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點寒星,不知是一劍,還是一萬劍?
是不拘泥于一劍!
道人在天幕處問劍,向前輩問劍,向天刀問劍,向天道問劍……
道人不斷被斬落天幕,前輩、天刀、天道,一問一刀!
道人身上的傷越來越重,眼前的道卻越來越明。
金刀客的刀,虛實兩斬,一斬仙體一斬命,不過道人的命他卻斬不動,不僅因為道人的命硬,也不僅因為道人有條命更硬的狗,更因為道人是天道圣人的弟子,天道鴻鈞的徒孫,入門都拜過天道,這種命真不好斬。
斬命金刀也就剩下了一刀,剩下了最純粹的一刀。
刀劍之爭,刀道劍道之爭,也更純粹了。
當刀純粹為刀,劍純粹為劍時,刀道與劍道的純粹就體現了出來,刀道劍道的純粹體現在握道的人與出劍的人的純粹。
僅純粹而論,金刀客不如玉鼎,玉鼎言行舉止八千年來一劍貫徹,金刀客少了那么點意思,也多了那么點意思。
所以他的刀不夠純粹,不過他先行一步,這一步之先,讓他有了踩玉鼎的道行。
以十三重天道行壓十二重天,橫豎都能壓。
十三重天的大能前輩絕不是指比十二重天的金仙晚輩老。
“轟隆……”
一聲天破了。
雷云滾滾。
一個個絕頂大能睜開了眼睛。
破境!
玉鼎不拘泥于一劍,忘我出劍,破了自己的境界。
破境,破的從來都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問劍,問的從來都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一切豁然開朗,他的劍道通了。
一瞬玄關頓開,元神出關游天外。
“夠了。”
金刀客悶哼一聲,臉色微變,金刀無力放下,心有不甘,但又能如何?
出聲的是圣人。
他說夠了就夠了。
金刀客收刀欲走,卻被一個小少年堵住了。
“還我金磚!”
哪吒伸手,真是一點都不怕。
白景站在遠處沒說話。
金刀客一巴掌便拍了過去,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善類。
昔年西北海上動輒行兇殺人,要不是遇到了石磯這個比他更兇的,被欺負狠了,道人絕不會這么老實。
今日先被一個昔年在他面前連出劍資格都沒有的螻蟻蹬鼻子上臉往上爬,后又被老的教訓,現在連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東西也敢來他面前找不痛快!
真當他是吃素的了?
一巴掌呼過去……
“哼!”
一聲冷哼,金袍神魂震蕩,他目眥欲裂,很想破口大罵,但,他不敢。
“道友何必跟一個晚輩置氣?”
金袍道人呼向哪吒的手臂被道人手里拂塵的塵絲纏住了,兩個慈眉善目,須發如雪的白袍麻履道人。
金袍道人滿嘴是血,瞪著兩個道人不說話,說不出話,也無話可說。
他的元神又傷了,而且傷的不輕。
“師父,師伯!”
哪吒腳踩風火輪來到兩個道人身邊,兩個道人點了點頭。
南極仙翁松開纏著道人手臂的塵絲道:“請道友歸還晚輩之物。”
形勢比人強,金袍道人丟出金磚。
哪吒眼尖手快收回。
南極道人卻依舊和藹的盯著金袍道人。
金袍道人嘴角流血,滿嘴腥味,聲音沙啞,一字一字道:“不要欺人太甚!”
南極仙翁但笑不語。
朝歌城,石磯沉默了片刻,揮手拋出兩物。
混天綾纏著乾坤圈被她丟了出去。
太乙真人揮動拂塵收走。
南極仙翁側身讓開,“道友請便。”
金袍道人哇的一口鮮血噴出,搖搖晃晃向朝歌而去。
身后劫云凝聚,腳下城破戰敗,這一局,算計的是他。
他太礙眼了。
從頭到尾他被算計了個徹底,他這一次將能幫的忙都幫了,還讓石磯低了一次頭。
不然,他們不會讓他回去的。
他值嗎?
金袍道人悲愴嘔血。
他就只值那兩件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