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家老夫人又溫和地對池非遲、阿笠博士等人道謝,「當然,也要感謝各位為這件事情費心,真是謝謝各位!」「哪里,」阿笠博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這一次能夠找回菜菜瀨小姐,全界小墨少爺和黑木先生,我們也沒能幫上什么忙啊。」
「不管怎么說,我都很感激各位的好心幫助。」橘家老夫人笑道。非墨表現得乖巧守禮,「還有,您以后叫我小墨就好。」
柯南想到自己這一次確實沒有發揮的機會,不由看向池非遲。
服部好歹之前參與過調查,他就是跟著打了一下醬油,池哥哥則是連打醬油都不摻和一下。雖然有池哥哥墊底,但他還是高興不起來。
畢竟他們偵探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讓他更加無奈的是,他發現池哥哥在一件事情上發揮的作用,會在滿分和零分之間跳躍,得分全看本人的精神狀態怎么樣、對周圍事物是不是不感興趣。
是夜。
回到露營場的一行人刷牙漱口、燒水洗臉,快到凌晨十二點才回到賬篷里收拾。
原本的安排,是讓厭原哀、步美兩個女孩子去住小帳篷,不過步美想在睡前閑聊、元太又困得打盹,所以犯困的阿笠博士就帶著犯困的元太去住小帳篷。
池非遲負責照顧剩下四個還有精力聊天的小鬼頭,也沒覺得有壓力,把人幾集合在大帳篷,拉好帳篷門,把薄毯分發下去,讓四個孩子敞開了聊。
「小哀,這個給你!」步美把一個布偶玩具給灰原哀,自己抱著另一個布偶,把下巴擱到玩偶頭上,「我們好像忘了問問小樹的情況。」
「不過真是沒想到,小樹的哥哥居然是我們帝丹小學的學生,」光彥圍坐在旁邊,臉上完全看不出一點困意,眼里亮晶晶的,「他看上去是一個聰明又很有涵養的人,以后我們有空的話,在學校里也可以去找他吧」
池非遲沒有參與小孩子們的夜談,將露營燈的亮度調低,收拾了一下角落里的書,拉過薄毯躺了下去,盯著帳篷頂部走神。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在暴食之罪體驗期,應該會有三種不同的狀態。一是「饑餓期」,關鍵詞是精神匱乏、饑餓感、難以抑制的渴求。
二是「進食期」,關鍵詞是狂熱、激越、渴望更多的滿足。三是「消化期」,關鍵詞是靜止、平淡、枯燥。
在暴食之罪體驗期,他的狀態會按照「饑餓——進食——消化——饑餓——進食——消化'的順序不斷循環。對于他來說,消化期應該是最舒服的一段時間。
自從穿越過來,他在生活中的情緒波動一直不大,激烈情緒消失得也很快,消食期跟他平時的狀態很接近,他很容易適應,不會覺得不舒服。
等饑餓期到來,他內心會慢慢變得躁動,他迫切渴望去做一些瘋狂又能夠讓自己興奮的事,不管那件事是什么都沒關系。
今晚在晚飯開始前,他心里就有了「搞事」的沖動,直到現在也沒能平息。
在那種渴求的感覺下,他的心跳速度好像也比平時快了一點,這樣一來,他就不會陷入疲倦中,時刻清醒地感受著心里那一份躁動。
饑餓期的持續時長,取決于他什么時候讓自己'進食。
「進食'一旦開始,就要吃到某個程度才能停止,期間稍有停滯,他都會感覺到更嚴重的不滿足感。
就像昨天晚上喝酒,只有看到人一個接一個地醉倒,他才能保持心理滿足,如果最后沒有忽悠到安室透陪他喝兩杯,他心里一定會有更多的不滿足,估計是沒法睡好的。
人類追尋精神滿足不是錯,但是暴食之罪需要的精神食糧,大多要短期內奏效,不是損人就是 損己,他必須慎重。
再者,誰能保證他的胃口不會越吃越大呢?
象征著暴食之罪的賭博、酗酒、濫用藥物,可都是容易逐步升級、變得越來越嚴重的成癮行為。
這其中或許有貪婪之罪或者其他原罪的協同作用,也會有身體抗性增強的原因,但也會有精神不斷渴求刺激、滿足所帶來的動力。
他今晚不急著讓自己進入進食期,一是因為環境限制,要搞事就得欺負小孩子,二則是擔心他進入進食期的次數多了,把自己胃口給撐大了。
最后,他決定硬撐著試試,看饑餓期能不能直接撐過去·····
「池哥哥,你還好嗎?」柯南的臉出現在池非遲眼前,「到了橘家之后,你好像就不怎么想理會身邊的事了,就連菜菜瀨小姐被綁架的事,你好像也沒怎么關注哦。」
光彥也跟著探頭關心,「池哥哥,你身體有哪里不舒服嗎?」
「還是覺得對很多事情都不感興趣呢?」灰原哀也圍到了池非遲身旁,借著昏暗光線觀察池非遲的臉色。「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們哦。」步美忙道。
池非遲看了看眼前的四張臉,覺得自己今晚事不關己的態度沒法否認,很快移開了視線,「又不是第一次了。」灰原哀:「......」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精神疾病也不是能夠'習慣就好'的東西吧?
