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抬眼跟柯南的視線對上,見柯南目光呆滯地盯著自己,給柯南遞了一雙筷子,「想吃什么就自己動手。」柯南接住筷子,「那個······」
步美轉過頭來,「柯南,你餓了嗎?」
「我也餓了!」元太一臉惆悵地摸了摸肚子,探頭看著桌上的食盒,試圖從中尋找自己能夠下口的。
小桌子前,橘幸平一臉喜色地笑著轉頭道,「我這就安排人去附近餐館里買一些食物回來,大家先吃點昆蟲零食填填肚子吧,很快就會有大餐吃了!」
三個孩子立刻高興歡呼。「好耶,可以吃大餐了!」
不到半個小時,橘菜菜瀨被黑木靖司、服部平次和川原帶回了橘家。
綁架菜菜瀨的綁匪也被三個人帶了回來,同時,三人回來的時候還打電話報警,準備等警察一到,就把綁架犯交給警方帶走。
水野家老爺子讓非墨帶來幫忙的兩個保鏢,也在接到黑木靖司的電話之后,立刻往回趕,趕在餐館把晚飯送到之前,回到了橘家。
趁著其他人忙碌的時候,池非遲向橘幸平打了招呼,得到了許可之后,就到了橘家庭院里,跟越水七槻發了信息,又打了視頻通話。
橘家的院子里布置了水池、假山,還有著不少矮灌木和珍稀植物,天黑之后,一部分螢火蟲飛到了院子里,在池邊、草地上上下飛舞,讓庭院景致變得夢幻起來。
池非遲靠著石橋護欄,拿著手機,讓越水七槻看清那些把光點映在水面上的螢火蟲,「我不便提出去后院參觀,只能帶你看看前面,院子里其他地方有照明燈,也看不到太多螢火蟲的光,不過還好,水邊的照明燈不是很亮,從這里看出去,還能看到兩倍的螢火蟲·····.」
「我看到了,」越水七槻的聲音帶著笑意,「這些螢火蟲差不多有三十多只,已經很多了吧?光亮映在水面上,看上去真的很美啊!」
池非遲抬頭看了看夜空中的星點螢光,挑選了一個方位,走向了那個位置的房檐下,「你等我一下。」「咦?」越水七槻疑感間,看著視頻通話的畫面晃來晃去,猜不到池非遲是在做什么。
池非遲站在一棵樹下,往上跳的時候用左手抓住了樹干,翻身上了樹干,再躍向旁邊側的房樵,在單手拉住檐下柱子之后,又翻到了屋檐上,站穩之后,一邊沿著瓦片往屋檐中間的高處走,一邊將右手里的手機對準山頂神社的方向,「好了。」
青鷺山坡度平緩,村子坐落在山腳,從橘家宅院往上看,也能看到神社和山影。
這個夜里沒有月光,山上的樹木全都隱在了黑夜中,被些許星光照出朦朧而幽深的灰黑輪廓,但在那些樹林間,有大片大片的螢火蟲穿梭,交織出比天上星星更璀璨的星河。
而遠遠看去,整座山像是一只收著翅膀蹲在地上的巨鳥,點點幽光順著羽毛流動,被抖落、拋灑在山腳附近的山林間。
越水七槻看得失神了片刻,才驚喜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螢火蟲··真的太多了·····就像仙境一樣!」
池非遲聽著越水七槻驚喜的聲音,感覺內心之前涌動的渴求、躁動一點點平復,走到屋頂最高處坐下,「這里叫青鷺村,上面有一座神社叫青鷺神社 越水七槻趴在臥室床上,通過手機看著星海般的螢火蟲,安靜地聽池非遲說青鷺山的'神明指引。
她不是很在意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稱呼。
池先生冷下臉訓人,是能把人訓哭的,但就是這么一個人,每次跟她說話好像都很有耐心,聲調、習慣的語氣難以改變,池先生就刻意放緩一些語速,盡量讓自己說話顯得輕聲細語,她怎么可能還會質疑池先生疏離她?
