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古田。
寺井黃之助的臺球店平時也沒客人,今天更是早早關了門。
“非遲哥,干嘛突然讓我提前啟動那個?距離預告時間還差半個小時呢……”黑羽快斗幫忙端菜上桌,轉頭見那邊廚房里、池非遲依舊背對著這邊炒菜,偷偷從盤子里拿了塊糖醋排骨放進嘴里。
在桌旁擺餐具的寺井黃之助看見,一頭黑線地低聲提醒,“快斗少爺,這么做太失禮了!”
趴在桌上的非赤直接告狀,“主人,快斗又偷吃了一塊排骨!”
“噓……”黑羽快斗朝寺井黃之助比劃,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非赤賣了。
寺井黃之助沒吭聲,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會說。
還是替快斗少爺保密吧。
要是因為這件事起了矛盾,兄弟倆可能會吵起來,要是兄弟倆吵架,可能就會生出間隙,要是心生間隙,以后矛盾可能會越來越大,要是矛盾越來越大,關系就會越來越僵,關系越來越差,或許就會手足相殘……那真是太可怕了,必須保密!
“為了確保計劃成功,”池非遲端著最后兩盤菜出來,放到桌上,拿出手機看了看非墨的郵件,順便回復了一下,頭也不抬道,“再說了,你今晚不會過去,提前請假是好事,別讓你的粉絲等太久。”
“這么說也對,不過我也沒讓他們白等啊,”黑羽快斗很積極地拖椅子坐到飯桌前,一臉憧憬道,“那個白色假人落到博物館上,就會炸開,然后我給他們的小禮物,也就是那些怪盜基德的布偶,就會隨著我的歉意宣告,落到他們頭上……”
說著,黑羽快斗臉色一改之前的不正經,目光認真專注,嘴角帶著恰到好處的自信微笑,用悠然的語調道,“今天臨時身體抱恙,不能履行與大家的月下之約,為了表達我的歉意,奉上一些小禮物,請各位務必……”
“然后你的粉絲為了爭奪從天而降的布偶,擁擠踩踏,你會獲得‘中森警官三小時咒罵’一份。”池非遲打斷。
確定了,快斗就是個精分,還是個純戲精成分的精分。
“非遲哥,你還真是不幽默……”黑羽快斗剛吐槽,就連忙轉過頭、避開飯桌,重重打了個噴嚏,“阿嚏!”
“咒罵開始了,”池非遲轉頭問寺井黃之助,“寺井先生,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當然!”寺井黃之助笑瞇瞇轉身去柜臺后,“我這里只有啤酒,可以嗎?”
“可以。”池非遲在飯桌前坐下。
黑羽快斗糾結了一下,“我……”
“日本法律規定,未滿20歲不能飲酒。”池非遲提醒。
黑羽快斗一噎,不甘道,“好吧,你們喝,我還是吃飯要緊,我可是早就餓了!”
“四塊糖醋排骨,兩個紫薯糯米丸子,兩個灌湯包……”池非遲看著黑羽快斗,平靜問道,“還覺得很餓嗎?”
黑羽快斗和拿酒過來的寺井黃之助齊齊一僵,石化在原地。
這個數字有點熟悉……
先不說池非遲是怎么發現的,這語氣還是那么平淡,讓人看不出池非遲有沒有生氣啊……
“下次要偷吃,記得用筷子,別直接下手,”池非遲接過寺井黃之助手里的啤酒,“還好寺井先生沒有從小照顧你,不然你肯定會被他慣壞的。”
“那個……”黑羽快斗哈哈笑著撓頭,心虛,趕緊找話題,“非遲哥,你炸排骨還記著數啊?”
池非遲:“……”
誰炸排骨還數著炸?
寺井黃之助:“……”
快斗少爺平時的機靈勁兒呢……
黑羽快斗也發現自己那話說得有點不對,面不改色地再次轉話題,“不過話說回來,你那個計劃成功了嗎?”
“成功了,”池非遲也沒糾纏偷吃的事,“就看炸彈什么時候引爆。”
黑羽快斗沒問具體的計劃。
他很清楚,自己和池非遲的一些觀念不同。
有時候池非遲的計劃他未必能接受,干脆就當不知情。
就像上次讓公安救走的那個醫生,池非遲能眼也不眨地啪啪往人身上打兩槍,其中一槍還打在心臟附近,他想過,換了他,他絕對下不了手。
他在外面浪一浪就行,根本沒法去做臥底犯罪組織那種事,就算不被人弄死,也可能潛不了兩天就得自己受不了跑路……
反正池非遲是公安的人,他也懶得多管。
“那你覺得那兩個組織對上,結果會怎么樣?哪邊會贏?”黑羽快斗又問道。
池非遲垂眸倒著啤酒,嘴角難得上揚了些許,冷笑一聲,“動物園死定了!”
