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宮寬人牽著棕馬去馬廄。
“真是對不起!”男人也下了車,一臉后怕地對池非遲道了歉,又轉頭看大楠友之,解釋道,“我沒想到有客人騎這么快的馬,以往也是直接開車進院子的,沒想到差點出了事,以后我會注意的。”
竹內早苗低著頭,臉色有些難看,微微咬緊了牙關。
小個子柯南一仰頭,就注意到竹內早苗的神情,心生疑惑。
這神情不像是后怕,反而像忍著不滿……
大楠友之看了看男人,嘆了口氣,沒有責備、推諉責任,對池非遲歉意道,“池先生,真是抱歉,是我們牧場的規矩不完善,讓你受驚了。”
“沒什么,我也沒事。”池非遲沒放在心上。
棕馬之前不是想把他甩下去,只是受驚后下意識的蹦噠。
憑著動物對他的善意,就算當時沒控制住,慢慢也能安撫下來,出不了什么事。
“啊,對了,這位是彬山元男先生,”大楠友之又介紹了男人,“是我們牧場的裝蹄師,今天過來是幫利浦夫人裝蹄的。”
“裝蹄?”毛利蘭有些好奇。
毛利小五郎當即科普了一下裝蹄師的工作。
氣氛舒緩下來。
彬山元男似乎也嚇得夠嗆,休息了一會兒,才去給利浦夫人裝蹄。
大楠友之帶著一群人圍觀了一下裝蹄工作,又讓竹內早苗帶毛利蘭、柯南去挑馬,試著騎乘。
“原來如此,非遲哥之前帶小哀騎馬的地方,就是ok牧場啊。”毛利蘭跟池非遲聊著,“我們過來,也是因為爸爸想騎馬,早知道你們也會過來,就應該一起來的。”
“我們也是早上才臨時決定過來。”池非遲道。
要是知道柯南會過來禍害ok牧場,他今天就不來了。
柯南趁著其他人沒留意,偷偷靠近灰原哀,低聲問道,“我說,池哥哥是不是不太對勁?”
“有嗎?”灰原哀疑惑問道。
“上次巴士劫案,他的表現太平靜了,從始至終臉色都沒有變過,剛才也是一樣,”柯南想想剛才他們嚇得臉色煞白、池非遲反而像沒事人一樣,就覺得問題大大的有,“我是在想,他會不會是沒有恐懼感?”
“你想多了,”灰原哀一臉淡然,“負責處理恐懼情緒的是大腦的杏仁核,沒有恐懼感的人在觀摩會令人恐懼的照片、視頻時,杏仁核不會出現任何反應,青山第四醫院在為非遲哥做檢查的時候,應該也進行過這方面的檢查,如果有問題,早就發現了,另外,很多沒有恐懼感的人是因為得了烏維氏病,這是一種罕見的隱性遺傳病,自發現以來只有約400例報告病例,這種疾病從皮膚就能看出來,在巴士劫案之后,我觀察過非遲哥,沒有出現這種情況,所以說,這次你猜錯了。”
柯南突然就想起被嚴格控制飲食的阿笠博士,汗了汗,又疑惑道,“那是因為他的性格太冷靜了嗎?”
灰原哀點了點頭,又補充道,“也或許是因為他有一個很好的調控系統,或者額葉皮質很強大,在遇到令人恐懼的情況時,他能說服自己屏蔽杏仁核制造的恐懼感、帶來的恐懼反應,以最冷靜的狀態去思考自己面對的情況。”
“還能這樣啊……”柯南思索著,突然湊近灰原哀,一臉期待道,“我說,灰原,這是怎么做到的?如果推理的時候也能保持這種絕對的冷靜,簡直就跟福爾摩斯一樣嘛!”
灰原哀見柯南突然變得像小孩子一樣,有些無語,“我怎么知道?這些你應該去問非遲哥,不過就算你去問了,估計也沒用,有的人是天生的,而且,也可能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力量很自信,無論劫匪,還是馬匹失控,以他的能力都能解決好。”
柯南沮喪低頭。
也對,問灰原哀絕對是白問。
如果灰原哀能控制自己的恐懼感,遇到那個組織的人還會怕嗎?
“柯南!”那邊毛利蘭招呼,“我已經挑好馬了,你也去挑一匹小馬,我們一起騎吧。”
“哦,來了!”柯南小跑過去。
毛利蘭挑了匹紅馬,柯南挑了匹白色的小馬駒。
竹內早苗跟兩人說了騎馬的方法、注意事項,幫助兩人上馬后,又在前方牽著馬,讓馬馱著兩人在馬場上慢慢走。
馬場邊,灰原哀拿出隨身聽,取下了連接隨身聽的耳機,將聲音關小了些,播放著倉木麻衣的《always》。
聽到音樂聲,三日月抖了抖耳朵,小馬蹄不安分地踏著。
“可以跟著音樂踏步。”灰原哀抬手拍了拍三日月,聲音輕而認真。
三日月懵懂看灰原哀。
灰原哀干脆自己示范,拿著隨聲聽原地踏步。
三日月也不知是懂了,還是覺得有趣,也跟著歡快踏步。
“不對,節奏快了……”
“好,往前走……”
“跟著我……”
一旁的木柵欄后,池非遲跟毛利小五郎站在一起聊天,發現灰原哀那邊的動靜后,沒有說什么。
盛裝舞步,是指騎馬的人穿著盛裝,而馬跟著節奏踏步表演。
他還是第一次見人站在旁邊跟著馬一起踏步的,不過灰原哀玩得開心就行了,那些可以以后再糾正。
毛利小五郎看了看,“盛裝舞步啊,不找專業的訓練師嗎?”
