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如果你認為有必要的話。”
水無憐奈想了想自己已故父親的臉,讓自己迅速穩住了心態,從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機之后,手也穩穩當當地把手機遞向身后,在心里給自己打氣。
沒錯,就這樣冷靜下來。
就算她承認自己是臥底,組織也不會放過她,除非組織想要利用她去做什么,而以她對組織的了解,真到了那一步,她的家人說不定也要被牽連進去,那樣她還不如現在就被殺死……
現在她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決不承認自己是臥底、寧死也不要承認,這樣至少不會連累家人,甚至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池非遲從水無憐奈手中接過手機,右手中的手槍沒有收回,用左手按下了手機的按鍵,將手機亮屏,看著鎖屏界面嘶聲道,“密碼。”
“4521……”水無憐奈頓了一下,故意顯露出一絲抗拒情緒,“手機這種存有個人私密信息的東西,我實在不想讓一個男人來翻看。”
“如果讓你感到不舒服,那我只能跟你說抱歉了。”
池非遲說著抱歉,動作卻沒有遲疑,將手機解鎖后,翻看了一下正在運行的程序。
他之前已經對琴酒表態:我不反對你直接殺死波本、基爾。
既然如此,水無憐奈在他眼里只會是一個將死之人,那他還需要在意自己會不會讓水無憐奈感到不舒服嗎?
換言之,如果他現在還保持著什么紳士風度、還愿意尊重水無憐奈的隱私,水無憐奈、琴酒搞不好都能猜到他心里并沒有殺機,畢竟組織里很少有真君子、偽君子,‘她都要死了、我們給她留點尊嚴’這種情況很少出現,大家都是真小人,這種時候的想法應該是‘她都要死了、我們還管那么多干嘛’才對。
他不確定水無憐奈是不是故意用自己的隱私權、來測試事情的嚴重程度,但他才不想在這件事上露出破綻、讓琴酒事后懷疑他根本就沒想過殺死水無憐奈。
水無憐奈見身后的人無所顧忌,心里確實咯噔一下,意識到了自己這一次的處境十分兇險。
池非遲檢查過水無憐奈手機里運行的程序,確認手機沒有對外通訊、對外傳遞信息后,將右手中的手槍放了下來,沒有再用槍指著水無憐奈,卻也沒有讓手槍離手,繼續檢查著手機里的其他信息,“在我們抵達目的地之前,你還有一點時間考慮,如果你主動坦白自己的身份、自己知道的情報,我或許可以讓你活下去。”
“哼……既然拉克都這么說了,”琴酒冷笑著道,“你可要珍惜機會啊,基爾!”
水無憐奈感覺到兩人散發的惡意與殺機,手心全是冷汗,但因為已經下定‘死也不承認’的決心,心里反而沒之前那么慌張了,側頭看向車窗外,“根本不需要考慮,因為我不是臥底……”
之前赤井秀一用郵件提醒她進行聯絡,應該就是發現了組織的行動、想提醒她有危險吧?
