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水七槻聽鈴木園子這么說,心里都升起了期待,轉頭小聲問起池非遲,「池先生,那座小島在什么地方啊你去那里看過嗎「
「在長崎一帶,不過我也沒有去過,」池非遲解釋道,「之前那里在拍攝電影,敏也不讓我們去,他覺得我們都是瘟神,要是讓我們在拍攝過程中去了那里,電影拍攝計劃說不定就要出問題了。」
越水七槻認真打量了池非遲平靜的臉,又看了看興致勃勃的孩子們,神色微妙了一瞬,似是有些哭笑不得,小聲調侃道,「為什么我覺得敏也的決定很明智呢……」
池非遲低聲回道,「讓人無法反駁。」
其實他和園子也覺得這個決定很明智,所以才一點風聲都沒有往外漏,還約定好在拍攝完成前,絕對不靠近,絕對不帶著熟人去玩這是陰陽師系列第一部上映的電影,接下來會緊跟著推出電視劇,電影是很重要的引子,他和園子也想拿個開門紅啊。
灰原哀看一看側頭耳語的兩人,滿意地將視線投向前方大熒幕。
另一側的阿笠博士發現灰原哀似乎很有興趣,好奇出聲問道,「小哀,你以前不是不喜歡愛情電影嗎今天怎么來得這么干脆「
「如果說實話,我對愛情電影確實沒有興趣,」灰原哀看著前方熒幕道,「不過我們昨天去藝人休息室的時候,就聽說了明天的電影首映會,據說一開始的故事是非遲哥提供的,之后再由某位知名劇本家和千賀小姐擴充完善,非遲哥提供故事的時候,應該還沒有談戀愛吧,我實在沒法想象他想到的愛情故事是什么樣的,所以才對這部電影有了期待。」
「是真的嗎」越水七槻探身越過池非遲,問著灰原哀,又抬頭看了看池非遲,「故事是池先生提供的這件事。」
「是真的,」池非遲肯定道,「不過我提供的只是一個故事梗概……」
「還有一首主題曲.....」灰原哀接過話,抬手掩口打了哈欠,看到前臺有主持人上去,打起了精神,提醒道,「要開始了哦。」
越水七槻立刻坐直了身,在四周照明燈關閉之后,眼睛被熒幕映亮,透出滿滿的好奇和期待。
池非遲考慮著兩個人的觀影體驗,沒有劇透電影是愛情悲劇,只是試著讓兩個人不要太期待愛情故事,「這部電影不單是愛情電影,也是很精彩的特效電影。」
越水七槻激動地小聲道,「那更讓期待了!」
臺上,主持人讓人沿座派發紀念品,等待工作人員派發紀念品時,就介紹著電影的主創團隊和演員、創作背景,說了首映禮的流程和正式公映的時間。
‘H,字母只在主創團隊里占據了靠后的一個小位置,不過既是故事提供者、劇本審核,又是主題曲之一的創作者,再加上本身的熱度,也還是很受人關注。
當然,吸引的關注度,又遠比不上千賀鈴還占據了劇本二創位置的主演,如果不是放映前沒有采訪環節,現場一些媒體人恐怕要整不住習慣性地站起身問問題了。
「……正式公映時間是在12月24日,也就是三天后,首映結束后,創作團隊和主演會接受采訪,想要采訪的媒體記者可以在電影結束后前往號會議廳,現在進入正式放映時間,祝各位觀影愉快!」
主持人介紹了情況,很快離開了大熒幕前,和派發完禮品的工作人員到了后面預留的空位坐下,加入了觀影隊伍。
池非遲聽到「12月24日」這個公映時間,就覺得小田切敏也想搞事情,在情侶們喜歡的圣誕節前夕上映愛情悲劇電影,敏也這個單身狗絕對在借機偷偷泄憤。
電影開始播放之后,小放映廳里人沒再說話,就連三個真孩子都安靜了下來。
影片一開始是 海島一角的遠景,鏡頭一點點拉近海島,拍攝著海島上繁華的小城。
小城街道只有石板路和土路,路邊分布著平安時代風格的建筑,那些建筑比真正的平安時代建筑精致恢宏,卻又不會讓人覺得那些建筑不屬于舊時代,只會感覺小鎮還原的平安時代具有一絲魔幻風格。
家門口、商店前、農田里的人們也都穿著近似平安時代的著裝,鏡頭在人群之間穿梭,既拍下了街景,也拍下了栩栩如生的平安時代生活景色。
在這期間,主創團隊成員的名字也陸續在屏幕一角出現又消失,當鏡頭停留在海邊一座奢華高樓的時候,片名也正式出現。
《離人不知火》
其他人專注看著片名一點點暗淡,心里猜測著這個片名的內意。
池非遲早就知道故事梗概,也明白片名的含義,只是對于千賀鈴和那位劇作家豐富過的內容,還是抱有不小的期待。
這部電影來自于他前世看過的動畫CG《不知火》,是一家專注制作優良動畫的游戲公司的作品。
