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O辦公室里，聽方年把想法說完。
溫葉跟谷雨的反應差不多，很是有些意外和不解。
倒是陸薇語早有預料，并不意外。
方年現在并不需要其它意見，他要做的是安排：“剛好白粥下周一調去公司戰略部門，讓他牽頭做一份規劃計劃案。”
“如果這次案例能比較理想，可以啟動最后考核。”
“其它的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前沿不是缺錢的樣兒，也不是留錢生娃的樣兒。”
溫葉、谷雨、陸薇語都點頭應了下來。
雖然她們都清楚，實際上前沿在前沿社團、前沿院兩個項目上的投入已經很大了。
上周剛根據吳伏城對前沿社團項目的匯總報告，參照各個維度推出了一個新的方案：
在蓉城片區、羊城片區、東南片區、東北片區四大片區擇蓉城、山城、羊城、廈門、江夏、泉城、大連、冰城七地成立校園俱樂部項目基金。
總計單次投入3億人民幣。
這是繼申城、京城、長安、江浙皖四個校園俱樂部項目基金后，前沿在前沿社團項目上的新動作。
通過總計10個項目基金會覆蓋365個前沿社團成員們的創業助力。
以分散形式承接前沿學術各個研究型項目成果的落地開發。
同時，支持前沿社團成員們的其它自主創業，原則上總比例不低于30，不高于40。
據完全統計，算上這次已經定稿的方案，前沿在單獨前沿社團項目上累計投入人民幣現金：67373.99萬元。
經過吳伏城在申城、江浙皖片區的調整、資源整合，再以樣板形式向全國范圍推廣后；
前沿社團項目從初創到后續補充規劃，已經基本落實下去兩個大目標：
因地制宜的本科在校人才吸收、篩選、推送；
本科在校人才完全自主創業支持與落地開發前沿學術投資的研究型項目成果。
最后還剩下一個大目標：
給選擇了基礎學科的優秀學子們一個繼續堅持下去的理由。
這部分包括但不限于考入前沿院、加入前沿各個實驗。
現在，方年要做的是，追加燒錢，將最后這個大目標的細節落實下去。
包括但不限于建設完善前沿社團、前沿院的配套體系；
針對基礎科學領域實驗室的建設。
其中具體一點的有在未來數月內落實申城勝遇通信標準實驗室、東北梼杌工業設備實驗室。
不可避免的，始終在規劃內的京城盤古人工智能實驗室，又被放在了最后。
京城那個地方，因其資源過于豐厚，反而最難以協調。
這也是很無奈的事情。
畢竟誰都貪心的嘛。
方年也不例外，如果不能將京城的資源相對充分的利用起來，不如徐徐圖之。
反正……
前沿雖然不太會缺錢，但方方面面都有資金缺口，本就需要有個輕重緩急。
總而言之，昨天才入賬的21億多，基本上要被方年一股腦燒下去。
當然，會在劉惜這個財神的把控下，留有一定余地……
反正溫葉是在知情后小聲嗶嗶了幾句：“方總，我覺得您就是看著賬上有錢難受。”
“就是。”谷雨跟著捧哏。
溫葉繼續嗶嗶：“這么大一筆錢，躺在銀行賬戶上多看一兩個月不好嗎？”
谷雨應和：“嗯吶！”
當然，在執行上，兩人是半點折扣都不會打，還會爭取能有個高效率。
方年并不在意溫葉跟谷雨的小聲嗶嗶。
這是不可避免的認知區別。
在方年眼里，金錢早就只是個數字了。
而對溫葉、谷雨她們來說，雖然在本科還沒畢業時，收入就已經遙遙領先同齡人。
現在更是早早邁入年入百萬甚至數百萬上千萬的大老總。
但，對金錢的數字概念認知，還需要更多的時間。
所以……
在聽完溫葉跟谷雨一唱一和的逼逼賴賴后，方年微微一笑：“你們想辦法，在6月份拿到復旦的MBA的C線錄取資格。”
“啊？哪一年啊？”
“這得是2013年吧？”
方年乜了眼溫葉跟谷雨：“今年，本科畢業滿三年的事情你們不會想辦法？！”
“學費前沿辦公室報銷，拿不到你們就每天給老子去掃廁所！”
“還有，耽誤半點工作，敲爛你們的腦袋！”
溫葉：“……”
谷雨：“……”
“為什么明明是非常值得開心的事情，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我……我也一樣。”
