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初時的震驚后，待到趙旭插話解釋，大家才明白他們已經被趙旭用法術串聯在一起。
并非是哪四五環的“心靈”，而是僅僅一道二環的“盟友交談術”而已。
它就是零環法術“傳訊術”的群體版本，而且還可以避免動嘴唇被解讀出內容來。
一時間，經過趙旭的這種法術加密方式，整個守望者工會都興奮的討論起來，每個人都指向自己的目標進行發言。
總算后面霜劍重新整理了紀律，一時間才沒有這么混亂。
而考慮到可能有強敵在側，但是他們臨到這一步再逃離就更不可能。
所以霜劍還是按照之前的推演，繼續安排人手下去，只是比起之前而言，他特意著重交代了在湖面駐守的人員。
慢慢得，當后面工會高層繼續發言時，安排會就變成了交流會。
最終一直到趙旭的法術持續時間整整70分鐘都快消耗殆盡時，大家才談論完畢。
按照一開始的安排，他們一行人由戰士霜劍、野蠻人巨墩、巡林客積雪、游蕩者盜止、詩人科陸、牧師晴空、法師陳諾，再加上趙旭，一共八人首批下水。
趙旭接過霜劍遞過來的5級施法者等級的“水下呼吸”卷軸后，直接攤開這張差不多30厘米幅長的羊皮紙，看了眼上面的奧術文字，引導施展起法術來。
漸漸地，趙旭的手心開始出現一團湛藍的光團，如同一汪清泉飄蕩般。
隨即他就走到每個準備下水的人身上，輕輕觸碰對方，將光團的能量過渡過去。
原本“水中呼吸”的持續時間是每級2小時共10小時，平均下來，每個人都得到了整整1小時15分鐘的呼吸時間。
完成這些后，眾人就依次拿著一根價值2金幣的煉金照明杖，然后綁著石頭跳進了水里。
在湖底無法點燃油燈什么，所以一開始霜劍就準備了一大把的照明杖。
鏡月湖的湖面很是清澈，只是進入下沉一段距離之后，趙旭無論是視野還是感官都收到了極大的壓制。
同時那水壓也擠壓著他的身軀，尤其是深潛后，讓他略微有些不適。
按照那筆記本所記載的內容，那座法師塔直接撞擊到湖底的淤泥之中。也就他們一行人，必須得先探底，才有找到那法師塔的可能性。
所以第一波，大家都先分散開來，兩兩一組，按照著自身的能力，開始在這里湖底尋找其法師塔的入口來。
只是鏡月湖本身就極為寬廣，光是面積就等于兩三個足球場相加還有多。
然而等到趙旭達到湖底時，他發現鏡月湖的湖底構造本質上大多數是堅硬的巖石，只是上方隨著時間堆砌而鋪上一層淤泥罷了。
如果那法師塔是硬生生砸落下來，那恐怕是會砸開原地湖底的巖石，理應很是突兀的顯露出來才對，偏偏他什么都沒有看到，一些凸起的灰蒙蒙的東西，趙旭用著手中的權杖敲了下，基本上都是湖底的沉積物，而非法師塔的塔尖。
直到一個小時過后，大家都按照一開始的約定，時間快到了就自動浮回水面。
最終等到趙旭以及他的囚魂魔隨從一起冒頭時，都和另外的七人面面相覷。
每個人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沒有找到任何疑似法師塔的存在。
待到聽完后，會長霜劍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陰沉。
曾經尋找那法師塔遺址對他來說，確實是一個問題，誰也不敢確保百年內沒有人去升起過那法師塔。
但是后面看到那本筆記本記載如此詳細，霜劍基本篤定那法師塔是還是肯定存在，沒有被挖掘過的。
“怎么辦？”詩人科陸也有些沮喪。
原本按照霜劍的計劃，接下來第二次使用“水中呼吸”時，是他們整個團隊整整齊齊進入塔中了。
誰曾想是這個局面。
“狂風先生，你覺得呢？”霜劍此時也有些心亂，連忙朝著趙旭征求意見。
趙旭則是沒想到皮球具體踢到自己腳下，不過他思路很清晰，“繼續，擴大規模嘗試。實在不行，就等明天再嘗試一波。”
看著趙旭認真的神色，霜劍也是沉重點了點頭。
接下來，趙旭也沒有再次下去，而是消耗自己的法術位連續施展兩次“水中呼吸法”。
這一次他平均分配時間給20個人，讓每個人都可以分配剛好超過一小時的呼吸分量。
只是等到一小時后，大家陸陸續續浮出水面時，都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半點收獲。
一時間，整個工會的成員都面面相覷，全身滴落的水跡都來不及擦干凈。
上天仿佛和他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一般。
