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特攻隊駐地。
訓練場上。
重新滿編的特攻隊,正在進行格斗訓練——但他們的對手全都是戰俘,在這里,這些戰俘需要三人一組和特攻隊的成員進行拼死搏殺,贏了,用山本一木的話說,他們就能擺脫戰俘的身份,他親自發放路費送他們離開戰俘營。
輸了,那就只能怨恨自己實力不如人。
一名特攻隊的鬼子正和三名戰俘進行生死搏殺,搏殺一開始,鬼子就用兇狠的招式擊倒了一名瘦弱的戰俘,另外兩人見狀,則盡量游動著和鬼子周旋,就在周旋的時候,被擊倒的戰俘突然躍起,抱住了鬼子,鬼子見狀大驚,拳頭對著這名戰俘致命的地方不斷轟下。
但這名瘦弱戰俘卻死死的抱住了鬼子,始終沒有放手,另外兩人抓住機會一擁而上,對著鬼子就狠揍起來。
他們想起鬼子軍官的話,索性下起了死手,眼看著就要把這個鬼子干掉,圍觀的鬼子突然默契地涌了過來,將纏斗的四人分開。
“小鬼子!你們出爾反爾!”一名戰俘嘶聲大叫起來,山本一木上前,用并不流利的漢語說:
“不!你們贏了,我會遵守我的承諾,來人,給他們發放路費,送他們走!”
三個戰俘不敢相信的看著山本一木,山本一木自信的一笑,轉頭對其余戰俘說:“皇軍是最講究誠信的部隊,既然答應了你們,就會履行我們的承諾。”
盡管鬼子說的好聽,但其中一名戰俘還是不信,他帶著謹慎接過了鬼子遞過來的路費,又攙扶起了受傷的同伴,剩下的一人忙上前搭手,然后一步步的想著外邊挪去,他們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鬼子的動態,卻發現鬼子始終沒有開槍的意思,哪怕是走到了大門口,鬼子也沒有開槍,甚至還幫三人打開了大門。
“快走!”
一名戰俘低喝一聲,三人快步沖出了這座全封閉的軍營,呼吸著自由的空氣,沒命的向著自由狂奔。
這一幕讓其余戰俘們的心都變的火熱起來。
離開這里,重獲自由!
戰俘們的目光變得像狼一樣,他們期待著很快就輪到自己,然后打敗甚至擊殺鬼子,然后離開鬼子的控制,重新回到戰場上去。
“下一組開始!”山本一木大喝一聲,殘酷的搏殺重新開始,就在鬼子和戰俘們聚精會神的注視著搏殺場情況的時候,山本一木朝一個鬼子悄無聲息的招手,鬼子看到后,馬上貼了過來。
山本一木低聲用日語說:“帶三個新人,去追上他們,干掉他們!”
“是!”
鬼子應聲,隨即悄然從周圍的特攻隊中挑選了三個新人,悄然離開了這座軍營。
山本看著目光火熱的戰俘們,心中嗤笑起來:這里,只有帝國的軍人才能活著走出去!而你們,只能變成尸體離開這里!
場上的搏殺還在持續,但大多數營養不良的戰俘,都不是鬼子特攻隊員的對手,一組組的戰俘就在搏殺中被鬼子活活的打死,尸體被鬼子隨意的拖到了一邊,堆滿了一車后,才送出去掩埋。
偶爾有付出了慘烈代價打贏了鬼子的戰俘出現,山本一木也履行著他的諾言,但依舊會不動聲色的派出追擊的新人小組——特攻隊駐地周圍幾十里內都是荒無人煙的區域,一場場慘烈的大逃殺因此相繼的上演,面對武裝到牙齒的鬼子特攻隊員,營養不良、獲得“自由”的戰俘,根本就逃不出這里。
就在最后一組戰俘和鬼子搏殺的時候,一名隊員拿著一份電報跑到山本一木跟前報告:
“大佐閣下,司令部來電。”
山本一木接過電文快速的看了起來,看完后他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最后嘴角掛上了嘲諷的冷笑,低聲說:
“就知道這群白癡拿不下獨立團!”
