開一條直通混沌的大道,大步離去。
洪荒諸道眾仙錯愕之后,又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有他在外,留在外面,確實更好。
就像這一次。
天幕封天之后,洪荒除了玄黃功德凝聚的黃巾力士,誰又能出去。
即便看著混沌青洛和一眾神魔之主出手,他們也只能看著四極圣人默默承受。
四極圣人撐起的是天,也是傘,來自天外的雨雪冰雹都得擋下,也得受著。
天幕一開,神魔如飛蝗涌入,越過了一個界限,卻是尸如雨下。
太初的琴音不再如潺潺流水,潤人心田,彼岸花開,殺戮繼續。
這又是一次循環的開始。
神魔,和神魔之主受死,雨大了,神魔之主也強了。
洪荒的絕頂大能出手也更頻繁用力了。
只有骷髏山上琴音不疾不徐,不疾不徐的收割著性命,也穩定著人心。
看她一眼,仿佛心就會定一分。
石磯嘴角含笑,不時飲一口淳香美酒。
仿佛精神上的疲憊也會一掃而空。
她的精神一直都在消耗,不過如涓涓細流,每分每秒輸出的都很少。
酒葫懸浮,與石磯這個主人心意相通,五個功德小人兒和小酒蟲今兒格外活躍高興。
他們釀的酒,主人喝了,他們去幫主人搬了山。
琴音沙沙,如鐮刀收割莊稼,又如刀起頭落,切過喉骨,又似彼岸花開,花語說“死!”
石磯不緊不慢收割著生命,仿佛又是一曲循環,其實只有她知道已經不一樣,這一曲她更得心應手,花開剎那,更加血紅了,也更加絢爛了。
花開要美,殺人要快,她在追求一個極致,她稱之為道。
這個過程會很漫長,她不急。
因為她要殺的人還有很多,都排著隊呢。
除了已經沉寂的一百零九個世界,還有太多。
這與她坐在這里的初衷并不背離。
她坐在這里,就是要為洪荒爭取時間,給洪荒諸道晚輩盡可能多的成長時間。
這是她的使命,也是他們這一代人,這些山巔前輩們的使命。
至于結果會怎樣,她并不會花心思去想。
該想的,來之前,都想過了。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一心彈琴,做她最愛做的事,一分不停,一秒不停,直到永恒。
這才是她的道。
她似乎又有所悟?
琴道又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