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和敏也可不敢埋怨老爺子,以免老爺子改天提著刀去辦公室找敏也談談,」池非遲頓了頓,「總之,我也沒想到那些板房會引起那么多人討論,不過麻煩您跟負責人說一聲,那一片區域的建筑計劃不用改,還是照原來那樣,永遠得不到的、再也回不來的,才更令人無法忘懷,如果改成了平房建筑,這么提議的人或許會高興一時,卻無法讓他們掛念,人類喜歡為情懷買單,那里只有改成了水泥大廈,才能吸引人去追憶,而且有的先例不能開,不然以后會有越來越多的要求需要我們去滿足,要是滿足不了,我們可就成為惡人了。」
「唉,你這孩子……」鈴木史郎有些哭笑不得,很快又贊同道,「你說得對,等會兒我就打電話跟負責人說一聲,讓他按照原本的建筑計劃來,另外,今天晚上的和風小姐選拔大賽,就麻煩你多照看一下園子了……」
「叮……」
電梯在一樓停下,門緩緩打開。
池非遲走出電梯,聽著鈴木史郎在那邊念叨,知道這才是鈴木史郎打電話給自己的真正原因。
這個園區的建設,兩家投入的資金是有不少,建設進度也值得鈴木史郎關注,但具體項目怎么建設,完全可以交給負責人,真要出了問題,讓負責人公開鞠躬道歉或者辭職換人就行了,沒必要特地打電話跟他商量。
讓鈴木史郎真正牽掛的,還是鈴木園子晚上參加和風小姐選拔大賽的事。
「我昨晚跟園子通過電話,她不愿意讓家里找人去指導、照顧她,雖然我相信她不會怯場,也相信大賽負責人三浦會跟工作人員打招呼,要是她遇到了問題,隨時有人可以幫助她,但那孩子的性格,始終讓我有點不放心,」鈴木史郎語氣無奈,「選拔大賽第二個環節有才藝表演,我聽說她一大早就打電話,讓人把她的架子鼓送過去了,我是不反對她學一些有個性的樂器,但是這一次大賽第一環節的主題是婚紗,第二環節的主題雖然有才藝表演,但主題是夢中女神,全部都是顏色清淺的長款禮服……」
「我想她只是不知道該表演什么……」池非遲不敢去想象鈴木園子穿長款禮服打架子鼓的場景,「我會勸她的。」
「那就拜托你了,」鈴木史郎嘆了口氣,「她母親想派人攔下給她送架子鼓的人,但是被我阻止了,我認為還是應該跟她好好溝通……」
池非遲:「……」
那應該鈴木史郎這個當爹的去說啊。
小田切敏郎說自己工作忙,開口就是讓他多照看一下敏也,這邊鈴木史郎有事沒事自己不露面,也把女兒丟給他看著。
他真不知道他成了托兒所負責人,還是該追著敏也和園子,讓兩人趕緊喊自己一聲干爹……
「園子是鈴木財團的千金,她可以不那么優秀,也無須完美,但我絕對不會讓她成為別人的笑柄,」鈴木史郎繼續幽怨地吐槽自己被女兒折騰得有多頭疼,「報社和電視臺不會胡亂報道,但那也需要她自己好好配合才行啊……」
「啊啊啊——!」
池非遲走到一樓大廳的旋轉樓梯旁,聽到上方傳來一個熟悉聲音的慘叫,抬眼看了過去。
毛利小五郎大叫著從樓梯上飛撲而下,手舞足蹈間,一臉的驚慌。
而在后方樓梯上,是臉色同樣驚慌的毛利蘭等人。
池非遲硬生生停住了要躲開的腳步,對電話那邊迅速道,「我會勸園子的,這邊有事,改天再跟您聯系。」
「滴。」
電話掛斷的瞬間,毛利小五郎已經飛到了池非遲身前。
池非遲伸手環住手腳撲騰的毛利小五郎,順著沖擊力倒下,滾了兩圈卸到余下的沖擊力。
他身板比較硬,耐砸 耐摔,現在不知道是什么情況,要是他家老師來個名偵探以頭搶地、血濺未正式運營的大酒店,那……
其實,好像建立一個瞻仰名偵探隕落之地的打卡地點?