場上,搏殺已經到了最后,戰俘以一死兩重傷的代價擊敗了鬼子,但毫無意外,在最關鍵的關頭,鬼子一擁而上控制了戰俘。
“我們贏了!”重傷的戰俘倔強的相互依偎的站直,含笑看著鬼子們,“我們要離開這里!”
鬼子們不語,等待山本的命令,山本快步上前,徑直掏出了配槍。
看到山本掏槍,重傷的戰俘破口大罵起來:“王八蛋,你出爾反爾!”
山本冷漠的連開兩槍,兩個重傷的戰俘頭上出現了兩個碩大的血洞。
兩具不甘的尸體倒地,汩汩的冒血聲中,山本下令說:“全力追殺走出去的戰俘,明早之前必須把他們全部干掉!”
“是!”
特攻隊隊員們離開營地追擊戰俘前,有軍官不解的問:“大佐閣下,為什么改變訓練計劃?”
“因為……”山本意味深長的說:“老鼠又留字條了!”
為了剿滅念念不忘的獨立團,這次掃蕩中鬼子甚至放過了另外三個八路軍的團,集結了重兵想要將獨立團一戰而下,徹底洗刷之前所有的恥辱。
但獨立團卻用事實狠狠的打了鬼子一個耳光!
兩千多人的獨立團,不僅有一千人沖出了重兵布置的包圍圈,除了還干掉了一個騎兵大佐外,還把一個步兵聯隊的指揮部給一鍋端了!
這結果上報到鬼子的第一軍司令部后,鬼子們差點氣炸了,但獨立團此時已經撤到了山上,想要繼續絞殺,已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鬼子們又想起了進了冷宮的山本特工隊,準備再次出動山本特攻隊,徹底將獨立團絞殺殆盡。
山本正是在這種情況下,來到了司令部。
“將軍閣下,之前我們小看了李云龍,沒有對他進行了解就貿然出兵!”山本將自己蟄伏期間的想法說了出來:“所以,在這次動手前,請允許我盡可能的去了解李云龍和他的獨立團。”
“你需要多久?我不想再接到這種紙條!”鬼子司令官憤怒的將一張紙條拍在了桌子上:“我不想再看到有人這樣不斷的挑釁皇軍了!”
“請給我半年時間!我需要不斷收集、分析李云龍部的情報。”山本給出了一個讓鬼子非常不滿的時間。
“半年?山本君,你是帝國優秀的軍人,還在德國深造學習過,你的特攻隊,集中了第一軍最好的戰士,告訴我,你為什么還要這么久的時間!”
“將軍閣下,自從李云龍帶著新一團正面沖破坂田聯隊的包圍后,這個名字就經常出現在司令部內,白水據點、野狼谷伏擊、還有之后多日的追逐戰以及之前的占領河源縣城!
可我們有多少李云龍的資料?”山本隨即輕易的就背出了他們掌握的李云龍的信息:
“李云龍,國籍中國,年齡、民族不詳!籍貫,大別山。1927年參加紅軍,現任八路軍獨立團團長!將軍閣下,這樣一個令我軍損失慘重的對手,我們對他的了解竟然只有這些!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沒有!”
山本說到這里,鬼子的司令官惱火的將茶杯直接摔在了地上,“這是情報部門的嚴重失職!”
“將軍閣下,現在不是追責的時候,我們需要盡可能的去了解他,了解他的部隊,然后一刀斬首!”山本一木繼續說:
“同時,我認為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不能一擊致命,以李云龍的狡猾和奸詐,他將不會再露出任何破綻供特攻隊下手,所以,我需要盡可能的去了解李云龍部!”
鬼子司令官緩緩的點頭,認可了山本一木的說法,他道:“山本君,我可以給你半年時間,同時也會命令情報部門的人配合你的工作!但半年以后,如果你不能把李云龍的腦袋送到我跟前,那么,特工隊將再也沒有存在的必要,明白嗎?”
“是!”
山本在接下了命令后,就帶人去了前線。
他沒有選擇貿然動手的,而是和情報部門的人一起,挨個審訊掃蕩中抓獲的俘虜,尋找獨立團的人,可絕大多數的戰士所知的訊息,對山本了解獨立團并沒有太大的幫助,甚至其中有很多的戰士,面對酷刑不僅沒有屈服,反而給日本人上了一堂課,告訴他們什么叫真正的中國軍人!