寺井黃之助:“……”
雖然他不了解那個酒廠組織,但就憑非遲少爺這一笑,他也覺得動物園組織死定了。
畢竟非遲少爺在酒廠那邊……
黑羽快斗都汗了汗,“非遲哥,你別亂笑,怪嚇人的,還要吃飯呢……”
池非遲:“抱歉。”
完全沒感覺到一點‘抱歉’的誠意……
黑羽快斗在心里默默吐槽,又問道,“明天我們放假,你要不要一起去熱帶樂園玩?青子她們也會去。”
“不去,”池非遲拒絕,“明天去博士朋友家。”
黑羽快斗頓時一臉沮喪,用筷子戳了戳盤子里的排骨,“非遲哥,你有沒有覺得你對待弟弟和妹妹一點都不平等?我也想一起去騎馬、去朋友家玩……”
“等我找個女朋友,一定帶上你。”池非遲面不改色道,“或者一起去野外架火玩,允許你選擇喜歡的木材。”
為什么不跟快斗去玩?
這家伙去哪里都帶著中森青子,他去找不自在嗎?
還有,他覺得,面對這種戲精、跳脫、精分、偷吃還不用筷子的弟弟,他都沒有產生‘打一頓幫他治治病’的想法,已經夠一視同仁了!
“咳,”黑羽快斗一臉認真道,“我開玩笑的,我也覺得小女孩需要多點陪伴。”
翌日。
一戶人家院子外,年輕男人等在門口,看到兩輛車開過來停下,立刻迎上前,“阿笠先生,你帶孩子們過來了啊,停車場在前面路口右轉,要不要我帶你們過去?”
“不用不用,”阿笠博士忙道,“還要麻煩你在門口等我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年輕男人沒再堅持,笑道,“那小朋友們就先跟我去家里休息一下吧。”
后面,紅色雷克薩斯SC里,灰原哀轉頭問池非遲,“要我幫你們看著地圖嗎?”
“不用,來之前我看過地圖,知道停車場在哪里。”池非遲道。
后座,柯南干脆利落地打開車門下車,“灰原,你還真是愛操心啊……”
灰原哀也打開車門下車,半月眼瞥柯南,“不行嗎?”
五個孩子都下了車,跟著男人去院子里休息。
池非遲和阿笠博士把車開到附近停車場,一起往回走。
“他就是我朋友的兒子加納照也,”阿笠博士邊走邊跟池非遲解釋,“這一次是因為他要去英國工作、會在那里定居,他父母也要離開,所以才打電話讓我帶孩子們去看看他家里有沒有喜歡的東西,喜歡的話,可以帶走。”
池非遲點頭,這又是一個土豪。
阿笠博士笑了起來,“你也可以看看有沒有什么喜歡的東西。”
“我帶非赤去看看。”池非遲沒有拒絕,阿笠博士都這么說了,他再說‘不用’之類的話,顯得有點不近人情。
非赤聽到池非遲叫它,立刻從衣領探頭看外面。
“對了,還有非赤,可以自己去挑喜歡的東西!”阿笠博士對非赤笑瞇瞇說了一句,又對池非遲道,“非墨沒過來,也給它帶件小玩具吧,它喜歡什么樣的玩具?”
“毛絨玩具或者玩偶。”池非遲道。
非墨最喜歡的應該是那個玩具房間,不過那在非墨眼里,那已經不是玩具了,而是休息室。
說到玩具,非赤和非墨好像都比較喜歡玩偶,昨晚還讓他從黑羽快斗那里拿了好幾個‘怪盜基德玩偶’,回家之后就掛到了墻上。
家里那面‘玩偶墻’,昨晚又多了幾個被黑毛線纏著脖子吊在墻上的‘怪盜基德’,也不知道黑羽快斗看到了會是什么心情……
阿笠博士也想到了上次去滑雪、在池非遲家里等池非遲換衣服時,他看到的那面驚悚玩偶墻,汗了汗。
如果灰原哀沒說那是非墨和非赤掛的,他真的會考慮讓柯南試著用麻醉針把池非遲放倒、帶去醫院看一看。
加納家。
五個小鬼頭進門后,就被一只柴犬吸引了注意力,也顧不得休息了,圍著柴犬打轉。
“哈哈哈……好可愛!”步美蹲在地上抱柴犬。
“是公的柴犬!”光彥也圍在一旁。
灰原哀伸手摸了摸柴犬的腦袋,“真乖。”
柯南干笑,被一群孩子圍著抱來抱去都不生氣,這狗確實夠乖的。
“它叫什么名字啊?”元太轉頭問一旁的加納照也。
“元太,”光彥正色提醒,“我覺得你要加上‘加納哥哥’的稱呼,或者說‘請問’。”
元太反駁,“那有什么……”
“池哥哥也說過哦,說話要禮貌。”柯南在一旁提醒。
元太一噎,重新看向加納照也,“請問它叫什么名字啊?”
灰原哀瞥柯南,低聲道,“抬別人出來壓小孩子,你不覺得羞愧嗎?”
“讓元太說話禮貌一點也沒錯啊。”柯南低聲回道。
看到他不是被壓迫得最慘的,心里舒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