這時霜劍終于有些慌張，他直接掏出剩下的三張“水中呼吸”卷軸給趙旭，把原本他們核心隊伍進入塔中所用的份額都提起支取了出來。
“狂風先生，麻煩你施法讓大家都下去吧。”霜劍這時喘著氣道，甚至他的脖子已經鼓著青筋。
“30人？”趙旭望著這三漲各350金幣的“水中呼吸”卷軸皺著眉。
原本他也就建議再嘗試一波而已，他們30人次一小時的搜尋都找不出來，已經說明這個方式不太可靠了。
他已經覺得再下去都會一無所獲了，只是這樣看來，霜劍一點都不甘心，他哪怕消耗再消耗一千金幣物資，都要再查一次。
趙旭這時作為接受委托的一方，自然不會矯情勸對方放棄。
霜劍答應，他身后那群一樣有些雙眼通紅的玩家都不答應。
而在趙旭拿著卷軸連續施展三次“水中呼吸”法術后，這一次守望者工會整整30人分配到了份額，大家環繞著整個鏡月湖排開，依次跳下去沉到湖底后，再同時朝著湖心出發。
霜劍也一同沉下水底而去，而趙旭則是繼續停坐在湖面旁。
此時夜風微涼，天際的三輪月亮已經緩緩升起，柔和的月光也傾瀉于湖面之上，頓時營造出一種朦朧的不真實感。
這一次霜劍破釜沉舟，趙旭也讓他的囚魂魔隨從跟著對方一起行動，隨時給他補充真知術的效果。
然而時間才剛剛過去50分鐘不到，還有空余的時間剩下時，趙旭就看到平時不參與的玩家們紛紛涌出湖面，
“都沒了。”霜劍整個人全身已經濕透，任由湖水不斷在發鬢上滴落，他已經沒有絲毫力氣去為自己擦拭干凈。
“怎么會呢？為什么會這樣？”而一旁的游蕩者盜止整個人也是不停地喃喃自語，仿佛無法相信這一切的不同。
他的妹妹剛剛也一同下去，此時神色緊張看著自己的兄長。
她清楚，為了這一次法師塔的遺址，他們整個工會的家底基本上都掏空了。
“或許一開始，這座法師塔本身，就是鏡花水月而已。”霜劍落寞說道。
整整六道“水中呼吸”，加起來不下60小時的湖底搜索時間，都找不到那湖底之下的法師塔。
要么是他們當前人力無法觸及，要么就是根本不存在。
而哪怕存在，附近還有神秘的勢力在密切關注著，隨時準備插手，這一次冒險，從最開始就蒙上了一層陰影。
只是貿然讓大家打道回府，卻真的很不甘心。
“會長，要不算了吧。”
“可是我們這次抽調了太多資源了，空手回去恐怕工會都運轉不下去了。”
“那總好過在這里徒然浪費時間呀。”
而會長霜劍則是嘆了口氣，直接走到趙旭面前，無奈道：“抱歉，狂風法師，我們可能得先開個會議。”
趙旭點了點頭后，自覺走到遠離大部隊的湖面上，悵然凝望著眼前已經變得靜謐無比的夕峰谷夜色。
在微微的月光照耀下，也只能夠勉強看出白天的輪廓而已，卻也更為神秘。
忽然間，趙旭注意到霜劍那邊原地冒出綠色的磷光來，雖然隔得遠遠的，趙旭還是勉強認出那是大大的“兇”字。
他頓時心內一緊，明白那是牧師二環獨有神術“占卜術”的效果。
恐怕是對方的牧師拿著二環的“占卜術”卷軸施法。占卜術僅能判斷半個小時以內的未來，因此也只有這種臨近的時刻才能夠施法。
不用多想，對方肯定是詢問在搜尋下去對找到那法師塔到底有沒有用。
而神靈乃至神靈的仆人，給出的答案也很直接，是會帶來壞結果的“兇”。
連中性的“平”都不是。
趙旭內心倒是很平靜，恐怕他是在場諸人中，唯一一個有收獲的了，只要接下來他能夠得到那本筆記本就行。
至于怎么從霜劍手里得到這本筆記本，還得細細思索一番才是。
而此行的目標法師塔，哪能他參與什么任務，就必然能夠得到最初想要的東西呢。
最終，開完會的霜劍，帶領著工會成員走了過來。
出乎他的意料，霜劍第一時間就把他剛剛的占卜結果告訴了趙旭，同時也把他們的即將放棄的想法告訴趙旭。
“狂風先生，現在我們想做的就是止損而已，所以想問你，愿不愿意買下這個法師塔的遺址信息。”
說著霜劍把那藏有筆記本的“鉛盒”遞到了趙旭面前。
趙旭也第一次發現，他居然遇到了買櫝還珠的困境。
他其實就想要那本筆記本而已。
只是霜劍等人絲毫沒有隱瞞把占卜結果告訴他，而且這個法師塔的信息也引起了外人的注意，所以霜劍等人也并沒有抱有太高的期望。
而趙旭付出金幣，那接下來霜劍他們就會就此退出，可以說是當前他們最好止血的方式之一。
畢竟，他們其實也只是沒有找到法師塔而已。
“答應他們。”忽然間，安緹諾雅的聲音從趙旭的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