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泉紅子思考著,「不過,我們只是拉著手,應該算不上親密吧」
「應該不止拉了一只手吧」池非遲又問道。
小泉紅子噎了一下,「……兩只都拉在一起了,不過,拉著雙手,才能保證我感知到的能量更準確,這個也是靈獸火占典籍里說的技巧啊,難道會引發什么大問題嗎」
「不會。」
池非遲收回視線。
只是一想到這兩個人坐在屋里面對面坐著拉手手,他心里就有點別憋悶。
他還從來沒跟越水面對面地坐著拉過手,而且面對面拉雙手這種事,不是應該留到他求婚、給越水戴戒指的時候再做么 算了,他才不想讓自己幼稚到因為這種事情有小情緒。
驅散了心里那一絲憋悶,池非遲把注意力重新轉移到正題上,「靈獸火占術里的確說過,給普通人占卜時,可以利用雙手掌心相合、兩背相靠等方式加強占卜者對雙方能量的感知,但是里面的注意事項也說過,在家族內部互相占卜時,獸皮會將赤魔法家族人員體內的能量加倍映射,一旦用肢體接觸的方式加強感知,反而會讓能量映射的波動過大,刺激得雙方體內的能量溢散而出,干擾到占卜結果,再回到靈能學說中,載體對能量的分辨與感應……」
「原來如此,」小泉紅子眼睛一亮,「靈獸火占術中沒有提到蒙格瑪麗家族,但因為這塊獸皮制作前后都有仙蒂蒙格瑪麗的幫助,里面也殘留了一些蒙格瑪麗家族人員的氣息,所以在利用這塊獸皮占卜的時候,如果蒙格瑪麗家族的人與我們家族的人有肢體接觸,就像兩個赤魔法家族的人在占卜時肢體接觸一樣,同樣會刺激雙方體內的能量溢散。」
池非遲點頭認可了小泉紅子的結論,補充道,「一般來說,占卜用的獸皮都是家族傳承之物,不會沾有別人的氣息,如果你那位祖先當年受家族重視,赤魔法家族也不會讓其他人給他提供幫助,家族內部就把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所以,靈獸火占術里沒有提到蒙格瑪麗家族是正常的,因為它記載的是正常占卜工具的使用注意事項,全網在可惜這一塊獸皮很特殊,它記錄了兩假家族的人的氣息,如果這塊獸皮的來歷被傳承了下來,你知道獸皮制作過程中有蒙格瑪麗家的人參與,就會知道這塊獸皮的使用注意事項,還要加上注意蒙格瑪麗家的能量干擾這一點。」
「傳承這種東西就是這樣,遺失了一部分,就會導致很多事物都沒法判斷清楚,不然我家里也不會有一大堆廢品不知道該怎么用了,」小泉紅子無奈笑了笑,很快神色一肅,眼里也多了一些困惑,「不對,靈能共鳴里也說過,低級共鳴只存在于與能量有聯系的個體,在曾皮引發能量映射時,骨笛項鏈發出綠光很正常,那本來就是蒙格瑪麗家族時代傳承的東西,但是為什么七槻姐心臟處也有那么明亮的綠光呢難道蒙格瑪麗家族的生命能量已經侵入到她體內了嗎」
「骨玉對人體的影響溫和又緩慢,越水戴項鏈還不到一年,應該不會那么快影響到心臟,而且外界能量對個體造成影響,應該會整體由外自內而不會集中心臟,」池非遲看向呆呆消化兩人對話的越水七槻,一臉平靜地說出結論,「只集中在心臟的能量映射,一般代表著血脈,是比較稀薄但切實存在著的血脈。」
小泉紅子驚訝地看著越水七槻,「也、也就是說,七槻姐體內有蒙格瑪麗家的血脈,對嗎」
池非遲發現筍干在湯里泡得有點久了,動筷子準備挑筍干來吃,「剛才想到這個,我也有點驚訝。」
小泉紅子:「」
自然之子覺得驚訝有嗎她怎么從始至終都沒看到、也沒感覺到「但是仔細想想,數百年間,蒙格瑪麗家族有 不少分支離開了主家,那些人在不同的地方扎根,雖然有一些后輩連姓氏也改掉了,但他們體內依舊流著蒙格瑪麗家的血脈.....」
池非遲垂眸看著湯碗,把挑出來的筍干放進口中,「筍干泡久了不好吃,我們可以邊吃邊聊。」
「我要開動了。」
越水七槻拿著筷子,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也開始挑筍干,嘗了一口,之前呆滯迷茫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們家的筍干味道最棒了!「
小泉紅子拿起筷子,終于忍不住問道,「七槻姐,我們剛才說了那么多,你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嗎」
越水七槻把口中的筍干嚼了咽下,抬頭對小泉紅子笑得有些勉強,「坦白說,我從光團出現之后,就已經很驚訝了,之后聽你們說那么多,腦子也始終在發懵,因為……那個光團給了我很奇特的感覺。」
