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師徒倆點了煙,看著遠處積雪的山靜靜抽煙。
柯南和灰原哀跟到門口,沒有上前,一人守著一邊,背靠墻走神。
毛利小五郎回頭看了看,無語嘀咕,“兩個門神一樣的跟屁蟲……”
灰原哀:“……”
請毛利大叔好好說話。
柯南:“……”
他跟的是池非遲,是想及時知道池非遲這邊有什么發現,跟大叔沒關系!
毛利小五郎收回視線,遠眺著積雪的雪山抽煙,只是盯著雪山的目光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變成凝重,又變成疑惑,突然轉頭道,“非遲,你記下的東西給我看一下。”
池非遲拿出筆記本翻開,遞給毛利小五郎,繼續看著雪山。
跟柯南在一起,不僅要小心沒飯吃,還要小心沒覺睡。
一個案子熬一晚,一個案子熬一晚,跟琴酒那群人一樣,從來不肯保持健康作息,毛利小五郎出來抽煙,應該是想驅散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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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他昨天中午睡過,現在一點困意都沒有……
毛利小五郎看了看抽煙的池非遲的冷漠臉,無語接過筆記本,低頭看著,碎碎念道,“我真是搞不懂,你怎么會那么受小孩子歡迎,不過你和小哀也不用擔心,我們在和服袖神大社看到的兩個詛咒紙人,應該是這次的兇手放在那里的,暗指今晚會被殺害的柴崎明日香小姐和安西繪麻小姐,跟和服袖神沒有關系……”
池非遲沒想到毛利小五郎會突然寬他的心,稍微有點意外,“我沒擔心。”
毛利小五郎:“……”
閉嘴,他難得關心一下徒弟,就不能裝出一副感動的樣子騙騙他嗎?
“我也沒有擔心。”灰原哀也表態道。
毛利小五郎:“……”
走開,都給他走開。
四人又沉默下來,毛利小五郎低頭看著本子上的記錄,“這么看起來,還是阪東先生的嫌疑最大啊,他根本沒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沒有在雪地上留下腳印,是因為兇手用木板交替著,在雪地上移動,”池非遲直接說答案,“所以安西小姐的腳印才會比旁邊的腳印淺,柯南還發現,同樣雪被壓實過的地方,還有后門房檐下,一直延伸到明智小姐窗戶外。”
“你們在胡思亂想什么啊?”毛利小五郎一臉無語地把筆記本遞還給池非遲,伸手拿下之前叼著的煙,轉身往屋里走去,“惠理小姐那么溫柔的人,怎么可能是殺人兇手嘛。”
“可是……”
柯南剛想解釋,卻發現毛利小五郎壓根沒打算聽他說什么、直接去了交誼廳,再轉頭,發現池非遲把筆記本放回口袋后,似乎也沒有打算離開,依舊站在走廊上抽煙。
灰原哀走到池非遲身旁,低頭看著庭院里的積雪,“還是沒有頭緒嗎?”
池非遲轉身看向走過來的柯南,“這個案子,老師快解決了。”
柯南一愣,有些不敢相信,“毛利叔叔?”
“他應該是去確認你說的事,”池非遲視線越過柯南,看向到了交誼廳也沒有停步、而是往后門去的毛利小五郎,“大概還會去露天溫泉那邊……”
柯南立刻轉身,朝外面跑去,“我去看看!”
灰原哀見池非遲不為所動,低聲問道,“你也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了吧?不打算跟我說一說嗎?”
“沒打算,”池非遲靠到走廊間的柱子上,目光認真,“我想等著聽老師的推理。”
一個小時后,天亮了,山形縣縣警也隨之趕到了旅館。
毛利小五郎和小倉駐警說明了情況,將證物交給山形縣縣警,也讓縣警將尸體帶走進行尸檢。
不過在說明情況之后,毛利小五郎就要求其他人到露天溫泉匯合,同時還低聲跟趕來的帶隊警官低語幾句,前往露天溫泉,準備開始推理。
阪東京一、明智惠理、本田賴子、深津春美、池非遲、柯南、毛利蘭、灰原哀,全部在露天溫泉女湯那邊集合。
“毛利先生,你說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深津春美看著站在溫泉邊的毛利小五郎,追問道,“這難道不是和服袖神對她們的詛咒嗎?”
“毛利先生!”早上帶隊過來的警官快步走來,“已經都按您說的準備好了!”
“好了,大家稍安勿躁,接下來就由我毛利小五郎為大家揭開這一起連續殺人事件的真相,”毛利小五郎伸手理了理換上的西服外套領口,神色嚴肅正經,“警方已經確認過,殺害兩名被害人的兇器就是那把神刀,而在這個浴池里發現的毛巾上,確認只有安西繪麻小姐的血,兇手應該是先去倉庫殺害了安西繪麻小姐,再帶著兇器和毛巾過來殺害柴崎明日香小姐……原本我是這么想的,但這其實完全是兇手布下的陷阱,兇手行兇的順序正好相反!”
“正、正好相反?”深津春美驚訝。
明智惠理皺眉接過話,“那也就是說,兇手是先殺害柴崎明日香小姐,再去殺害安西繪麻小姐的?”