“不參加比賽,就當玩了。”
“也對,小女孩不能每天板著臉裝大人,這樣就好多了嘛……”
天很藍,草很綠,吹過草野的風帶著一絲清涼。
一群人騎馬、聊天,悠然閑適。
氣氛沒維持三分鐘,就被騎著小馬駒轉了一圈回來的柯南打破。
柯南看到灰原哀跟著小馬駒一起聽音樂踏步,愣了一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灰原哀停下,抬頭,冷漠臉,“很好笑嗎?”
三日月見灰原哀不動了,也跟著停了下來,好奇地伸頭蹭灰原哀。
“咳,”柯南收斂了一些,“沒有啦。”
“小哀表演得很好哦。”毛利蘭笑道。
灰原哀:“……”
才不是她表演,她是在訓練。
在很認真地訓練三日月!
“當然,小馬也是。”毛利蘭又補充道。
算了……
灰原哀無奈,關了隨聲聽,看著三日月介紹道,“它叫三日月。”
竹內早苗見一群人要聊天,也不急著牽馬轉圈,“小哀小姐是想教三日月盛裝舞步嗎?”
灰原哀點頭,總算有人幫她解釋一下了,“我想先讓它試試。”
“灰原不是專業的訓練師,”柯南好奇問竹內早苗,“讓她試著訓練,真的沒關系嗎?要是教了不好的習慣,以后也不容易賣出去吧?”
“池先生和小哀小姐已經把三日月買下來了。”竹內早苗笑著解釋,“以后會寄養在這里,小哀小姐過來就可以帶著三日月一起玩。”
灰原哀看柯南。
怎么?她訓練自己的小馬駒,有意見?
柯南無話可說。
有錢任性,他還能說什么?
那邊馬廄附近,突然又傳來馬匹嘶鳴聲。
利浦夫人突然沖了出來,跑向后門。
“咦?”竹內早苗疑惑看去,立刻看出這是馬受驚了,忙對拎著水桶出倉庫的二宮寬人道,“二宮先生,利浦夫人在那!”
兩人又連忙跑過去,控制著焦躁難看的利浦夫人。
回了屋里的大楠友之被驚動,池非遲一群人也跟了過去。
柯南發現了馬蹄鐵上的血,連忙往后跑,在裝蹄的地方。
彬山元男倒在地上,腦后一攤鮮血在土地上蔓延。
“不行,他已經沒有呼吸了,”毛利小五郎上前探了探彬山元男的呼吸,神色沉重,“小蘭,快去報警!”
柯南撿起地上的一塊黑巧克力碎片,看了看,抬頭又發現利浦夫人后蹄沾血的馬蹄鐵不僅大小不合、鐵釘也釘得亂七八糟。
毛利蘭見柯南湊到馬后蹄旁,嚇了一跳,連忙拉著柯南的帽子,將柯南拖走,“柯南,你這樣很危險的啦!”
“抱、抱歉……”柯南汗。
利浦夫人還是有些焦躁。
“安靜下來……”竹內早苗連忙安撫。
“是不是讓它喝點什么比較好?”毛利小五郎問完,轉頭對毛利蘭道,“小蘭,保溫壺里還有點茶吧?”
“不可以,”牽著三日月的灰原哀出聲提醒,“茶、巧克力、咖啡、可樂等含有咖啡因東西,人類喝了是沒什么,但對于馬、狗、貓等動物來說,就是興奮劑。”
“巧克力也不能吃嗎?”柯南連忙問道。
難道這不是一場意外事故?
灰原哀看向池非遲,“上次來的時候,非遲哥跟我說的。”
池非遲點了點頭,又道,“利浦夫人后蹄上的馬蹄鐵大小不合……”
“嗡……”
感覺到手機振動,池非遲頓了一下,拿出手機看了看,轉身朝角落走,“抱歉,我去接個電話……喂,母親……”
柯南有些好奇地轉頭看了看。
池非遲的老媽?
他從來沒見過池非遲的老媽,平時池非遲也從來沒提過。
上次少年偵探團接到‘替真池集團設計吉祥物’的委托時,好像見過池非遲跟母親通話,可惜那一次他不在。
之后就是在加那家,聽加那美放提起過,應該是個很厲害的女人吧。
柯南腦海里冒出妃英理的形象,然后默默收回思緒。
現在還是解決這次事件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