只可惜組織的人比赤井秀一更快找到了她,也不知道赤井秀一有沒有趕到購物中心、有沒有發現她已經被組織帶走了……
她倒是想過逃跑,剛才在拉克把手槍放下去后,她甚至產生過‘搶奪方向盤制造車禍、自己趁亂逃跑’的想法,但她很快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琴酒本身的力氣要強于她,她很難成功干擾到琴酒駕駛,而且后座還有拉克在虎視眈眈,要是她做出可疑的舉動,恐怕等她撲到方向盤上的那一刻,子彈也會同時貫穿她的心臟。
她現在輕舉妄動,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
購物中心的天臺上。
赤井秀一站在護欄邊,用望遠鏡觀察著附近的街道,目光鎖定著那輛黑色車子開離,沒有急著下樓,繼續觀察著附近的車輛,對手機那邊的朱蒂道,“我找到她了,不過晚了一步,我還沒來得及跟她碰頭,她就被組織的人帶走了,我現在要跟上去看看。”
“那需要我們做什么嗎?”朱蒂忙問道。
“讓卡梅隆把我之前發送到他電腦里的程序打開,那個程序可以入侵到日本交通監控系統中,”赤井秀一看著望遠鏡中的街道,目光很快鎖定了另一輛車子,記下車牌號之后,收起望遠鏡,快步離開天臺邊,“我需要你們幫我追蹤兩輛車的動向……”
米花町的路邊,朱蒂坐在車上,一邊聽著電話,一邊在記事本上快速記下赤井秀一所說的車輛型號、車牌,向赤井秀一重復了一遍,確認自己沒有記錯信息,才把記事本交給安德烈-卡梅隆。
“這兩輛車子恐怕都很難追蹤,他們一定會避開有交通攝像頭的街道,就算你們利用交通系統的路面監控進行追蹤,也可能會丟失目標,尤其是前一輛車子,駕駛那輛車的人是琴酒,他在這方面的經驗很豐富,你們跟丟的可能性很大,要做好心理準備,”赤井秀一在電話里道,“所以,如果前一輛車子追蹤不到,你們可以試著追蹤后一輛車……”
朱蒂的手機開著通話免提,安德烈-卡梅隆聽到赤井秀一的提醒,立刻正色回應,“我明白了,赤井先生!”
“我很快就到停車場,接下來我會開車跟過去,如果你們找到那兩輛車的行駛軌跡,請立刻給我,”赤井秀一又道,“另外,要注意兩輛車有沒有往同一個方向行駛,如果兩輛車明顯往不同方向行駛,也要立刻提醒我!”
“是!”安德烈-卡梅隆用電腦程序入侵了日本交通系統,調出赤井秀一所在區域附近的路面監控,尋找著赤井秀一所說的兩輛車。
“赤井,”詹姆斯-布萊克開口問道,“如果兩輛車開往不同的方向,那我們應該重點追蹤哪一輛車?”
“水無憐奈在前一輛車上,”赤井秀一道,“優先追蹤前一輛車。”
朱蒂疑惑出聲,“那后一輛車……”
“那應該是組織外圍成員的車子,如果組織懷疑或者已經確認水無憐奈是臥底,琴酒過來帶走她之前,一定會安排人手過來先確認這附近是否安全、是否有警察埋伏,等琴酒帶走她之后,那些負責確認安全的人也會離開……”
品川區,大井街購物中心。
赤井秀一走出電梯,一邊解釋著,一邊快步穿過停車場的過道,到了自己的車子旁邊,打開車門坐上車,“因為想要追蹤琴酒的車子不容易,所以在琴酒所駕駛的車子開走后,我在天臺上多停留了一會兒,觀察了一下路面上的車輛,只有這輛車子很快開離了附近、朝著琴酒駕駛的車子追了過去,而且這輛車跟琴酒駕駛那輛車之間的距離并不遠,如果是其他情報勢力派去跟蹤組織成員的人,應該不敢把車子靠那么近,加上車上的幾個人看上去都不像普通人,所以,我猜測那應該是組織外圍成員駕駛的車子……”
“原來如此,追蹤琴酒車子的難度太高,所以我們就追蹤他手下的車子嗎……”詹姆斯-布萊克聽懂了赤井秀一的打算,又問道,“但如果那些外圍成員在半路跟琴酒分開、不準備跟琴酒前往同一目的地,我們只追蹤后一輛車子,最多只能找到幾個外圍成員,這樣也沒辦法追蹤到水無憐奈的下落……”
“確實有這種可能,”赤井秀一把通話免提打開,將手機放到了副駕駛座上,將車子開出車位,“不過,這兩輛車離開的時間沒有間隔太久,互相之間的距離也沒有離得太遠,我想他們前往同一目的地的可能性很大,畢竟琴酒把水無憐奈帶到某個地方之后,也需要人手在附近確認安全,后一輛車很可能會開到琴酒目的地附近、繼續幫琴酒進行安全確認,如果我們跟不上琴酒的車子,那試著追蹤后一輛車也不失為一種解決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