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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兩位這就生氣了啊?”冰室禮二跟在佐藤美和子和中年女警身后,臉上擺出了十分做作的惆悵表情,“你們警察偷偷在外面監視我,是已經把我當成罪犯了嗎?這種監視行為讓我很困擾耶,我抱怨兩句也不行嗎?”
高木涉遠遠看到佐藤美和子一臉氣憤,早就放下了手里的便當,一向溫吞的神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其他搜查一課刑事看到同部門的女警員似是遭到了欺負,也都沉默看著冰室禮二,目光銳利得像是一只只準備撲食的獵鷹。
低氣壓瞬間籠罩了這片區域,一群刑警身后好像有黑氣在彌漫,讓GOGO廣播和東都日報的媒體人都弱弱地后退了一步。
毛利小五郎和幾個鑒識人員對這種氣氛倒是不陌生,只是看著旁邊幾個刑警陰沉的臉色,也識趣地保持著沉默。
在搜查一課那種任務繁重、經常接觸社會陰暗面的部門里,工作環境本來就容易讓人心理壓抑,要是環顧四周全是糙漢子,以及出了好幾天監視任務、胡子拉碴的糙漢子,那也太讓人絕望了。
要是工作環境里有女性在,感覺就不一樣了,就算女警的性格再男性化,身上始終帶著一點柔和氣息,有女警在工作環境中出沒,連工作環境都會顯得柔和一點。
在女警數量少得可憐的搜查一課,每一位女警官都是工作環境沒有惡化到底的救星,是搜查一課一個都舍不得放掉的珍寶。
尤其是佐藤美和子這樣年輕漂亮又有能力的女孩子。
是同事?
不,那是拯救了大家工作環境的光明信仰!
在這些搜查一課的刑警面前,居然有人故意惹搜查一課的女警官生氣,遭受‘集體殺意凝視’已經算是輕的了。
今天出警的警官們都很克制嘛。
冰室禮二被這么多警察盯著,臉上也閃過一絲不自在,不過由于本身不是第一次接觸刑警,也沒有被眾刑警的目光、四周的低氣壓嚇到,適應之后,就大大方方地跟在佐藤美和子身后走上前,滿不在乎地朝著眾刑警笑了笑。
佐藤美和子想到冰室禮二現在還不是嫌犯,不想引起事端,走到目暮十三身前時,就收起了臉上的惱火神情,朗聲道,“警部!真是不好意思,因為冰室出門拖拖拉拉、路上還去買東西,所以我們來晚了!”
這也是解釋自己生氣的原因、安撫其他同事。
她們只是被這家伙故意拖拉、一路胡說八道的行為給氣到了。
“喂喂,我正好想起有東西要買,讓你們停一下車,這也不奇怪吧?你們要記住,我雖然坐了你們警察的車子,但我不是罪犯!”冰室禮二視線掃過目暮十三等人,落在一旁的毛利小五郎身上,臉上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容,“喲,這不是我們的暴力狂名偵探嗎?警察沒有一個正式的通知,就把我帶到這里來,應該就是你指使的吧?”
“你這家伙……”毛利小五郎被冰室禮二戲謔的態度氣得不輕,“等著吧!你馬上就要以罪犯的身份坐上警車了!”
“嘁……”冰室禮二不屑地低嗤一聲,看向毛利小五郎手里的便當盒,笑意嘲弄道,“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等你吃飽之后,再看看你怎么讓我成為罪犯吧!不過,名偵探站在大街上吃便當,你這是在提前適應你聲名狼藉、徹底成為失敗者之后的生活嗎?”
在冰室禮二和毛利小五郎針鋒相對時,兩個送餐司機已經從車廂里取了便當盒出來,看著氣氛不對,暫時停在了加長型轎車旁。
冰室禮二調侃了毛利小五郎,又看了看其他人,笑嘻嘻道,“現在有這么多人陪你,感覺應該還不賴吧?你就算是離開了警視廳,跟其他警察的關系還是很好嘛,居然能讓他們陪著你做出這種奇怪又丟臉的行為!”
這話一出,目暮十三等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更難看了,難看之余,又帶著一絲微妙。
這種集體站在街上吃飯的行為是很奇怪沒錯,但是……
丟臉?
在場有家喻戶曉的名偵探,有當前日本商界第一的霸主池家的大少爺,有東都日報這種一流報社的社長……
除了某位大少爺邀請兩個女孩子、一個小學生上車吃飯,其他人都是站在路邊吃的,他們誰會覺得丟臉?又有誰能判定他們丟臉?
加長型轎車里,池非遲聽到冰室禮二把嘲諷點放在‘站街吃便當’這種行為上,作為導致這種奇怪情況出現的始作俑者,用溫熱毛巾擦手的動作稍頓了一下,隨后繼續用毛巾把拿過飯團的右手手指擦干凈。
“冰室,你說的這些話是什么意思?說我就可以了,不要把無關的人牽扯進來!”