但收獲總是有的,有個俘虜受不過刑,一股腦的交代了他的身份和名字,此人的職務讓山本欣喜若狂。
這人就是朱子明,獨立團團部的保衛干事,在王家村突圍過程中被鬼子俘虜到的。
朱子明一股腦的交代了自己所了解的種種,而鄭英奇的事跡,也展現在了山本一木的眼前。
了解到鄭英奇后,山本一木差點氣炸,他對情報機構的鬼子說:“這個鄭英奇,就是上次帶著我們兜圈子甚至讓特攻隊損失慘重的元兇!而他……”
說到這,山本一木咬牙切齒起來:“而他,就是那個經常留紙條的混蛋!”
“獨立團偵察連連長?李云龍的心腹愛將?”
“對!就是他!提高他的懸賞,李云龍的腦袋值十萬大洋,他的腦袋,三萬大洋!”山本一木想起那場讓特攻隊差點折戟的追擊戰,心中滿是仇恨,要不是鄭英奇,特攻隊怎么可能會沉淪大半年?
鬼子的情報官不解說:“區區一個土八路的連長,開出三萬大洋的懸賞,會不會太高了?”
“不高!”山本一木堅持說:“他的腦袋值這個價!他是從美國回來的,在美國接受過軍事訓練,我懷疑接受的是特種訓練,這個人對特種作戰極有研究,我覺得他的價值絲毫不亞于李云龍,宏信君,懸賞下去,如果有誰能活捉鄭英奇,可以給十萬大洋的懸賞!只要撬開他的嘴巴,我相信我們可以了解到美國人的特種部隊情況!”
山本一木其特攻隊在戰場上屢立功勞,所向披靡,可在鄭英奇手上近乎全滅,對方絕對是那種比自己還要精通特種作戰的人才,像這樣的人才,必須扼殺!
更何況對山本來說,鄭英奇和他的仇還有那么大,他必須報仇!
“明白。”鬼子情報官點頭,又問:“那這個人怎么處理?”
“你不覺得在獨立團的團部埋以一顆釘子,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嗎?”山本一木壓抑著興奮,說:“我想,這將是我們一舉干掉獨立團的機會!”
鬼子的情報官同樣露出了笑意,至于朱子明會不會做這個內奸?這還要研究嗎?
三天后,朱子明被鬼子護送著離開了監獄,而為了保守朱子明被俘的消息,監獄內的其余俘虜,全都被鬼子秘密處決,甚至就連參與審訊的鬼子,都因為保密的緣故,被調到了河北。
讓我們將畫面再次回到那個鄭英奇留下了紙條的夜晚。
騎偵排的十幾個戰士,和鄭英奇正在急速的狂奔,身后,是惱羞成怒的鬼子追兵——聯隊指揮部被端,包括聯隊長在內的一眾軍官陣亡,鬼子幾近發狂,一路上窮追不舍。
雙方一追一逃中進了大山,但鬼子依然沒有放棄的打算,周大奎忍不住說:“連長,這些鬼子瘋了嗎?這么長時間了,居然還死咬著不放?”
渾身被汗水泡透的鄭英奇強露出一個笑意,說:“咱們端了他們的聯隊指揮部,鬼子怎么會輕易放棄咱們?”
周大奎點頭:“也是啊,不過,我看鬼子快成強弩之末了,估計很快就追不動了。”
“嗯。”鄭英奇輕聲答了一句,周大奎并沒有意識到,在他眼中完全就是鐵打銅鑄的連長,這時候也到了強弩之末了。
接連多日沒有好好的休息過,多次參加了苦戰,甚至在鬼子的追索下,在冰冷的河水中浸泡過許久,換作常人,早就倒下了,可鄭英奇不僅沒有倒下,還從張壩子村村民躲避的山洞中,一路跑到了辛莊,又在辛莊帶著騎偵排干了一票“大生意”。
而且,他還又在鬼子的追擊下,跑了超過了四個小時!