在池非遲思路跑偏時,一大群人呼啦啦從樓梯上跑了下來。
「毛、毛利先生……」
「爸爸!」
「池哥哥……」
毛利蘭、越水七槻、阿笠博士和少年偵探團五人全員到齊,一個個嚇得臉色蒼白,圍上前又攙又扶。
「啊!疼疼疼……」毛利小五郎剛被扶起來,就戴著痛苦面具慘叫,「我的腳好像扭到了!」
越水七槻急得直接撲到池非遲身旁,俯身直接上手摸向池非遲的腰,「腰怎么樣?沒事吧?」
灰原哀腦補出自家哥哥坐輪椅一輩子的慘狀,也嚇出了一身冷汗,「腰沒有扭到吧?」
「我沒事,」池非遲回應著,見三個孩子嚇得快哭出來一樣,低聲對越水七槻道,「你先起來一下……」
越水七槻一愣,尷尬松手,往后坐了回去,「抱、抱歉,沒有壓到你吧?」
「沒有,」池非遲坐了起來,站起身,以行動證明自己沒事,「我沒事,老師怎么樣了?」
只是越水七槻剛才那樣,有點像絕望伏在丈夫尸體上痛哭的妻子……
讓他感覺這場面怪怪的。
毛利小五郎已經被毛利蘭扶著在樓梯腳坐下,呲牙咧嘴地拉起了褲腿,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踝,「好像扭到了腳,疼得不得了……你呢?沒傷到吧?」
「這附近沒有醫院,」越水七槻急急忙忙拿出手機,「我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
「還是去醫院看看吧,」灰原哀正色提醒池非遲,「有時候沒感覺到疼痛,不代表沒有受傷。」
「我知道。」池非遲沒有反對,到樓梯前蹲下身,伸手檢查著毛利小五郎的腳踝。
疼痛的腳踝被池非遲伸手動了一下,毛利小五郎立刻發出凄慘咆孝,「嗷!」
「脫臼了,可能還有一點骨裂,」池非遲沒再動下去,坐到了一旁樓梯上,「您忍一忍,以后疼的日子還不止一天兩天,如果您需要的話,我之前坐的輪椅可以借您。」
「你還是給自己留著吧!」毛利小五郎咬了咬牙,還是疼得發出了顫音,「也不看看這是什么情況,你也敢伸手接,還好我只是從二樓轉角摔下來,要是在更高的樓層摔下來……」
池非遲接過話,「現在您就該躺在地上跟我說話了。」
毛利小五郎噎得翻白眼,感覺腳踝好像都沒那么疼了,「你現在說風涼話,要是等會兒一起躺到醫院病房去的話,我可不陪你說話哦……」
池非遲:「……」
他家老師想得太美了,他是真的沒事,估計躺病房里的只會是他老師一個。
「爸爸,你還說呢!」毛利蘭擦了擦眼角急出來的眼淚,「你都這么大的人了,下樓梯的時候就不能小心一點嗎?」
毛利小五郎見自家女兒和幾個孩子嚇得淚眼汪汪、其他幾個人臉色也都是煞白煞白的,干笑著撓頭認錯,「是,這次是我沒注意看路,下次不會了。」
「不能再有下次了!」毛利蘭擔心受怕之后,不免氣惱起來,「這么不小心,不僅你自己很危險,也會害其他人受傷的,剛才非遲哥就算沒有接你,也會被砸到的,他的腰傷才剛好,要是再傷到了可怎么辦?」
一旁,大鼻子下留了兩撇粗胡子的中年男人擦著頭上的冷汗,見毛利小五郎被毛利蘭訓得蔫蔫的,再一看被牽連的是池非遲,連忙主動站出來承認錯誤,「抱、抱歉!也是因為我在樓梯上和毛利先生一直在說話,所以才…
…真、真是對不起!」
池非遲這才看向除主角團之外的其他人。
說話的中年男人他認識,和風小姐選拔大賽的負責人,三浦大吾。
剩下還有一個中年女人和一個更年輕一些的女人。
中年女人穿著一身色彩鮮艷的紅金色短款禮服,披著一塊毛絨絨的白色披肩,臉上還化著精致而濃艷的妝容。
年輕女人看上去二十來歲,留著齊肩短發,眼睛和鼻子跟中年女人相似,臉上卻沒有中年女人那么艷麗的妝容,穿著也要簡潔得多,只是穿了短袖t恤和短褲。
兩人臉上缺乏血色,大概也被剛才事故嚇得不輕,年輕女人更是有些手足無措。
「所以,」池非遲看過在場的陌生面孔之后,開口發問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總得弄清楚,住在隔壁酒店的主角團怎么會全部跑到這里來了,讓他連酒店大門都沒有走出去,就收獲一個人肉沙包砸下來的大驚喜。
「池少爺,是……」三浦大吾看了看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又左右看了看因這邊事故而走近的酒店工作人員,上前兩步,一頭大汗地低聲解釋道,「是一位參加選美大賽的選手明天早上收到了恐嚇信,我聽說毛利先生住在隔壁酒店,就想拜托他調查清楚,所以邀請他和其他人到so酒店二樓來吃早餐,順便跟他說了委托的事,不過下樓的時候,和我說話的毛利先生突然踩空了樓梯,突然摔了下來……」
「我也勸過他報警處理,」毛利小五郎一臉無語道,「不過他說已經和酒店簽訂了合約,如果警察來調查之后讓他終止比賽,他要賠酒店一大筆錢,而且他已經通知了電視臺、不少報社記者和一些影視投資相關的人,大賽今晚七點就會正式開始,大家都已經準備好了,沒法臨時取消,所以才拜托我這個名偵探幫忙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