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噠噠噠敲擊地板的聲音富有節奏感，溫葉哼著小曲兒走進了前沿辦公室。
見到方年后，溫葉可能連腦子都沒反應過來，就送上了甜甜的笑容：“呀，方總您今天來得這么早啊。”
“沒地去，不像溫總。”方年扔下筆，打趣道。
溫葉眉毛飛快跳動，趕緊小意道：“我……下次早點來。”
“戲過了。”方年撇嘴道。
然后好整以暇問道：“什么事情這么開心啊。”
“嘿嘿，那當然是今天提前過了個年，上午劉惜就把錢發給我們了。”溫葉嘿嘿一笑。
說著溫葉眼睛一轉：“晚上我們請您吃個飯？”
聞言，方年擺擺手，笑道：“沒必要，你們掙點錢也不容易。”
“哼就沒見過您這樣的老板，動不動請客吃飯送禮。”邊小聲嘀咕，溫葉邊飛快瞄著方年。
隨時準備停止嗶嗶。
方年懶散道：“再說下回不帶你的份。”
“另外，我多嘴說一句，如果你不是想要投資房產的話，不建議你現在買房。”
聽方年說完，溫葉愣了下：“怎……怎么說？”
“現在不是房價漲得挺厲害的嗎？”
去年的年終獎溫葉就沒拿去買房，而是基本買了前沿的股份。
這回突然分到一百多萬，加上工資收入，差不多夠全款買一套六七十平的小戶型。
溫葉今天還真琢磨要不買個房，雖然現在有免費房子住，她跟劉惜谷雨住一塊也方便工作。
但她做夢都想要有套自己的房子。
方年沒直接回答，指了指溫葉：“動動腦子想一下。”
溫葉念頭飛快轉動，很快眼前一亮，臉上藏不住的喜色，唰一下起身：“我……謝謝方總。”
見狀，方年擺擺手，隨意道：“好好干，爭取能多幾塊磚。”
“嗯嗯嗯！”溫葉腦袋飛快點動。
溫葉再傻也明白過來了，方年是有計劃給他們送房子。
如果不投資房產，就也沒必要自己買。
如果不認識方年，不在前沿，溫葉可能不知道有什么其它路子的投資更值，但她在。
申城的房產未來可能會漲好幾倍，不過絕對漲不了幾十倍甚至幾百倍。
但前沿的內部股票可以。
現在前沿的內部股票總值才36億，可前沿光是研發投資都上百億了，太虛低了。
正說著話，谷雨跟劉惜一同走了進來。
沒多會陸薇語跟關秋荷一起到了。
最后姍姍來遲的是吳伏城。
大家伙各自準備起來。
女生一伙，男生一伙。
吳伏城走過來時，方年聞到了一股不屬于這個辦公室的女生香水味。
于是方年擠了下眼睛，小聲道：“吳老哥，口紅擦一擦。”
“啊……”吳伏城下意識有了動作。
然后就看到了方年揶揄的神色。
吳伏城面露無奈，小聲道：“不是藏著，就現在還不合適帶出來。”
“怎么說？”
“應該走不到最后。”
“算是直覺吧。”
“行吧，現在的年輕人花活真多。”
據方年所知，吳伏城上輩子結婚也不算早，而且對象是在羊城那邊找的。
畢業即分手也不是什么新鮮事。
吳伏城可不是李子鏡，他對感情心里是有數的。
幾次都提過還不合適帶出來。
方年也是一直沒見過吳伏城的現任女朋友，就知道是上財的，跟吳伏城同級不同系。
當然，方年也沒關注這點事情，他就是剛好碰到了，于是調侃一下吳伏城這個lsp。
明明不是很確定能不能跟人走下去，大中午的還摟摟抱抱。
鐵渣男！
不要臉！
前沿辦公室很少動用的會議室里，七人分別落座。
投影儀等多媒體設備也都準備就緒。
方年主持了會議。
“這次會議有幾件事情討論。”
說著，方年望向大家，理直氣壯道：“我先說一下，如往年一樣，從七月份開始，我將進入節能模式，不是太重要的事情都不想動彈，你們懂我意思吧。”
陸薇語：“……”
關秋荷：“……”
“有鑒于此，接下來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里，我們要把所有重要的事情都盡量處理完畢。”
“第一件事情，討論由前沿社團、前沿院配套規劃方案。”
早在一周前，白粥牽頭整理出來的草案方年就有看過。
當時比較新穎的地方是將前沿社團拓展到碩、博研究生階段。
當然這只是一個小亮點。
