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上次在學校里的測驗,拿到了最優哦,不僅是我,還有我們寒蝶會在學校里的同學,每個人的成績都還不錯啦,因為我剛開始上補習班好頭疼,他們又老是叫我出去玩,我都嫉妒他們可,之后就用社團經費幫他們都報了補習班,讓他們每天陪著我上課、補習,結果大家都有進步,老師都很驚訝……”
“最近社團里的氣氛又開始不對了,高山真的很針對斯利佛瓦,她老是擔心斯利佛瓦分她的權利,還好有斯利佛瓦頂在前面,要是換作是我,我還真應付不過來……”
“還有啊,我們向學校申請建立‘寒蝶興趣社團’,目前還有爭議,有人覺得我們都在學習、成長,建立社團也沒什么,有人覺得不能讓這種跟暴力社團有關的興趣社成立,不然會影響學校的口碑,讓別人覺得我們學校就是幫寒蝶會培養新人的……”
“雖然我是可以理解他們啦,但實際上,我們學校里加入寒蝶會的人也有不少了啊,最近寒蝶會的人數越來越多了……”
池非遲聽著浦生彩香從學校說到寒蝶會,又從寒蝶會說到他們在學校里的事,再從學校說到寒蝶會,把車停在浦生彩香住處附近,聽著浦生彩香說了半天,幾乎把近期上原國中和寒蝶會的大致事情都了解了一遍。
“這些話不能跟別人說,我已經憋了很久了,現在總算舒服了,”浦生彩香長長舒了口氣,打開車門下車,心情很不錯地笑道,“謝謝你能聽我嘮叨這么多。”
池非遲拿出一支煙咬住,用嘶啞聲音道,“沒什么,我也需要了解情況。”
剛才浦生彩香那種全然坦白、全然信任的態度,讓他有點心軟,想把這姑娘給‘安排’掉,甚至都在考慮著怎么開槍比較合適了。
但他也不想為了‘安排’浦生彩香離開而影響自身處境,目前沒機會,那就等等再看,有機會就安排一下,沒機會就算了。
“那就是當我匯報情況吧,我可是你的線人啊,”浦生彩香關好車門,又突然笑道,“拉克,你是好人!”
很奇怪,拉克會做壞事會殺人,她有時候覺得人命在拉克眼里不算什么,而剝奪生命,也只是一場消遣活動,但她還是覺得拉克是很溫柔的人。
或許是她發現拉克雖然沒回應,但還是認真在聽她嘰嘰喳喳,而在此之前,她母親和她繼父已經很久沒有聽她好好說說學校里的事了。
她以前的那只貓,在她心里可不單是貓,而是很好的朋友,那拉克在她心里也是很好的人。
池非遲腦海里冒出一個問號,沉默了一下,“回去好好休息。”
難道浦生彩香最近的學習壓力還是很大?
看看,把人家姑娘都逼得像是精神錯亂了。
浦生彩香不知道她在池非遲眼里已經成了‘未來青山第四醫院病患’,感覺收獲到了一次關心,轉身往住處去,“好的,那我等你聯系!”
池非遲沒有等到第二天,監聽到目標B3寸頭男回家后,就揣著非赤連夜去了一趟醫院天臺,回落腳點后,用左眼方舟耗能到5后,把監聽設備的錄音和錄像開啟,才去睡覺。
寸頭男的生活很有規律。
每天早上上午九點醒,磨磨蹭蹭起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東西,然后出門找長發男,一起去深山商事的房產中介公司打個卡。
這兩人也是橫濱海洋大學的畢業生,同樣加入過犯罪研究社,比深山商事的董事長小一屆,是深山商事董事長養在公司里專門干‘臟活’的,只不過一般不會鬧出人命,平時做的事以威脅恐嚇居多。
偶爾有深山商事看中的房屋或者地皮,就由兩人出面威脅恐嚇一下屋主,這兩人長得人高馬大,也能嚇得住人。
而最近這兩人似乎還多了一個任務——每天下午五點左右,這兩人負責去給清水麗子送日常生活所需的東西和食物。
到了晚上8點左右,寸頭男和長發男又會去深山商事投資的娛樂場所玩,跟當地暴力社團打打交道,背靠著深山商事這座大山,兩人出手大方,在當地暴力社團里玩得很開。
池非遲持續監視了寸頭男四天,之后兩天晚上都會換一張臉,跟到兩人常去的娛樂場所,到第四天晚上也是一樣。
寸頭男和長發男很適應這種醉生夢死的生活,在有著女招待的店里呼朋喚友,不到晚上十點就喝得醉醺醺的。
“呼……我、我去上個洗手間!”寸頭男一臉醉醺醺地站起身,在其他人的調笑聲中,搖搖晃晃地離座往洗手間走去。
角落一桌,池非遲頂著一個樣貌普通的中年男人的臉,穿著下角有一點褶皺的藍色西服,戴著方框眼鏡,裝作約同事來喝酒的上班族,起身先一步往洗手間去,用手機打著電話,聲音也用了普通中年男人會有的嗓音。