方年才懶得搭理這倆貨。
眼下的前沿辦公室，除了吳伏城以外，所有本科畢業的都進入了下一階段的學習。
關總在復旦管理學院的在職研究生都快上一年了。
溫葉跟谷雨的其實還比較麻煩。
今年只能拿到錄取資格，下半年報名參加國家統考，明年秋季才能入學。
原本陸薇語也是得今年下半年報名參加國家統考，到明年秋季才入學。
但方年去幫忙開了個后門。
最終其實是以保研的形式進入復旦。
當然這里面也算是遵循了一個額外規則，就是有些學校要求保研跟統考學生一樣參加復試。
尤其是保外校的……
嗯……
那次方年跟陸薇語一同去校長辦公室見楊余良以及復旦哲學系超級厲害的王教授，就是……復試。①
至于吳伏城……
方年跟吳伏城簡單聊過，他并無意愿上研究生。
額外的，方年新知道了吳伏城吳大佬的一點小秘密，這哥們是特么拒絕了保研的。
這波啊，這波叫差距……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
前沿辦公室全員進入了高強度忙碌期。
自然是不包括方年同學的。
他是懶懶散散一天又一天，雖然如此，但在戰略規劃上，他卻一點沒閑著。
總而言之。
到5月19號時，規劃方案草案第一版出爐。
其中白粥連續肝了三個晚上。
吳伏城也沒好到哪里去。
溫葉掉了一把頭發。
谷雨還好，她秀發飄飄的。
陸薇語啊……陸薇語也還好。
畢竟有方年在，怎么也會照顧得妥當。
剛好上完這周最后一節課，方年溜溜達達走進辦公室，溫葉就把草案交到了方年手上。
“方總，您過目，初步草案有一定不完善的地方，白粥額外表示，因為時間關系，這份方案并不完善。”
方年點點頭示意明白：“我先看看。”
之所以強制要求在19號完成第一版規劃案，是因為接下來直到24號下午五點之前，最起碼前沿辦公室是要進入‘戰備期’。
全力以赴‘這前沿……’科學開發者大會。
包括出差未歸的關秋荷。
好在關總現在的能力很強，說是能趕在今天中午之前處理完數據中心的所有前期事務，下午回申。
方年翻開文件夾瀏覽了下去。
紙質版的資料，一直以來更符合方年的閱讀在公務文件上的閱讀習慣。
當然，一般提交給方年的紙質版資料內容都不會密密麻麻太復雜，一定會是一目了然的。
無論初步方案撰寫者是誰。
要知道現在前沿公司有一個專門的團隊為溫葉、谷雨等服務，嚴格來講算是方年的秘書團。
“咦，將前沿社團擴展到碩博研究生層面？”
方年輕咦了一聲。
“這是誰的主意，有點意思，多少算是我忽略的部分。”
一旁溫葉回答：“白粥，他特地解釋過這一點，類似于前沿這樣的社團其實對碩、博士更有吸引力；
這也符合您的規劃，讓前沿社團向前沿院輸送人才，但前沿院相較于全國那么多高校的碩博士來說，就顯得很渺小了。”
“這一點很不錯。”方年贊賞道。
等全部翻完后，方年略有疑惑：“怎么完全沒體現出如何更好的落實配套項目呢？”
“那才應該是大頭投入。”
溫葉無奈道：“這部分是真的來不及，雖然已經請了第三方幫忙，但現在都沒完成行業現狀調查，這根本無從下手。”
“行吧。”方年理解的點頭，“這份方案還不錯，等關總回來上班后，討論一下白粥的安排問題。”
初步草案關于理論規劃上，基本是補充完善了。
其中還涉及了前沿大學的部分。
包括前沿實習部。
甚至對前兩個目標的實施進行了一次新的梳理。
其中令方年眼前一亮的就是將前沿社團擴展到碩、博士層面。
還有就是更傾向于基礎學科專業成員的吸納。
以及社團文化建設。
這一部分算是合并了吳伏城的工作。
最后劉惜也附上了她的專業意見：預算。
無論如何，方案第一批支出資金不能超過5億人民幣。
總之，在方年看來，三四天的時間能有這么一份草案，的確是肝爆了。
畢竟不是張口一說就行，這是需要支出大量現金的大項目，一旦現實參照系數有問題，那損失就是非常大的。
即便是草案，也分別經過了公司戰略、企業發展、財經、法務、內部審計這么些部門的交叉審核意見。
說了幾句閑話，方年站起身來：“上午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接下來是全力以赴開發者大會，各個環節都不要掉鏈子。”
