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圣主心中的不安感開始加重了。
在跟丟了十二武神、隨后射手座機體逃離之后,一種不安感就盤桓在他的內心之中。他立刻將言葉與楊夢穎分開。由于隼那個小子與言葉之間的淵源,所以言葉為為數不多可以在神速王庭預定航道上搶渡的人。六龍教還需要這份機動能力,去不同星球之間執行各種重要的護送任務。算算日程的話,言葉應該已經前往舊大陸,尋找機會離開地球了。
而楊夢穎也在安全的地方。
但是,就從幾天前開始,六龍教的各個不同基地、艦艇,都陸續送來了“有不明目標靠近”的報告。
甚至還有一艘艦艇陷入了失聯之中。
鸚鵡螺號不是六龍教唯一的潛艇。除此之外,還有“箭石號”、“角石號”與“菊石號”。
從昨天開始,就再也沒有收到過菊石號的傳訊了。
“太過詭異了。”圣主思考道:“就算那些烏賊記錄了鸚鵡螺號的航線,沒道理連菊石號的也一并記錄了下來。”
這太不合理了,菊石號的烏賊群是單獨培養的,語言與教育方式,都與鸚鵡螺號內的槍烏賊群體有很大不同。兩群槍烏賊基本就相當于兩個從未聽說過對方國家的異國人。
想象一下,若是永遠前200年,某外星科考隊來到地球,在隨機采樣中,將一名迦太基王國的士兵抓到飛行器上,然后放生的時候漫不經心的將他扔到了漢文帝治理的過度之下。此時此刻,距離張騫帶回西域的傳說,也還有四十年來。這名夢想著在對抗羅馬的故事中成因英雄的迦太基士兵,能夠正確判斷自己的位置,與漢人建立交流嗎?
可能性實在不大。
六龍教從沒有讓烏賊群體單獨操作過通訊設備,不同潛艇放牧的槍烏賊群體是完全沒有交流的。
而四艘潛艇之間,也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就算有烏賊小規模脫離,在茫茫大海之中也難以找到彼此。
就算第十二武神可以通過烏賊們的記錄,找到鸚鵡螺號的航線,或者根據航線中的一些定期停頓,定位到部分水下基地,他也沒有理由找到菊石號。
但更可恨的是,現在全球的通訊都受到巨大影響,來自其他潛艇的報告長度有限。海水對電磁波的妨礙實在是太強了,所以無線通訊在海水中距離非常有限。想要取得聯系,就得潛艇上浮,或者至少讓發訊裝置浮出水面。
四艘潛艇之間的距離過遠,所以有些時候,他們還得借助衛星。好在六龍教在地球上空,掌握著一批名義上屬于科研騎士的“私人數據傳輸衛星”。而且那些科研騎士在準備這些衛星的時候,找的接口也是冠冕堂皇的——鑒于哈特曼閣下在八十年前獵殺第八武神的行動,為科研騎士團造成了巨大損失,所以在地的科研騎士團必須擁有多種備份手段。
而這些衛星的通訊帶寬里,有一小部分始終是為六龍教所預留的。
可隨著第十二武神摧毀衛星網絡,這種便利也一去不復返。
現在,四艘潛艇之間,就連定期通訊都千難萬難。
現在菊石號還很接近庇護者布防嚴密的區域,就連使用廣播信號都難。為了避免暴露目標,圣主也沒法去確認。
因此,圣主根本就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只曉得“有不明個體接近”。
楊夢穎現在就有可能在菊石號里。
圣主非常擔心。
“或許我也得做好自爆的準備了”
他如此思忖著。
六龍教不光是為了他自己而存在的。六龍教是他所愛著的人的六龍教。
同時,也是人類未來的一個“兜底”。
圣主不怕死。但是,第十二武神那超凡脫俗的內功,卻不得不讓他忌憚。
這個身體只是一個ai。純ai在特定問題的處理之上,確實是碾壓人類的。但是在更高的層面上,純ai尚且無法違抗內力。
而這個義體之內,卻存儲著海量的關鍵情報。
包括了六龍教的諸多數據。
也包括了……
這個瞬間,警報開始瘋狂閃爍。
潛艇收到了一則明碼通訊。
“獵人與獵物,掉轉了!”
“獵人與獵物,掉轉了!”
在發出這一則訊息的時候,向山感到了由衷的暢快。
他現在縮在自己的大槍后面。自己身后,三對機械臂各自舉著一面小盾。盾與盾與大槍拼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近似封閉的椎體。向山那不符合流體力學的義體,就藏在椎體之后。
這是一個古老但好用的戰術。在更加古老的時代,無數還很弱小。材料學與動力的雙重限制,使得義體很難強行突破空氣的阻力。
在那個時代,“一重天地”的概念都還沒出現。
而彼時,大衛開發出了一種打法,就是拿著巨大的戰槍,后面跟著一層可拋棄的保護殼,甚至可以接上噴氣式發動機。
借由這種設計,他們可以在那個時代打出極為猛烈的沖鋒。
而這種設計也是可以折疊的。
而同樣的思路,現在被向山用來破開海水的阻撓。
與海水對抗的,不光是“材料”與“結構”。機械臂可以自由的進行缷力。環繞在身周的磁場,責任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套武器各處的受力均勻攤開,使得他可以快速縱橫于海水之中。
區區幾十節的潛艇,完全無法企及他現在的神速。
向山就這樣化作一道迅雷,狠狠扎向了鸚鵡螺號。
巨大的轟鳴瞬間爆發。這力道之恐怖,竟讓鸚鵡螺號各處的鋼鐵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甚至所有人都感覺到了腳下的傾斜。
“第二艙體破損!海水正在涌入!封閉第二艙體……失敗,艙體的封閉裝置因為不明原因而喪失機能,推測……”
圣主怒吼道:“斷開與系統的連接!”
但他晚了一點點。
在他的身體周圍,所有操控潛艇的六龍教成員都身體抽搐著倒了下去。
只剩下一人,用詭異的語氣笑道:“你好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