接連不斷的摧殘下,他的身體終于到了極限,可這時候鄭英奇不敢放松、不敢倒下,因為他怕因為自己的倒下,成為壓垮騎偵排的最后一片雪花——騎偵排現在還能繼續跑,是因為有他這個連長在,是因為他們在和鬼子較著勁,雙方都在強撐著,這時候如果他這個連長倒下,對騎偵排的打擊,絕對是致命的!
堅持!
鄭英奇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仿佛又回到了地獄訓練時候被袁朗死命摧殘的歲月。
但這時候的他,比那時候更艱難,可鄭英奇始終憑借著鋼鐵鑄造的神經,頑強的堅持著。
跑、不斷的跑。
跑動中,鄭英奇看到周大奎又在給自己說話,可這時候的他,眼前已經一片扭曲和迷蒙了,耳朵也聽不到聲音了,只看到近在咫尺的周大奎在不斷蠕動嘴巴,鄭英奇說:
“堅……持!不要……不要放棄……跑……跑!”
周大奎以為鄭英奇沒聽到自己的話,繼續大喊:“連長,鬼子不追了!鬼子……鬼子沒耗過我們!”
可鄭英奇卻依然恍若未聞,依舊在不斷的奔跑,身后騎偵排的戰士在確認鬼子放棄了追擊后,已經沒個形象的癱坐了一團,可他們的連長卻還在跑著,戰士們面面相覷的對視,不知道連長怎么回事。
“連長!”
周大奎意識到了不對繼續大喊起來,可鄭英奇始終沒有停下,就在這個時候,鄭英奇腳下一軟,突然直挺挺的滾動了起來,周大奎看得清楚,滾動中的鄭英奇,甚至連下意識的保護動作都沒做出來。
鄭英奇滾動了十幾米后停了下來,周大奎連滾帶爬的追了過去,摸到鄭英奇后就是一驚——鄭英奇的身體像是火烤過一樣的滾燙。
“連長!”
周大奎嚇得大叫出聲,可任他怎么呼喊,鄭英奇都沒有回應。
幾百米開外的戰士們追了上來,感受著自家連長滾燙的身軀,紛紛焦急起來。
屋漏偏逢連夜雨!
就在騎偵排戰士們手足無措的時候,警戒的戰士慌張的匯報:“不好了,鬼子又摸索來了!”
“跑!快做個擔架,帶著連長跑!”
戰士們做了個簡易的單價,抬著鄭英奇繼續跑了起來,可速度難免慢了下來,周大奎見狀,咬牙說:“李二牛,康大鵬,你們帶著連長往那邊跑!我帶其他人引開鬼子,李二牛連長交給你們兩個了,不管發生了什么,一定、一定要保護好連長,把連長帶到趙家峪,知道嗎?”
李二牛和康大鵬狠狠的點頭。
時間緊迫,周大奎來不及多說,就帶著其他人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為了不被鬼子發現帶著鄭英奇跑掉的李二牛和康大鵬,周大奎不敢讓己方脫離鬼子的視線,可這也加重了騎偵排的危機,在又堅持跑了半個小時后,他們被鬼子給追上了,在危機關頭,周大奎連打帶罵的將七八個尚有體力的戰士趕走了,帶著剩下五名戰士,選擇了掩護戰友。
二十分鐘后,歇斯底里的鬼子踏上了這塊陣地,將三個傷痕累累的戰士包圍了起來。
看著彈盡后拿著沖鋒槍對著他們的三名八路,鬼子的軍官說:“你們是我見過最勇敢的戰士,放下武器,我們將給予你們武士才有的尊重!”
“狗屁的武士!”周大奎呸了一口血,大笑著說:“老子是獨立團的兵!你見過獨立團有幾個投降的兵?小鬼子,來吧,爺爺我不虧!賺翻了!”
“對,老子賺翻了!小鬼子,來啊!”
其余兩個戰士也大笑著,三人背靠在一起,像是一座大山一樣的雄偉。
“既然如此,那就滿足你們!殺!”鬼子軍官一揮手,鬼子們端著明晃晃的刺刀一擁而上。
周大奎哈哈笑了起來。
兩名滿身是血的兩名戰士也大笑了起來。
就在鬼子將刺刀捅進了他們身體的時候,一團火焰從三人中爆發開來。
在意識消散的那一剎那,周大奎心道:連長,偵察連永遠不會有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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