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閉眼緩解突然亮起來的光線帶來的刺眼感覺時,感受了一下左肋的疼痛。
剛才涼意抵達什么部位,他還是感覺到了。
不知道是及川武賴原本打算斜向割喉、刀子本來就是側握,還是因為他今天運氣實在不好,刀尖從他肋骨骨縫里穿過去了。
要是及川武賴換種拿刀方式,別讓刀尖斜著朝他扎,估計才破表層皮肉就被肋骨全部擋下了。
當然,刀子刀尖雖然刺進了肋骨中,但很快被骨頭卡著擋住,其實不算深,而且比較偏左側,就算扎進去了也不會太嚴重。
整體還算好,而且也就是及川武賴突然一個干脆利落拔刀時,他猝不及防,流的血有點多,之后按壓就足夠讓失血情況減緩到最低點,用不著銀針……
他身上是藏了幾根應急針,但其實他也不懂那種扎針就止住血的止血法,所知道的就是在受傷時,用針把傷口附近的血管加一道阻隔點,這樣可以讓血流向傷口的路徑堵塞一部分,但也只是保證失血速度沒那么快,以目前情況來說,還用不上。
“非遲!”毛利小五郎跑到近前,見池非遲閉眼,伸手按住池非遲肩膀晃,“再堅持一下!振作一點!”
池非遲睜開眼,右手要按壓止血沒法挪,忍著疼抬起左手,拍向毛利小五郎搭左肩上的右手手臂。
“嗷!”
毛利小五郎被拍得吃痛,連忙松了手。
擔心跑到旁邊的灰原哀:“……”
“老師,你別晃我。”池非遲一頭黑線道。
他說是因為疼、控制不好力道,不知道他家老師信不信……
毛利小五郎拉開衣袖看著發紅的手臂,不看不覺得,一看感覺更疼了,很快又松了口氣,“手勁這么大,傷得應該不是很嚴重!”
中森銀三蹲下,檢查了一下神原晴川的情況,松了口氣,“老先生呼吸和體溫正常,身上好像也沒有傷口,看樣子只是暈過去了……”
“是不是那個電擊槍的原因?”柯南指著前方墻角的電擊槍,提醒完,又看了看神原晴川臉上的血,轉頭小心翼翼地問池非遲,“池哥哥,你還好吧?要不要先坐下休息?”
老先生沒傷,那這就是他家小伙伴的血了?
恐怖,他第一次見池非遲流這么多血,上次被劍割到手臂都沒這么多……
灰原哀仰頭看了看,雖然看不到傷,而且由于池非遲穿了黑外套,看不出池非遲到底流了多少血,但看指縫間滲血的情況來看,流血情況確實緩住了不少,“非遲哥,你感覺……”
“沒那么嚴重,不過再活動容易加大出血量,”池非遲神色鎮定道,“幫我拿一下外傷急救包,我先自己清理一下傷口,一會兒衣服和傷口粘住了不太好清理,說不定還得撕扯到傷口去。”
其他人:“……”
右手都血淋淋的了,還這么淡定地反手一波指揮……好吧,這很池非遲。
及川武賴愣了一下,忙道,“我去拿!”
有點不知所措,岳父沒殺成,還捅了別人,看這樣子也死不了,他現在要不要去拿個急救包?
雖然他更希望池非遲死了,以免剛才認出到是他、指認他是行兇的人,但看樣子是真的死不了。
“等等!”柯南已經懷疑上及川武賴了,忙道,“叔叔把位置告訴我,我去拿就可以了!”
小伙伴肯定是在進門后才受傷的,這一點可以肯定,那他們進門時聽到的動靜,很可能就是行兇的人用機關制造出來的,當時人還在屋里,伺機準備行兇。
那么,人很可能現在也在屋里,他不懷疑離池非遲最近的及川武賴還懷疑誰?
而且及川武賴衣服上有血,或許是抱起神原晴仁時留下的,但還是很可疑。
再加上非赤剛才沖著及川武賴張嘴,看起來相當暴躁。
在黑暗中,池非遲或許看不清襲擊自己的是誰,但動物嗅覺敏銳,蛇還有熱眼探測,非赤通人性,鎖定攻擊自己主人的人并露出攻擊意圖也很正常。
當然,也有可能是神原晴仁自導自演,摸黑襲擊了池非遲又把自己電暈,假裝成受害者,神原晴仁跟池非遲似乎是舊識,說不定有什么動機促使神原晴仁冒險,而非赤當時表露攻擊意圖,針對的也可能是及川武賴身前地上的神原晴仁。
反正這兩個人都有嫌疑,一個人都別想出去銷毀證據!
及川武賴心里有些慌,不過還是淡定地說了放醫療包的位置,讓柯南去拿。
毛利小五郎也有所懷疑,正色問道,“及川先生,當時你離非遲和老先生最近,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么當時我們在窗戶前查看,你卻在門口附近呢?”