方年要的不只是這些，而是要如何給選擇了基礎學科專業的大學生們一個繼續努力下去的理由。
提前給前沿系的各大實驗室及其配套產業鏈儲備高級人才。
僅是本科階段顯然不夠用。
僅是口頭上也顯然沒什么用。
得讓人能看到，堅持自己的理想是有前途與錢途的。
完善的規劃案人手有一份，也都提前看過，昨天中午前就已經整理好了。
所以方年說完之后，大家就開始了發言。
關秋荷率先道：“將前沿社團拓展到碩博階段的試點只選在復旦是不是有點太穩妥了？”
吳伏城接過話頭：“我的建議是在復旦、上交、中科大、西交大、哈工大、中大同時實行。”
邊談論邊確定了規劃。
包括單獨為前沿社團設立專項資金，第一批投入1億人民幣，加速完善全國前沿社團的整合；
試點將前沿社團拓展至碩、博研究生階段。
再有關于前沿校園俱樂部項目基金運營規劃……
如何更好的將前沿的理念灌輸到前沿社團……
如何在前沿社團中樹立出優秀典型與榜樣……
如何……
最后是關于前沿院的推進。
大家意見有所分歧。
將規劃的研究中心一股腦上馬還是循序漸進。
最后方年拍板，決定循序漸進。
“其實這些細節上沒必要爭論，因為前沿現在本來就是需要部分求穩的階段。”
“我覺得最大的問題是，到底由前沿天使出馬投資一些配套產業鏈，還是由前沿創業來。”
方年說完后，大家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小片刻后，陸薇語率先開口：“方總，我覺得我們需要先確認一點的是，這次你想要冒險還是穩妥推進？”
“穩妥推進。”方年回答。
聞言，陸薇語笑道：“那大家也沒必要討論了。”
關秋荷連忙附和：“好不容易方總能穩妥一回，就交給我們來弄吧。”
她怕方年又整一個大規劃，到時候商務談判為難的還是自己。
關總在京城那出差的十幾天也累。
一步步來就也挺好的。
見狀，方年道：“行，這件事情交給你們來搞，下一件事情是進一步調整前沿的組織架構。”
說到這里，方年略作停頓：“在這之前，先討論一下關于白粥的任用。”
聞言，溫葉點開了投影，將白粥的背景資料，人物畫像等等都放了出來。
很詳細。
包括白粥從高中階段開始到博士畢業的履歷，包括白粥的第一份工作，包括白粥在前沿的表現。
甚至有包括一些社會評價。
可以說是最嚴苛的人事盡調。
溫葉有條不紊道：“我先說說白粥在前沿公司的表現和同事關系。”
“白粥在前沿公司實際經歷了三個部門，道德遵從、企業發展、公司戰略，表現都還不錯……”
“同事關系融洽，相對合群，但也有身為高級學者的一些矜持。”
從溫葉到谷雨再到吳伏城，甚至包括陸薇語跟關秋荷，都說了說各自的接觸感覺。
現有資料表明，白粥沒有什么臭毛病，能力突出，有大局觀。
在產業經濟學上有優秀表現等等。
最后是投票。
采用的是類似于上市公司的投票方式，即需要超過三分之二的董事同意才能通過決議。
方年道：“我棄權。”
這句話的意思棄權但計票，就總票數還是7票。
也就是說需要有5個人同意才能超過。
但如果方年說回避表決，就等于不算他這張票，只算6票，4人同意就剛好是。
也等于說是方年其實表了態：
如果在座的其他六人中，沒有五人同意，他就不會拍板將白粥納入前沿辦公室。
大家都懂方年的意思，可以理解為方年逼每個人重視自己在前沿辦公室公平表態的權益。
這是前沿第一次正式的行使更公平的權限，并沒有那么兒戲，意味著大家是否愿意接納白粥上前沿這張桌子吃飯。
所以每個人的決定都很重要。
這里面陸薇語深知自己的重要性，特別的把臉移向其它地方，絕對不隨便釋放訊號。
最終，吳伏城先舉了手。
然后是劉惜。
溫葉跟谷雨也做了決定，舉了手。
關秋荷沉思的時間最長，足有數分鐘，才表態支持。
陸薇語最后也表態支持。
從沉思時長上，也可以看出，關秋荷是有一定疑慮的。
好在方年早有準備，他從文件夾中拿出幾張紙，讓陸薇語遞了下去。
“那就啟動最后一輪考核，內容我已經整理好了，你們各自抽時間去執行一下，6月30號提交上來。”