“那沾有安西小姐血跡的毛巾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阪東京一疑惑,“難道兇手犯案之后,又把毛巾送過來?可是為什么要這么做?”
“當然是為了讓我誤判兩名被害人的死亡順序,讓自己的不在場證明成立,我先前判斷安西小姐先被殺害,就是因為毛巾和兇器在這里,但如果兇手不需要回到這里,只在旅館房間里,就能讓兇器和毛巾自己跑到這里來呢?”毛利小五郎說著,仰頭看露天溫泉旁邊的雪山。
不遠處的山間建有旅館房間,兩個警察在窗口探頭。
“毛利先生,一切都準備好了!”
“好,那就麻煩你們了!”
毛利小五郎對那邊喊了一聲,解釋道,“我讓兩位警官找了兩塊木板,把模擬兇器的刀子和毛巾分別用雪團壓在木板上……”
上方窗戶后,兩個警察把兩塊壓著雪團的木板放到窗戶外的積雪上,松開手。
兩塊木板立刻順著積雪往下滑,一直滑到溫泉四周的房檐,噗通一下落進溫泉中。
“這其實就像滑雪一樣,讓兇器和毛巾搭上雪橇,從上方房間一直來到溫泉中,十點五十分左右,我們在隔壁男浴室聽到啪啦啪啦的聲音,應該就是這個,”毛利小五郎看向溫泉水,“而進入水池后,壓在刀子和毛巾上面的雪被熱水融化,就刀子就那么沉入水底,染血的毛巾也就飄在了水面上。”
“也就是說,兇手的作案順序是,在十點左右,先將到這里來的柴崎明日香小姐殺害,之后將兇器帶走,假裝泡完澡回去,再去倉庫里殺害事先用紙條叫到那里的安西繪麻小姐,雪地上之所以只有安西繪麻的腳印,是因為兇手同樣利用了木板,用木板蓋在安西繪麻小姐的腳印上,自己踩在木板上移動,只需要兩塊木板,就能到倉庫去殺害安西繪麻小姐,而之后,兇手又利用兩塊木板,帶著兇器和染上安西小姐血跡的毛巾、沒有留下任何腳印地回到自己房間窗外,翻進屋,到了上方的那個房間,用剛才演示的方法,把兇器和毛巾送到這個露天溫泉來,”毛利小五郎說著,看向人群,“我說的沒錯吧?惠理老師!”
明智惠理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毛利小五郎。
“惠、惠理老師?”本田賴子驚訝轉頭看明智惠理,“怎么可能……”
明智惠理回神,臉上露出微笑,“確實是很精彩的推理,就算寫進推理小說中,也是一個讓人驚艷的案件,真如毛利先生所說的話,我是有時間犯案,可是,毛利先生,你的推理有很多漏洞,你們之前發現尸體時,有看到水池里有木板嗎?”
“這個嘛……”毛利小五郎撓頭,一頭大汗,“這個……”
喂喂……
柯南半月眼,大叔就不能自己完成一次推理嗎,明明剛才那么帥、關鍵的地方也看穿了,“叔叔,要是有可以不被大家看到的木板就好了,那樣你的推理就能實現了!”
毛利小五郎覺得柯南就是在嘲諷,極度暴躁,“廢話!大家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到木板這種東西?”
明智惠理輕笑一聲,“毛利先生,那么……”
“和服腰帶,”池非遲出聲說答案,提示他家老師不容易,還不如他來補充,“這兩天外面氣溫很低,只要把泡了水的和服腰帶折疊成木板的形狀,放在室外幾個小時,和服腰帶就能充當木板使用,等和服腰帶帶著兇器和毛巾滑到溫泉中,在熱水中融化后飄到水面上,就跟柴崎小姐尸體身上纏的、蓋的和服腰帶混在了一起。”
明智惠理臉上的笑容僵住。
毛利小五郎看向明智惠理,“咳,沒錯……”
“可是毛利先生,”這次‘可是’的是帶隊過來的警官,“你們之前來露天溫泉的時候,女湯門口還沒有和服紙人吧?之后在11點半過來、發現尸體的時候,門口被放了和服紙人,惠理小姐又是怎么把那個紙人放到門口的?”
柯南沒法像池非遲那樣直接說答案,要表現得幼稚一些,揮了揮胳膊,“我們來的時候,惠理老師讓店老板買了蛋糕回來,那個時候我就很想吃,可是惠理老師沒打算分我一點,雖然蛋糕里肯定有干冰保存降溫,一個人吃不完也不會壞掉,但我也很想吃嘛,分給我一份、快點吃完的話,就不用干冰來保存了吧……”
暗示,瘋狂暗示。
暗示失敗……
“你這小鬼這時候還想著吃蛋糕啊?”毛利小五郎看著柯南說著蛋糕就停不下來,咬牙切齒握緊拳頭,準備給柯南來一拳。
“我知道了!”毛利蘭見其他人看她,看了看明智惠理,“會不會是用干冰?用干冰把紙人黏在門口上方的天花板上,所以我們來的時候沒有看到門口有紙人,之后等干冰一點點融化,紙人掉到了地上,因為用的是干冰,紙人上和地面上也不會留下水漬,昨晚我撿到紙人的時候,紙人上冷冰冰的卻沒有濕,應該就是因為干冰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