“我聞到了血腥味,還有什么東西落地的聲音,”及川武賴緩了緩心跳,讓自己看起來別慌張,對,當時一片漆黑,不可能有人看到是他動的手,他只要裝出有另外的人在場就行了,“因為我岳父一直沒有發出聲音,我很擔心,就順著聲音和血腥味往這邊來,當時被我岳父絆了一下,跪倒在地,正摸索著是什么東西絆到了我,你們手電筒的光線就照了過來,看到我岳父滿臉的血,我還以為是我岳父被什么人給傷到了,沒想到受傷的是靠在墻邊的池先生。”
“這么說也對啊,”毛利小五郎摸了摸下巴,轉頭看向中森銀三,“如果是及川先生行兇,那他應該知道自己傷的是誰,不會誤以為老先生遇害了……”
池非遲用空出的左手拿煙,咬住。
他覺得要是他哪天死了,也別指望他家老師能一下子鎖定嫌疑人……
灰原哀陪在池非遲身旁,出聲道,“也有可能他原本打算殺的是老先生,不過不小心傷到了非遲哥。”
“不過非遲哥為什么……”毛利蘭轉頭看池非遲,看到池非遲嘴里叼的煙,有點懵,“會在這里?”
“我看到了亮光。”池非遲道。
毛利小五郎一看池非遲還打算抽煙,頓時一頭黑線,看來他家徒弟傷得是真不重……才怪!
流了那么血,還有心情抽煙?
“你小子能不能收斂一點,這可是現場!”
“抱歉,忘了。”
池非遲又抬左手,拿下煙放回口袋,右手沒動,得按壓傷口下方。
他下意識地覺得沒死人就不算案發現場,自己受傷的現場那更不算了,忘了得保護現場。
毛利小五郎嘴角一抽,“那么,你說的亮光是什么?”
柯南擔心錯過什么線索,跑得很快,去旁邊房間迅速拿了醫療包回來,拎著醫療包跑進門,“什么亮光?”
“非遲哥說他過來這邊,是因為看到了亮光。”毛利蘭解釋道。
“手機,”池非遲看了看被丟在角落的手機,沒再靠墻,走向一旁的桌子,“當時神川先生躺在地上,手機就在他衣領上,我剛打算拿起來看看,伸手時不小心把手機碰掉了,之后就被刀子刺了。”
他預知神川晴仁會被殺這一點解釋不清,很可能被當成蛇精病,那他所有的證詞就不足以取信了。
而拋開預知,他也只能這么說。
“手機?”毛利小五郎疑惑走過去,拿出手帕,蹲下身撿起手機。
柯南把醫療包放在桌上,也跟了過去。
及川武賴心跳瞬間加速,差點沒奪門而出。
“上面好像有未接來電,”毛利小五郎檢查著手機,“只要重撥一下……”
“叮鈴鈴……”
及川武賴身上的手機響了,面對其他人盯過來的視線,忙拿出手機道,“我是打過電話給我岳父,不過那是撞門的時候,因為太擔心他的情況,想確認他在不在里面,之后也沒來得及掛斷……”
他們撞門,到他們進門,也就是十多秒的時間,他相信當時不會有人注意到撞門時幾點幾分幾秒,那他這么說也說得過去。
對,穩住,不慌。
“那會不會是老先生準備接電話的時候,歹徒用電擊槍把他電暈了,之后手機就掉落在他衣領上方,而我們又正好撞開了門進門,被窗戶前的動靜吸引,埋伏在這里的歹徒趁機襲擊了走到老先生身邊的非遲,再趁亂逃走?”
毛利小五郎不愧是犯人的好朋友,立刻幫及川武賴圓場。
“這里的天花板是被撬開了……”中森銀三站在一塊被撬開的天花板下方,仰頭看著,“上方好像連通了通風管道,大小足夠一個成年男性通過,不過我們進門再到非遲受傷,大概也就是半分鐘的時間,歹徒想刺傷非遲后跑過來,再從這里逃走,時間好像不夠吧?”
“那會不會因為我們當時注意力都在我岳父這里,之后又看到池先生受傷,歹徒趁著我們驚訝的時候,摸黑從哪里翻上去了?”及川武賴加入調查組,試著誤導其他人。
毛利小五郎思索著,“那至少有一分鐘時間,對于其他人來說不夠,但對于怪盜基德來說,絕對夠了……”
“怪盜基德沒有理由襲擊非遲吧?”中森銀三難得為怪盜基德說話,“那家伙一般也不會傷人啊。”
“說不定是因為非遲以前破壞過他的行動呢?”毛利小五郎看向那邊自己處理傷口的池非遲,“如果當時沒有基德潛伏在場,那幅畫也不可能消失,對吧?”
柯南走到池非遲身旁,皺眉思索著。
他不覺得怪盜基德是那種被破壞行動就拿刀捅人的人,不然他早就被捅死了,但那幅畫的消失確實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