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本來想安撫一下男人,解釋一句‘我不是有心侮辱你’,不過聽男人這么說,突然覺得這個扶貧思路也不錯,合理得不會引起別人的惡意,“可以,你到時候別忘了多要些錢當補償金。”
“你這家伙真的夠了!”男人暴怒咒罵,只是雙手被繩子綁住、被鷹取嚴男用力拉住,只能往池非遲面前掙,“為什么還要侮辱我!為什么!”
鷹取嚴男用力拉著繩子,看著男人的同伴被男人扯得一陣晃,心里一陣感慨。
還是他家老板懂得氣人。
太狂暴了,實在是太狂暴了。
男人撲著撲著,感覺自己這樣像個無力的小丑,悲從心中來,連憤怒都被沖散了,突然停了下來,繼續往前走,有氣無力道,“我們偷獵和搶劫是不對,但是有法律審判我們,請你們別再羞辱人了……”
西原明等人:“……”
第一次覺得歹徒還是很可憐的。
冬城勝則也覺得一直欺負人不太好、差不多就夠了,主動拉池非遲說話,“話說回來,非遲少爺,我們把他們送到駐警那里去,應該還需要配合駐警了解情況吧……”
池非遲在心里嘆氣,沒有再說下去,退到了越水七槻身旁,轉頭跟冬城勝則說著話。
做好人這么容易被人誤會,太難了。
不過既然這是對方的訴求,那他就不說了。
在進村前,越水七槻放下了獵槍,免得自己一行人像是悍匪帶著人質進村。
一行人把兩個歹徒交給了村子里的駐警,等縣里警署派出警車來接走兩個歹徒,把相關的物證交上去,又配合著警方錄了筆錄、留了緊急聯系方式。
出警的刑事警察不是山村操,不過群馬縣警的刑事警察,池非遲在山村操帶隊出警時見了不少,見過面的就在半數以上。
沒見過面的警察,或多或少也聽同事說過‘毛利小五郎的徒弟’、‘山村警部神神叨叨說的森林公主的哥哥’、‘一個年輕又厲害的偵探’……總的來說,群馬縣警對池非遲的態度也相當不錯。
出門上警車之前,帶隊的警察還熱情地跟池非遲告別,“池先生,那我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么事的話,我會再打電話聯絡你們的!”
“麻煩你們了,”池非遲客氣道,“代我向山村警官問好。”
兩個歹徒:“……”
難怪這些人囂張,原來跟警察這么熟……
他們豈不是想告狀都得考慮一下警察會不會兇神惡煞地對待他們?
冬城勝則:“……”
非遲少爺真是交游甚廣,從東京的交通警察到群馬縣的刑事警察,去到哪里都能有熟人警察,果然不簡單。
“我會山村警官……警部的,”帶隊警察想到山村操的碎碎念,連忙干笑著改了稱呼,“他今天晚上沒有值班,要是聽說我們遇到了你,他一定會羨慕我們的!”
鷹取嚴男站在池非遲右后方,突然在街口圍觀的人群里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西服、戴著禮帽的背影,著重觀察了兩眼,見警車開走,上前半步靠近池非遲耳邊,壓低聲音提醒,“老板……”
黑色西服加上那樣的黑色帽子,那個高個男人打扮跟伏特加很像,這么站在人群里圍觀,又在散場時率先悄悄離場……
應該是組織負責來取東西的人吧?
池非遲早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男人,側目用帶有警告性的目光阻止了鷹取嚴男說下去,考慮之后,還是低聲道,“我看到了……今晚的東西由我去送。”
鷹取嚴男有些意外池非遲會突然改變計劃,心里猜測著是不是剛才那個男人現身的緣故,卻也沒有過問池非遲改變計劃的原因,低聲應了一句‘明白’,若無其事地后退回原位。
西原明和三個學生也住在溫泉酒店,在警察離開之后,一群人又結伴往酒店去,等到了酒店,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夜里氣溫低,一群人外出一圈回到酒店,立刻散開去泡溫泉。
池非遲還沒走到預約好的戶外浴場,就聽到室內溫泉方向傳來女孩子的尖叫聲,想到越水七槻和中村惠、松本由美一起去了室內溫泉,立刻和鷹取嚴男、冬城勝則折返身趕了過去。
室內溫泉浴場外的走廊上,中村惠和松本由香坐在地板上,一臉驚懼地倚在一起。
越水七槻蹲在兩個女孩子身前,看著放置在地板上的一套高中女生校服,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池非遲來了,才起身指著地上的校服,解釋道,“我們剛到這里,就看到了這個……”
“中村!松本!你們沒事吧?”