“我只是說了我看到的事而已,毛利先生,你不要急著撇清關系嘛……”
毛利小五郎和冰室禮二的爭吵還在繼續,一人氣得臉色發紅,一人臉上始終掛著吊兒郎當的笑容,冰室禮二很明顯占了上風。
池非遲將毛巾放在伸縮桌面上,動身下了車子,并沒有參與兩人的爭吵,接過兩個送餐司機手里的便當盒,遞向了一臉氣惱的佐藤美和子和中年女警,“佐藤警官,還有四井警官,我訂了好幾份便當,這是留給你們的。”
佐藤美和子將注意力從冰室禮二身上收回,看到池非遲遞來的便當,臉色瞬間緩和下來,笑著伸手接住便當盒,“你還準備我們的份啊?我肚子早就餓了,像是毛利先生他們那樣奇怪又丟臉的行為,我也早就想做了!”
中年女警的臉色也迅速陰轉晴,一樣接住了池非遲遞到面前的便當,笑著道謝,“謝謝你啊,池先生!”
冰室禮二早就注意到池非遲自那輛價格昂貴的加長型轎車上面下來,結合自己事先調查過的信息,很快猜到了池非遲的身份,只是本身是一個膽大包天的犯罪者,并沒有把池非遲的背景放在心上。
不管是有錢人家的小鬼,還是沒錢人家的小鬼,命都只有一條,被殺就會死,要是給自己找麻煩,那就想辦法干掉!
在池非遲跟兩個女警說話時,冰室禮二就留意了一下,看著三人之間的輕松氣氛,想想這三人居然無視了自己,心里莫名有些不爽,再加上報復毛利小五郎、盡量給毛利小五郎添堵的想法,走到中年女警身旁,伸頭看著便當,語氣始終戲謔,“哎呀,還真是不錯的便當呢!那應該也有我的一份吧?我被你們找過來……”
“給。”
一份便當被池非遲遞到冰室禮二面前,讓冰室禮二一懵。
不是吧?這么快就給他了?怎么像是人家本來就給他準備了一份?
喂喂,毛利這徒弟是不是太單純善良了一點?自己可是他家老師的敵人……等等,這個便當……
佐藤美和子本來也不理解池非遲怎么這么干脆地把便當給冰室禮二,突然發現冰室禮二臉色從得意、驚愕變成了憤怒,心中警鈴大作,立刻閃身擋在了池非遲身前。
“你這是什么意思?!”冰室禮二雙眼直勾勾盯著池非遲質問。
目暮十三、毛利小五郎在冰室禮二身后,并未看到冰室禮二的臉色變化,看到佐藤美和子的動作、聽到冰室禮二帶著怒氣的質問,才發覺不對勁,立刻圍了過去。
佐藤美和子看到冰室禮二手中便當盒透明盒蓋下的食物,愣了一下。
豬排飯便當嗎……
日本影視作品里,警察審訊犯人時經常會出現豬排飯,而且還是在犯人即將招供的時候出現。
而且在1963年,有一位優秀的警察真的靠著豬排飯令犯人招供,之后的數十年里,不少地方的警察也會在審訊時請犯人吃豬排飯,甚至還有一個小偷在接受審訊時,發出了‘是不是我犯的罪不夠大?你為什么不給我吃豬排飯?是不是看不起我?’這種質問。
直到近些年,有警察在審訊中給犯人提供食物卻被舉報處分,這方面的監管越來越嚴格,為了避免被人當作‘收了犯人好處’,刑警在審訊時變得更加小心,也不會再有人給犯人提供豬排飯。
但‘豬排飯文化’依舊流傳于影視作品中,甚至還被多數暴力社團認可,有的社團把‘豬排飯測試’當成入會考驗,只有在面對豬排飯審訊時依舊保守秘密的人,才會被接納入會,而一些對社團忠誠的人,也都會以自己拒絕過多少次豬排飯為榮。
難怪冰室會被惹怒。
送出一份豬排飯,就是在說——‘吃了這碗飯,你就老老實實交代自己的罪行吧!’
“其他人的便當都是牛肉蔬菜的吧?”冰室禮二確實感覺自己有被冒犯到,臉色因憤怒而有些猙獰,盯著池非遲質問,“只有給我的便當是豬排飯?你的意思難道是說,我是一個罪犯嗎?”
柯南警惕到了池非遲身側,右手背在身后,手腕上的手表型麻醉針已經打開了表蓋,聽到冰室禮二的質問,跟佐藤美和子之前一樣愣了愣,隨后用無語的目光看向池非遲。
他家小伙伴是什么時候讓人準備的這份‘特別便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