“你那邊收拾好了就過來吧……你吃過晚飯了嗎?那你到門口就給我打電話……放心吧,都已經準備好了……”
寸頭男壓根他前方的人,迷迷糊糊進了洗手間。
池非遲微微佝僂著背,顯得沒什么精神,掛斷電話后,略晚寸頭男一步,進了寸頭男隔壁的5號廁所隔間,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像是電池一樣的圓筒物,在頂端按了一下,快速順著隔間下方的窄縫,朝4號隔間滾了出去。
“嘭……”
隔壁4號隔間傳出輕響,緊接著就是人倒地的沉悶響聲。
池非遲屏住呼吸,不讓溢散出隔間的催眠瓦斯影響到自己,出門到寸頭男隔間另一側的3號隔間,回收了一直滾到3號隔間地面的催眠瓦斯瓶,撕下了臉上的假臉,露出一張和寸頭男一模一樣的臉。
發型、五官完全一致,就連臉上因喝了酒而紅透的臉頰都一樣。
池非遲一邊換著準備好的衣服,一邊把目光調整得醉意朦朧,拿過準備好的圓框墨鏡卡在頭上,又拿起準備好的噴瓶,往身上、口中噴了點酒,搖搖晃晃地出洗手間,加入長發男和其他兩個暴力社團成員的酒局。
女招待笑瞇瞇地湊近,往空杯子里倒酒。
池非遲這幾天把寸頭男的習慣動作、語氣聲音都了解透了,伸手攬住女招待的肩膀,卻沒急著喝酒,跟長發男聊起了今天下午兩人去恐嚇一塊地皮的所有人的事,語氣兇惡地罵了好幾句。
長發男跟著附和了兩句,見小伙伴越罵越上頭,忙笑著道,“好啦,你就別發牢騷了,真要是看那家伙不順眼,那就想辦法收拾他一下!”
其他兩個暴力社團成員立刻表示可以幫忙。
在其他人說笑時,池非遲湊近長發男耳邊,用醉得口齒含糊的聲音道,“喂,我說……小學妹那邊好像很麻煩啊,雖然她平時也不會跟我們出來玩,但她這么一直躲著,也不是辦法啊。”
“你別擔心,”長發男滿不在意得低聲道,“老大已經幫她做好出國的準備,等她出國一趟再回來,老大會幫她把留在警署的指紋資料換掉,她甚至不用在臉上動手腳,只要改變一下風格,假裝自己是從國外回來、跟一個嫌疑人長得像的女人,又能夠光明正大地出現了,反正大家都覺得清水已經死了,哈哈哈……不過話又回來,她對自己那張臉可是滿意得很。”
“也對,小學妹不用我們擔心,”池非遲裝出寸頭男有些憨的聲音,裝出感慨模樣,“就算沒有老大幫忙,她也有辦法拿到槍、做出那么大的事,可是很有本事的。”
“你還不知道她嗎……”長發男笑了笑,“大概又是哪個笨蛋被她騙了吧。”
池非遲跟著笑了起來,寸頭男那張方正的臉也堆上嘲弄的意味,“也對,不過被她騙的笨蛋也算有本事了吧,連狙擊槍那種東西都能搞到手,你說,會不會是老大或者我們認識的人?要是認識的人被她騙了,我們要幫忙調解一下吧?別到時候自己人鬧得不愉快。”
“應該不是我們認識的人,小學妹神神秘秘的,老大之前也問過認識的人,就是擔心她跟自己人起沖突,不過我們認識的人想拿到狙擊槍也不容易,那種渠道估計要一些大社團才能有……”長發男摸著下巴思索了一下,很快又放棄了,“不過不是自己人就行。”
池非遲又跟長發男隨意扯了兩句,確定深山商事這群人不知道組織的存在后,借口還想上廁所,起身搖搖晃晃往洗手間去。
長發男沒有起疑,有些無奈地調侃,“真是的,老是往洗手間跑……”
在池非遲踏進洗手間時,藏在衣服下的非赤突然道,“主人,后面有一個年輕男人跟上來了,好像剛進店沒多久,臉上套了易容臉,假臉下面……是快斗耶!”
池非遲腳步沒有刻意停頓,也沒有轉頭看后方,進了之前待過的3號隔間。
他家精分傻弟弟出現在這里不奇怪,畢竟作為搶案劫匪樣貌的目擊者,黑羽快斗正在被深山商事的人到處追殺,為了不被動下去,來探探情況也正常……
“吱嘎。”
隔壁2號隔間的門被打開,很快,一個小圓球被順著門縫滾過來,‘嘭’一下爆開白色的煙霧。
池非遲屏住呼吸,轉用身體里儲存的氧氣供氧,抬手戳了戳衣服下的非赤。
之前他往隔壁丟催眠瓦斯,有層板阻攔,只有一點點煙從上下縫隙溢散出來,所以非赤還能撐住,現在催眠瓦斯直接在腳邊爆開,四周還都是層板,那……
非赤被戳到,發出兩個含糊的音節,像死蛇一樣不動了。
池非遲:“……”
非赤果然被黑羽快斗放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