西原明、上村拓馬也趕了過來。
松本由香臉色蒼白地坐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個……”中村惠臉色也一樣難看,一手扶著松本由香的肩膀,一手指向地上的校服,“我們星丘高中的校服……”
“我們看到校服的時候,這套校服就是這樣鋪開放在地上的,另外,旁邊還有這束鮮花,”越水七槻看了看校服旁邊那束的鮮花,“小惠說,跟你們今天獻花的花束一樣,我看著也覺得奇怪,所以就蹲下身查看了一下……”
池非遲意識到這可能是某起事件或者事件的前兆,拿出一次性醫用手套拆袋,走到越水七槻身旁,給越水七槻也遞了一雙手套,戴好手套蹲下身,伸手拿起鮮花看了看,“觸感冰涼。”
“不止是鮮花,我之前查看校服的時候,手摸到校服上,也感覺到校服被凍得冷冰冰的,”越水七槻拆開手套戴著,提醒道,“上衣內側繡了相田美雪的名字,她們本來就覺得校服和鮮花出現在這里很詭異,在看到校服上衣內側的名字之后,就被嚇壞了。”
池非遲翻開校服上衣的衣擺,看了看上面繡的文字,轉頭看著上村拓馬問道,“星丘高中的校服上面都會繡上個人的姓名嗎?”
“是、是啊,星丘高中以前有過校服丟失的情況,所以大多數人會把名字繡在校服內側……”上村拓馬臉色雖然有些發白,但還是大著膽子走到了校服附近,探頭看著校服內側繡的文字,確認道,“很多人會繡在這個地方,相田同學不是那種特立獨行的人,應該也是一樣吧。”
池非遲拿起地上一張巴掌大小的卡紙,看著上面的文字,“我想看星星……”
“還有這一張,之前也散落在校服旁邊的地板上,”越水七槻戴好手套后,蹲下身拿起地板上的另一張卡紙,舉起卡紙給池非遲看,“內容是‘去找掛飾’。”
出了這種事,女孩子們是沒辦法安心泡澡了。
上村拓馬、西原明扶著松本由香和中村村到休息大廳坐下,讓酒店里的人泡了熱茶。
越水七槻用手機拍了室內溫泉門口的照片,和池非遲把校服、花束、卡紙用證物袋裝好,也帶到了一樓休息大廳。
兩人收拾東西時,西原明和上村拓馬去檢查了自己的臥室,由冬城勝則和一個酒店員工陪著兩個女高中生。
結果上村拓馬房間里也發現了一束花,鮮花被放在房間里的地板上,旁邊還散落著兩張卡紙,一張卡紙上寫著‘寒冷’,一張卡紙上寫著‘死亡’。
池非遲和越水七槻又去看了上村拓馬的房間。
房間窗戶上鎖,窗外外面積雪沒有被人踩過、碰過的痕跡,窗戶鎖和門鎖完好無損,而房間鑰匙被上村拓馬隨身帶著,讓房間里形成了密室。
“看起來就像是有幽靈把花束和卡紙放進了房間……”越水七槻和池非遲往休息大廳走的時候,低聲跟池非遲說著話,“該不會真的是幽靈作祟吧?”
“怎么可能,”池非遲低聲提醒,“你是偵探,要講科學。”
“你和小美就很不科學啊……”越水七槻想了想,又滴咕道,“不過小美想把東西放進屋里,也需要一個讓東西進入屋里的渠道,不可能讓東西穿墻跑進去,如果不考慮幽靈作祟這個可能,要進到上村房間里,只有用他身上的鑰匙,或者酒店前臺備用鑰匙,不過酒店前臺應該不會把備用鑰匙隨便給別人,除了上村自己,應該誰都要不到吧……”
兩人在去休息大廳的路上,順便在一樓前臺問了備用鑰匙的情況,前臺表示沒有人來找自己拿過上村拓馬房間的備用鑰匙,鑰匙也沒有遺失,為了讓兩人確認,還把鑰匙拿出來給兩人看了。
上村拓馬倒是說自己沒有鑰匙不離身,昨天、今天入住酒店之后,去泡澡的時候都會把鑰匙和衣物放在更衣室的儲物柜里,平時也會把裝有鑰匙的外套暫時放在休息區的沙發上。
越水七槻把東西擺放在休息區的茶幾上,和其他人一樣坐到了沙發上,看了看上村拓馬一行人,又看向茶幾上的四張卡片,“關于這些卡片,你們有注意到什么特別的地方嗎?比如上面的內容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暗示,尤其是‘去找掛飾’這一句。”
喝了熱茶之后,兩個女高中生的神色舒緩了很多,但看到四張卡紙,臉上還是透著驚懼。
中村惠臉色蒼白地看著卡紙,“這是美雪的字跡!”
“是美雪的字跡,”松本由香臉色也有些難看,“一定是她回來找我們了!”<centerclass"cl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