那段CG的內容不多,作為電影遠遠不夠看,所以他也只是提供了故事,將把故事豐富成電影的任務交給了其他人。
片名消失后,電影正式開始于那一座奢華閣樓,拍攝出了離人閣老板娘自漁民手中買下小女孩、取名叫「阿離」的經過。
年輕女人穿著奢華衣服站在門口,身后陪著兩個侍者,腳下踩著藝伎特有的厚底木展,神情認真嚴肅,用一種看待貨物的目光打量著面前漁民身后的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身上穿著和漁民一樣破舊的衣衫,卻有著瑩白勝雪的皮膚、精致如畫的眉眼,被女人打量時,自漁民夫婦身后探出頭,用清激的雙眼看著眼前盛裝打扮的年輕女人。
離人閣的老板娘由當下名氣不小、自己有工作室的女演員滿宮南飾演,是離人閣的主人,也是美貌的藝伎,出場時二十多歲,但由于藝伎的花期往往只到三十歲左右,在買下了小女孩、收為徒弟之后,就慢慢退到了幕后,把其他舞姬推上前臺,自己則專心教導小小年紀就已經看得出未來會是大美人的阿離。
這一段教導內容并不算長,內容是由千賀鈴來完善,千賀鈴曾經就是京都茶屋的舞姬,從小就在學習規矩和舞蹈,最知道舞姬要學習的內容、要經歷的痛苦。
幼年阿離的扮演者,是京都一家茶屋老板娘的女兒,僅有七歲,也在跟著自己母親學習藝伎該學的東西,小女孩完全是本色出演,學習基本功時被要求不能哭喪著臉,就立刻模仿出端莊從容的表情,孤身站在窗戶前,眼里也有著壓抑和對精彩世界的渴望,都能看得不少觀眾心疼。
舞姬不被限制人身自由,但她們不被允許做自己,所有的訓練都要她們變成精致的藝術品,小到穿著打扮、姿態形體,大到每天自睡醒到睡下的一舉一動,都要遵守著嚴格的規定,就算是出行走在路人中間,她們好像只是行走在人類中間的瓷娃娃,不被歸入人類群體中。
電影中在教導環節反復渲染那份弧度,卻也沒有占據太多篇幅,女孩阿離也很快長大,成了由千賀鈴扮演的成年阿離。
到了成年阿離高臺一舞,千賀鈴用本身渾厚的功底展現了朝若驚鴻的舞蹈,看得觀眾精神一振,一下子沒了剛才的心疼,哪怕中間略過了數年也有一種自家小女孩終于破繭成蝶、熬出頭來的自豪感覺。
在阿離的舞蹈中,周圍海面上的船只越來越多,點點燭光逐漸成為映亮大片海域的輝煌景象,受歡迎的阿離也因此被稱作「歌姬不知火」。
那是一個來源于大妖不知火傳說的雅號,傳說中的大妖不知火有控火的能力,即便在海上,也能燃起一團團熊熊烈火,而阿離一露面就能引來不少人追捧,
那些客船映亮海面的燭光,就像是大妖不知火在海上燃起的火焰。
這時的阿離,讓人看不出她快樂或是不快樂,她的舞蹈讓人驚艷,她的一舉一動都無比優雅,她好像真的變成了一個精致擺件。
直到歌舞落幕、海上船只散去,阿離轉身回到離人閣內,用最得體的姿態伸手讓人更衣,觀眾這才能看清阿離的變化,心里那份自豪感也消散了不少,成了驕傲與遺憾相融的奇怪感觸。
在阿離又一次表演時,一個陰陽師的小船出現在了眾多船只中。
年輕英俊的陰陽師看上去有些落魄,目光卻無比堅毅,他為尋找大妖不知火而來,曾經發誓要用法術讓不知火成為臣服自己的式神,聽著風聲找到了離島,他卻被告知這里的不知火是歌姬不知火。
歌姬不知火似乎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不是陰陽師要找的大妖,但陰陽師和其他人一樣為阿離而傾倒,打賞時丟下一封信件和幾枚銅板,在小童的打量中,為自己的落魄而羞慚一笑。
這一次繁華落幕之后,陰陽師劃船到了離人閣下方,見到了阿離。
「花朵是否都為人悅目而生」阿離站在木棧上問道。
年輕的陰陽師略一思索,堅定道,「花繁一瞬,形色浮云,撇去眼前浮云,方得心之自由,你傾訴的就在你的歌舞中。」
阿離跳到了船上,沒有絲毫顧忌應有的儀態,語氣有些輕快地對年輕陰陽師道,「帶我出海去轉轉吧。」
觀眾們這才意識到阿離心里還有著對自我的堅持、沒有徹底成為一個精致擺件,心里一陣喜悅,同時,也有人因為阿離遇到了真正懂自己的人而感到高興,不少觀眾臉上都帶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