“總共就那么一哆嗦，別出幺蛾子，尤其是溫總，你可是前沿的CEO，請你務必拿出你身為CEO應有的擔當、責任、執行力。”
溫葉嚴肅點頭：“請您放心。”
“這是前沿正式的首次對外亮相的窗口，重要性我非常清楚，我一定竭盡所能！”
見狀，方年滿意的點頭：“嗯，狀態還不錯，我知道你在工作中也有不少壓力；
畢竟之前還是復旦的學生，畢業沒一年就坐上了前沿公司CEO的位置，多數時候如履薄冰；
所以，你必須要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你是優秀的，證明給我看，我沒白栽培你。”
溫葉輕嗯了聲，臉色忽然輕松了許多：“謝謝方總。”
“那行，你們先忙著，我去見一下來申城的陳院士。”方年做了個手勢，離開了前沿辦公室。
半小時后，方年在徐匯區見到了搭乘今早的航班從廬州來申城的陳院士。
方年主動打著招呼：“院士上午好，趕早班飛機辛苦了。”
“方總好，勞你關心。”陳院士笑呵呵的道。
寒暄了兩句，陳院士直入主題：“下午參與流片的團隊將一同抵達申城，再轉機去灣灣，這次我想親自去。”
“哦？”方年眉頭輕動：“能說說是什么原因嗎？”
陳院士坦誠道：“來的路上我想過這個問題，一開始覺得原因有很多；
比如前后光是在流片上就有2000萬美元打了水漂……
比如事不過三……”
“但是現在，我只有一個理由，不甘心。”
說到這里，陳院士望向方年，平和道：“我知道在這個項目上，方總你承擔了我們這些人難以想象的壓力；
白澤實驗室能夠完全獨立、毫無干擾的一次又一次的進行各項實驗，數以十億計的海量資金投入，都是你在背后付出的努力；
相反，我們一群自詡專業的人，卻一而再的令人失望……”
見方年張口欲言，陳院士連忙做了個手勢，接著說了下去：“這些都是你在白澤實驗室提出約定的原因；
無論這次流片是否能百分百成功，都是這個設計方案的最后一次流片；
在6月15號之前，我們必須拿出一塊可以量產的芯片……
所以，身為研發總工程師的我，最終只有一個理由，不甘心。”
“我不甘心設計方案失敗，同樣也不甘心你的努力被一款并不優秀的芯片搪塞。”
說到最后，陳院士眉頭完全皺了起來，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對國產芯片的感情是外人難以想象的。
他在國產芯片上的理想也是外人難以想象的。
所以，這才是他這次要親自出馬，且特地坐早班飛機來見方年的原因。
望著陳院士，方年笑了起來，神態輕松自如：“院士，你多慮了。”
“一個項目的成功與失敗，站在更長遠的時間線上，其實并沒有太多的波瀾。”
“您的不甘心，我也理解。”
“至于別的，您大可不必擔心，不就是燒錢，白澤實驗室燒得起，這個項目初步規劃了120億現金，現在才到哪，不行就繼續燒，廬州方面有意見，前沿就自己燒！”
“總之，前沿做事，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歐美國家能做出來的東西，我們中國人憑什么不能，是比他們少個腦子還是少個手指？”
末了，方年補充道：“這次失敗了，先拿個成品給各方交代是在所難免的，這一點說實話，我也算是盡力而為了；
但這都不要緊，成品交差，繼續再來就行。”
“白澤特別放在額外遠離喧囂的廬州，是為了讓它能夠更純粹的投入研究工作！”
嘴周，方年用力強調：“所以，請您務必拋下所有顧慮，無論前方是什么，干他！”
迎著方年堅定的目光，陳院士輕輕點頭：“好。”
當天下午，陳院士親自領隊，一行20人再次前往灣灣，進行白澤#1芯片第三次流片……
幾乎前后腳，方年親自去往虹橋機場迎接關總回申……
①：反正我是查了資料說有這種可能性，至于是不是真可以，我也不知道，畢竟我只是個高中畢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