這一次她在為螢火蟲驚喜的時候,突然想起之前她和其他人到北之澤村的時候,本該在東京的池先生打電話讓她出門看燈景,看到燈景的時候,她覺得驚喜,回頭看到池先生,她更加驚喜。
好像在很早之前,池先生就在想盡辦法給她制造驚喜、讓她高興,只是那個時候她不敢往「喜歡」這個方向去想。「所以村民們就把螢火蟲當成神明指引。」
「真的很像青鷺鳥的神光····不過,我有一個與這不相關的問題想問你···「你問。」
「池先生,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啊?」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在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了·····你呢?」「我倒是清楚得很呢!」
「不說時間嗎?」
「你沒有告訴我具體時間,那我也不告訴你。」
「哦,我之前去我們那年分別的那家醫院,看到樹干上有刻痕·····」「等、等等!你不要再說了····..」
兩個人聊了十多分鐘,等孩子們到院子里叫池非遲吃晚飯,池非遲才結束了視頻通話,從屋檐上跳了下去。
橘幸平讓人準備了兩大桌飯菜送來,家人和客人安排在主餐廳,黑木靖司和剛被叫回來的保鏢們就在旁邊的副餐廳。
被反綁的綁匪也被放在了副餐廳里,由一群保鏢看守著,為了不讓橘菜菜瀨害怕,兩個餐廳間的門也被拉上了。
這也讓池非遲覺得遺憾,他很想找個目標欺負、折磨一下,比如在那個饑腸轆轆的綁匪面前吃飯,可惜他還需要在其他人面前裝正常人,只好克制一下跑到隔壁餐廳去的沖動。
晚飯后,趕到的警察帶走了綁架犯。
服部平次決定在橘家留宿,而池非遲和阿笠博士決定帶五個孩子去露營場。
他們拜托剛認識的中年夫婦幫忙看著帳篷,怎么也要回露營場去跟對方打個招呼,順便道謝。
而讓服部平次都覺得意外的是,非墨居然打算連夜回京都去,理由是一一如果菜菜瀨還沒有找回來,耽誤歌牌比賽也沒關系,但既然菜菜瀨找回來了,我也要盡快把心思放在即將開始的選拔賽上,明天就開始做準備。
這樣的理由一說,橘幸平夫婦也沒法再阻止,本來就親近的態度變得更加親近,帶著菜菜瀨送非墨正太一群人出門。
由于非墨正太提出可以順路送露營組去露營場,露營組也跟著到了車子旁邊。
橘菜菜瀨扎著雙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回家后換了一身衣服,但也不足和服,只是一套款式簡潔的體恤和短褲,看上去就像鄰家小女孩一樣簡單又純粹,說話聲音也文文弱弱的,跟一群人告別后,沒走出兩步,又轉身跑到車旁找上非墨,「小墨哥哥,你明天別忘了幫我向老師請假,爺爺心臟不舒服,我想在家里陪他兩天。」
「我知道了,」非墨點了點頭,「你這次嚇得不輕,老師肯定也想讓你多休息兩天,他不會在意的。」
「謝謝你,」橘菜菜瀨轉頭四下看了看,視線鎖定了在墻邊打電話的服部平次,壓低聲音道,「綁匪根本不知道我爸爸是誰,他留下那封信只是為了騙我出去,可是那個大哥哥知道井且告訴我了,我爸爸說,他和媽媽當年是擔心我爺爺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他們約好了等他工作穩定了再來見爺爺,結果他不知道我媽媽懷孕了,還離家出走生下了我,等他找來的時候,我媽媽已經去世了,他覺得對不起我媽媽,說他沒有臉自稱我父親才會一直沒有和我相認·····」
偷聽的柯南:「·.····"
原來是這樣。
他就覺得川原醫生不想那種拋棄妻女的人,不然也不會跑到橘家當了這么多年的家庭醫生 、情悄陪著橘菜菜瀨。橘菜菜瀨還在很認真地跟非墨正太說話,「所以,我要花一點時間,把這件事告訴我爺爺,讓我爺爺不要把他趕出家門····」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
橘幸平惱火的訓斥聲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大門口,橘幸平黑著臉訓斥川原,不管川原是不是已經愧疚低下了頭,依舊是一副火冒三丈的模樣,「你到家里來做醫生這幾年,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一句重話,始終對你禮遇有加,菜菜瀨都已經出了這種事,你還覺得送菜菜瀨去京都上學、給她安排好保鏢不是你的責任嗎?之前你沒能照顧好春菜,現在也不愿意好好照顧菜菜瀨嗎?」
川原驚訝抬起頭,呆呆看著橘幸平。
橘菜菜瀨看著自家爺爺,眉頭也困惑地皺了起來。她怎么覺得她家爺爺已經知道了呢·
池非遲、柯南、非墨、阿笠博士等人都沒覺得驚訝。
某些老頭子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其實心里跟明鏡似的,只是以前氣不順,不想要主動承認這些關系罷了。
「菜菜瀨,你去勸一勸你爺爺不要發脾氣,」非墨說著,看向跟著橘家老夫人、拎著箱子走過來的黑木靖司,「靖司,準備好的話,我們也該走了。」
「是。」
黑木靖司打開后備箱,把箱子放了進去。
柯南發現有螢火蟲始終圍著箱子飛,好奇湊近看了看,假裝出小孩子好奇心旺盛又沒有心眼的樣子,出聲問道,「黑木先生,箱子里是什么東西啊?」
「里面有一億日元的現金,」橘家老夫人微笑著解釋,「這是水野家的老爺讓小墨帶來的,上面涂過模擬昆蟲和部分動物氣味的藥水,并且做過特殊處理,如果需要的話,他們會把這些錢借給我們,讓我們把這些錢混進贖金里送給綁匪,再找人注意觀察昆蟲和小動物的移動軌跡,跟蹤綁匪找回菜菜瀨,他們真的為這件事費了不少心神呢!」
「現在用不上了,」黑木靖司道,「我們會把錢順便帶回京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