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安全起見，”池非遲收斂了嘴角笑意，解釋道，“如果有警察包圍了大樓，就引爆七樓的炸彈，讓顧客數量較多的六樓發生動亂，這樣位于五樓的我們就可以趁機混進驚慌的人群中，只要稍微煽動一下，甚至不用我們煽動，就會有人害怕得往一樓跑，而警察也不會在這種時候阻止民眾跑出去，說不定還會嚇得馬上組織民眾撤離。”
細川正彥：“……”
雖然大家都很小心地為‘安全起見’做了一些準備，但是感覺雙方的‘安全起見’模式有點不太一樣……
細川正彥的三個手下：“……”
他們只是來進行一次黑市交易，不用做出炸大樓這么夸張的事情吧？
雖然黑市交易也是違法犯罪行為，一旦被警方查到了，他們說不清楚這些昂貴東西或者大筆現金的來源，會被警察帶去調查，但他們可以請律師、想辦法鉆漏洞，把大事化小，搞不好可以應付過去，而且就算真要被抓了，大不了去監獄里待上兩三年。
要是炸了商場，那就不止兩三年了……
細川正彥驚訝過后，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心里有些無語地問道，“用這個辦法肯定能離開大樓，但要是炸傷了人……”
“那些人的安全可不在我們考慮范圍內，”伏特加渾然不在意地說著，走到了通風窗口前，探頭往下方看了看，從外套內側口袋里翻出一根繩子，一端系在裝了錢的公文包提手上，一端綁在外墻垂落的繩子上，“細川，我先下去了，你們也快一點！”
細川正彥看著伏特加翻身出去、順著繩子靈巧地往下爬，考慮了一下，還是脫下了外套包在手上，用池非遲提出的辦法，抓住繩子往下滑。
不過細川正彥擔心衣服摩擦起火，沒敢一滑到底，用腳蹬在墻壁上，一段一段滑了下去。
等細川正彥滑到底，細川正彥的手下才用腰帶綁住裝有寶石的公文包，把公文包綁到垂落下去的繩子上，先把公文包滑下去，隨后才一個個地選擇用細川正彥的方法，一段一段滑到下面。
池非遲站在房間門口，等一行人全部安全下去之后，上前把卡在窗口上的鋼繩鉤子取被下來，將整條繩子丟了下去。
下方的伏特加立刻會意，上前把繩子撿起來，動作麻利地卷好，準備帶走。
“這個不用留給她嗎？”細川正彥忍不住問道。
“他好像更喜歡走頂樓天臺吧……”伏特加收好繩子，頓了一下，兇惡聲明，“我是說她！”
細川正彥：“……”
這些人奇奇怪怪，他總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問下去會比較好。
五分鐘后，伏特加和細川正彥四人在巷子口分別。
伏特加拎著公文包穿過街道、坐上琴酒的車子之時，細川正彥四人也到了附近街上，坐上了接應自己一行人的車子。
車子啟動，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臉歉意地轉頭看向后座坐在中間的細川正彥，“真是對不起，老板，我進門時是看到了那個中年女人在購物區買東西，但是我沒想到那個不停對導購員挑三揀四、婆婆媽媽又難纏、看上去像是更年期中脾氣暴躁的女人會是犯罪組織的人，還有那個年輕女人，她來到五樓的時候，我也注意到她的打扮不像是需要到辦公用品區采購的人，但她跟導購員說自己是來五樓上廁所的，之前也有一些女性到五樓來上洗手間，所以……”
“橫守，你這一次確實很大意，不僅沒有及時發現他們的人，還被他們的人發現了，”細川正彥見男人臉上神情越發歉疚，又低頭看向自己放在腿上的公文包，放緩了語氣，“不過這也不怪你，那些人比最狡猾、最兇殘的寶藏獵人還要狡猾兇殘，你沒有發現他們的人也不奇怪，我希望你能夠吸取教訓，下次不要先入為主地認為某個人不可能是眼線，發現了可疑人物要馬上告訴我。”
“是，老板，”男人連忙正色應聲，“我以后會注意的！”
坐在細川正彥右側的高大男人出聲問道，“正彥叔，那些人說七樓有炸彈……難道是真的嗎？”
“幸二郎，你覺得這是假的嗎？”細川正彥反問著，打開公文包，拿出里面裝寶石的塑料袋，再次看到這種簡陋的包裝方式，還是一陣牙疼，“如果是那些寶藏獵人，我或許還會心存懷疑，不過如果是他們那些人，我想那應該是真的，你和健一郎或許會感覺他們這種準備過于夸張，但這其實很合理，我們只是一群收取來歷不明的東西并賣出去、違反法律進行商業經營的人，就算被警察調查并送進監獄，也要不了幾年就能出來，如果是他們被警察抓到了，他們身上背負的罪案恐怕夠他們被判處死刑，所以他們比我們更不愿意落到警察手里，那些人要是被逼急了，說不定連襲擊、槍殺警察這種事也做得出來，他們準備的槍支、炸彈當然也都會是真的……”
說著，細川正彥左右看了看坐在身旁的兩個侄子，見兩人有些凜然，低聲笑了笑，放輕聲音繼續道，“在黑市經營的人，平時會接觸到各種各樣的人，像我們這樣的人才能清楚地知道東京暗處藏有多少惡魔，要是有一天我們被警察抓了，警察一定很想從我們這里得到犯罪者們的情報，那些犯罪者的情報到時候就會成為我們減刑的籌碼，這些人的情報會更加珍貴。”
左側的高大男人思索著，“您的意思是，我們以后可能會用到這些人的情報……”
“不，健一郎，除非到了生死關頭，否則你最好不要用這些人的情報來換取好處，”細川正彥神色嚴肅地打斷道，“我們可以用犯罪者們的情報來跟警察談條件，但是暴力社團的情報、和這些有組織的犯罪者們的情報，是最不能輕易泄露的兩種信息，因為這些人有能力追到監獄里將你殺死！”
坐在細川正彥左右的兩個男人立刻正色點了點頭。
“跟這些人來往很危險，而且這些人大多也性格古怪、不太好相處，”細川正彥又低頭看著塑料袋里的寶石，想到這些寶石轉手賣出去能給自己帶來的利益，眼里再次露出了癡迷之色，“但是跟這些傲慢囂張的家伙合作，也有不少好處，他們有很多手段來非法獲取財富，所以不會在交易價格上摳門，只要開價達到了他們的心理預期，他們就會同意交易，這代表中間商人容易從貨物中得到更多的利益，而他們注重安全，會比我們更在意警察的動向，也有能力防范警察的包圍，就像今天這樣，我們遇到麻煩時還能搭一搭他們的順風車，當然，只有像我這樣跟他們成功交易多次的商人，才更容易得到跟他們交易的機會……”
就在細川正彥和兩個侄子傳授心得時，琴酒也在開車離開商業街區的路上、跟伏特加說著細川正彥一行人。
“一旦那些人落在了警察手里，我們的情報就會有被泄露出去的風險，”琴酒駕駛著車子，嘴上叼著一根點燃的煙，神色平靜道，“而警察就在商場里，殺死他們滅口也很麻煩，要是他們鬧出什么動靜，情況會變得更糟糕，還不如帶上他們一起走。”
“我只是覺得這樣太便宜他們了，”伏特加頓了一下，語氣悠閑地繼續道，“不過，細川那里暫時拿不出多少好處來了吧？這些黑市商人的錢都投入到了貨物里，這次我們從細川那里得到了這么多現金，應該已經把他榨干了，他那些貨物里好像也沒什么東西是我們需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