池非遲暫時聽了筷子,轉頭看著越水七槻。
他對蒙格瑪麗家的能量很熟悉,感應起來也比較敏銳,他沒感覺到那股能量有害,那股能量跟越水本身也沒有排斥、沖突的跡象,越水應該是沒有危險的。
難道還有什么被他忽略的危機嗎 「讓我想起我念小學的時候,老師讓我們觀察植物的幼苗,沾了水露的幼苗被種在小小的瓷碗里,放在窗臺上不到半天,就會長高不少,看上去也會比之前更強健。之后我還想起了雨后的竹筍,我曾經在竹林里看過竹筍生長,那種蓬勃生機進發的感覺,比觀察幼苗更加震撼人心,」越水七槻說著,又低頭看向自己胸口處已經沒了光團照亮的衣襟,眼里重新浮現出一抹困惑,「剛才那個光團給我相似的感覺,那應該是生命力,對吧?占卜時獸皮出現的火焰,可以是某種魔術手法,但光團卻是實實在在存在于我體內的,我剛才能夠很清晰地感受到它的生機,也能感受到它是我的一部分,這是科學沒法解釋的東西,你們說的事情也跟科學沒關系,所以我覺得世界有一點陌生,不確定是我以前對世界了解不夠多,還是我出現了幻覺......」
「絕對不是幻覺和臆想,」小泉紅子正色聲明,「我們三個人都能看到光團,那就絕對不是你的幻覺,就算是我們三個人都出現了幻覺,那我們看到的事物也不該一模一樣。」
「所以,你們剛才不是在胡言亂語,你們以前可能說過一些奇怪的話,那也不是信口胡說,而是真實存在、卻不被大家所相信的事,對嗎「越水七根看向池非遲,目光有些復雜,「那么,池先生在青山第四醫院診斷出的臆想癥狀,是不是也都是真實存在卻不被大家所相信的呢我記得小哀跟我說過,你以前跟醫生,你能夠聽懂動物和植物的說話聲……」
「福山醫生和其他人認為,那是我個人洞察力太強,卻又把觀察到的事物遺忘,只留存在潛意識里,再經由潛意識轉變成幻覺幻聽,來我讓重新獲得相關的信息,」池非遲直視著越水七槻,放輕聲音解釋道,「如果是其他人的角度來看,這確實是科學、合理的解釋,但是我自己知道,有時候我從動物們那里獲得的信息,是我本不該知道的,而這一切,我很難跟其他人證明,不管我怎么說,大家都能找出一個科學的解釋,很抱歉,我之前沒有坦白告訴你這些。」
「我明白,如果我今天沒有感覺到那團光芒,我也沒法相信你說的是真的,有的事情,果然還是要自己親身經歷過,才能夠理解,」越水七槻看了看池非遲,很快又低頭看著面碗,眼里有水霧在匯聚,臉上寫滿了不高興,「你之前沒有告訴我是對的,因為我以前也沒相信你,還想著一定要讓你好好吃藥……」
池非遲是覺得越水一臉‘我不高興了,的模樣也挺可愛的,想多欣賞一下,又怕越水七槻真的哭出來,只好出聲安慰道,「我知道你對我沒有惡意,福 山醫生、小哀和博士他們都希望我吃藥,他們一樣沒有惡意。」
「可是,不被相信和有沒有善意,不該混為一談,」越水七槻很認真地跟池非遲辯論,「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大家都誤會他做了壞事,并且堅信他做了那件壞事,大家很愛他、希望他變得更好,所以大家總是在他面前說,‘孩子,你一定不能成為那樣的壞人啊,、‘孩子,我們原諒你,但是你以后不能再做那種壞事了,、‘孩子,為了防止你再做那樣的壞事,我想跟你說一個故事,....可是,那個孩子本來就沒有做過壞事,周圍的人都不相信他,只要大家都有善意,那個孩子就不會難過了嗎」
小泉紅子:「.....」
這題她會,被當成嚇人的怪物很難過,不被大家相信也很難過。
雖然她沒有像自然之子那樣進了精神病院、被大家當成蛇精病,但是她難得想要對某個人坦白自己的情況,卻不被對方相信、還引來對方一通科學解釋的時候,她心里也還會憋悶的。
「你說得對,但還要考慮到一個情況,」池非遲看著越水七槻,不急不忙地說道,「要是那些人里有兩個人相信男孩的話,那兩個人就會被當成包庇者、被蒙騙者,同樣,要是有人相信我的那些話,那個人肯定需要跟我一起接受治療,科學是當下的主流,我和紅子身上的力量注定沒法被大多數人所理解,考慮到這些,身邊對自己抱有善意的人不必落入與自己一樣的處境中,對于我們來說,反而能夠帶來一些心靈慰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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