最后一輪考核很簡單。
每個人自行選擇通過不同的形式去直面接觸白粥，觀其言、察其行。
末了，方年認真道：“我多嘴再強調一下，之所以把這件事放在前面談，是希望大家重視前沿辦公室現有的良好氛圍，重視自己的身份；
進入前沿辦公室的人，起碼是需要跟大家理念相合；
直接一點說，起碼是要有點理想。”
因為白粥的提名是方年的意思，所以方年一直在回避表達自己的意見。
前沿辦公室不是別的地方。
如果尿不到一個壺里去，最終麻煩的不僅僅是方年，是大家所有人。
“明白。”
“方總放心。”
見方年看向自己，劉惜趕緊認真點頭：“明白。”
白粥的議題可以說不重要，也可以說非常重要。
以至于前后討論了足有三十分鐘。
“這是我整理的前沿調整方案。”
方年放出了準備好的資料。
“前沿公司成立公共及政府事務、內部服務、網絡信息安全、隱私保護管控、流程等五個新部門，酌情增設二級部門。”
“成立董事會，即前沿辦公室。”
“成立監事會。”
“聘用安永會計事務所為獨立審計師。”
一條條都通過投影展示了出來。
最后，方年做了個簡單總結：“我不可能永遠正確，有些過于冒險的規劃需要大家來評估風險，決定是否執行下去；
這也是為什么要成立董事會的原因；
在不久的將來，還會實行輪值董事長制度，輪值期間，董事長有公司最高權限。”
討論之中又增設另一個獨立機構，內部控制。
跟內部服務是有明顯區別的部門。
前沿系明顯很需要內控體系，因為現在連企業文化都沒有得到所有員工的認同，其它問題可能會更突出。
這個內控體系框架包括風險評估、信息溝通、監督等等內容。
這東西落到實處，需要花大價錢來打造。
然后是關于正式籌備女媧實驗室內部虛擬股試點工作。
這個沒什么好說的。
大膽嘗試，小心求證。
在說完后，方年忽然提議道：“正好討論到前沿創新，我想給它更名。”
這個方年早就通過風，倒也不令人意外。
方年也簡單說了說自己的理由：前沿創新明顯沒有足夠高的逼格。
“更名成前沿科學怎么樣？”
“不會跟前沿科學開發者大會重合嗎？”谷雨道。
方年微微一笑：“難道你沒發現之前大會時特別添加了注冊商標嗎？”
也就谷雨反應稍慢了一拍。
在聽到前沿科學這個名字后，其他人立馬就反應了過來……
然后方總順便把前沿辦公室的職責梳理了一遍。
主要職責包括：
制訂公司治理方案；
審議公司注冊資本增加或減少方案、利潤分配方案及彌補虧損方案；
審議公司股權激勵計劃、非股權的長期激勵計劃；
批準公司高級管理人員的任免、薪酬、長期激勵；
批準事關公司的重大風險和重大危機的管理方案，管理重大突發事件……
等等等等。
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讓前沿系的發展正常化，而不是方年的一言堂。
當然……
也可以理解為——方總想要再次為自己減負。
他還嫌棄自己現在不夠懶。
方年這明顯有備而來的樣子，讓關秋荷無奈的搖頭：“方總，我就佩服你想要偷懶還特別給自己找出一堆借口這種分外努力的干勁！”
“別瞎說，我這是為了前沿健康發展！”方年一本正經的嚴肅道。
差點……
大家就信了。
然后提到了關于與蘋果的碰瓷或者說挑釁收尾事項。
方年簡單講了兩句。
比如恰到好處的逼迫評測機構在WWDC開幕時發布神龍1號工程機的評測數據。
方年也著重強調了一點：評估從人文角度上發起碰瓷的可行性。①
最后一個議題是關于資金規劃分配。
當下前沿賬戶上多出來20億人民幣。
決定追加4億給饕餮材料實驗室，追加1億給朱厭工業軟件實驗室。
且，六月份的重要任務又多了兩個：
分撥總共5億去成立勝遇通信標準實驗室、梼杌工業設備實驗室……
①：關于收尾我總覺得我漏了點什么，有無讀者姥爺提醒我一下。
PS1：凌晨沒有了，明天有3更，大家晚安債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