「那······」柯南穩了穩心神,努力讓自己的思路不被帶偏,「那你要不要吃藥啊?灰原那里應該帶了藥。」「不吃,」池非遲閉上了眼睛,按耐著心里想搞事的躁動,「吃藥停藥都很麻煩。」
「這個決定倒也在我意料之中,」灰原哀想著自己不能讓池非遲對吃藥這種事更反感,也就沒有再勸,「那就等明天睡醒再看吧,如果明天情況好轉,那就不用再吃藥呢,但如果明天情況惡化,我相信你也能及時聯系福山醫生或者自行吃藥控制的,對吧?非遲哥?」
「當然。」池非遲回答得很果斷。
灰原哀想到池非遲上次主動求醫、一直按時服藥的行為,覺得自家哥哥應該也有分寸,點了點頭,招呼其他三人,「那我們也睡覺吧。」
光彥、步美乖乖躺下,拉過毯子蓋好。
柯南等著其他三人睡下,伸手關了露營燈,才躺到了池非遲身旁。黑暗之中,冷不丁地傳出池非遲語調平靜的聲音。
「柯南,我發現一個問題。」
柯南感覺身后一涼,裹緊了毯子,「什、什么?」
池非遲睜開眼,適應著熄燈后的昏暗環境,「你有時候睡覺會忘了把眼鏡取下來。」
柯南愣了一下,抬手摸到自己的眼鏡,把眼鏡取了下來,放到了枕頭邊,「是啊·····有時候會忘記。」池非遲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你們要聽睡前故事嗎?」
柯南:......"
話題跳躍得也太快了吧。
「非遲哥,你不會是睡不著了吧?」灰原哀看穿了本質。池非遲沒有隱瞞,「有點。」
他的心跳比平時快,比人類入睡狀態快,雖然不足快得很明顯,但也讓他入睡困難。「那我們就聽故事吧!」步美期待道。
光彥也期待起來,「池哥哥說什么故事都沒關系柯南立刻警惕道,「除了恐怖故事,其他都行。」灰原哀:..」
現在的重點難道不是非遲哥有失眠的嫌疑嗎?
算了,講故事就講故事吧,讓非遲哥講個故事,說不定非遲哥就能睡著了。
「那我給你們說一個·····"池非遲想到《筆小新》里的一個故事,「平凡太郎的故事,很久很久 以前,在一個平凡的地方,住著一個叫平凡太郎的人······」
白天跑了一整天,小孩子的精力本來就消耗得所剩不多了,躺在昏暗溫暖的環境中,聽著語調沒有波瀾的男聲在講一個不需要動腦思考、也不會引起太多情緒波動的故事,眼皮開始發沉。
光彥:「好奇怪的名字啊。」步美:「噓····.··
池非遲:「有一天,平凡太郎聽說有個鬼一直在欺負鎮上的百姓····柯南稍微提起精神來,「不是說好了,不講恐怖故事嗎?」
「不是恐怖故事,」池非遲道,「平凡太郎是聽了這么一個傳說,但他只是一個平凡的孩子,他就這么平凡地長大了,他平凡地結了婚,渡過了平凡的一生,真是可喜可賀。」
步美和光彥呼吸放緩,已經睡著了。
柯南雖然眼皮子發沉,但還是在心里笑小孩子睡得就是快,強打著精神問道,「這未免也太平凡了吧,怎么能說可喜可賀啊?」
「人們有時候想過平凡的生活,都沒那么容易做到,人生有那么多意外、磨難、痛苦,能還算平緩地渡過一生,就是件值得可喜可賀的好事,」池非遲頓了頓,「不過人也是不安份的,當生活風平浪靜、一成不變的時候,人又會因此而感到痛苦,到了那個時候,即便是苦難,也會成為那個人確認自己還活著的精神食糧·····」
「這么說也對,」柯南也跟著發出人生感慨,「大概就像大家所說的,人總是會羨慕著另一種生活。」灰原哀一聽兩個人開始談人生感悟,有些無語地合上了眼睛。
這兩個人慢慢聊吧,她不撐了。
「池哥哥喜歡哪種生活呢?」柯南好奇發問。「平淡很折磨人。」
「我也一樣,雖然可能會有很多挫折和煩惱,但我還是喜歡有挑戰性的生活,要是生活一成不變,我一定會瘋的··
沒多久,柯南沉沉地睡了過去。
就連非赤也沒有硬撐,趴在池非遲胸口唾得香甜。
池非遲閉著眼睛,用左眼了方舟,瘋狂刷起了安布雷拉近況報告、最近的程序設計知識。
他心里的躁動,就像一個閑著喊餓的小孩子,而他現在所做的行為,就是把工作和學習當成了唯一的糧食,粗暴地往那個臭小鬼嘴里塞。
不是餓嗎?
趕緊吃,給他使勤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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