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些時候，方年跟陸薇語一同去往白云機場。
趕上了四點鐘的航班回往申城。
申城那邊除了沈尼爾，還有其他幾個相熟的投資人，其中就有雷軍。
過去的十天里，公眾消息體系里發生了不少事情。
除了前沿通過媒體發布消息稱將舉辦首屆科學開發者大會這等熱鬧事以外，手游行業的風口被吹了起來。
最重量級的消息之一是：
4月30號下午兩點，輕聊對外公布消息，輕聊用戶數量逾6千萬。
消息一經發出，立馬引爆了整個國內的公共網絡空間。
甚至波及到了海外互聯網。
一時間論壇、貼吧以及逐漸火熱起來的知乎紛紛冒出大量分析貼。
嗯……在去年年底，知乎開站，采用了邀請制注冊方式，邀請了200位種子用戶。
其中也邀請了在微博平臺較為活躍，擁有較多粉絲量，提出問題十分頻繁的‘持鍵化仙開天’。
方年同學不經常登錄賬號，當然是不知道的。
算是默認拒絕的意思。
不過在四月初又選擇了加入。
因為……
在三月中下旬，知乎獲得了前沿天使的天使輪投資。
前沿天使攏共就投了90萬美元。
也不是個大生意，要不是有人介紹，方年根本沒關注知乎，更不會參與知乎的天使輪投資。
當時代替方年談的是谷雨。
正好那會在京城……
輕聊宣布總用戶數量逾六千萬。
知乎上立馬冒出了一些問題。
其中以‘持鍵’在微博平臺最常用的逼乎格式提問的最多。
甚至逼乎官方推薦的問題格式就是：如何看待XXX？
以問號結尾。
有一說一，嚴苛一點的話，逼乎欠‘持鍵’同學一個版權授權費。
有關于輕聊，逼乎上最熱門的問題當然是：
‘如何看待輕聊軟件用戶數量瑜六千萬，輕聊是否有成為移動即時通訊軟件領頭羊的潛力？’
盡管逼乎是內測邀請制，但這個回答數量依舊不少。
“謝邀，有消息稱輕聊在今年年初從小米科技獨立了出來，從現在的數據來看，輕聊的獨立起到了相當良好的作用。”
“愚人節當天，輕聊忽然更新版本，推出分享功能后，我就有預測過輕聊用戶數量將迎來暴漲，現在果然如此，關于如何看待，請參考我之前的回答。”
“謝邀，我個人看法輕聊應該是有成為領頭羊的潛力，不過我覺得這個問題得邀請持鍵大佬來回答更合適。”
這些消息方年當然都知情，他昨天下午就上逼乎看過了，不過方年同學無視了那些邀請回答。
再說輕聊要公布用戶數量，雷軍自然會跟方年通氣。
實際上輕聊用戶馬上就要七千萬了，只不過沒到這個數值，也不好撒謊。
整個四月份，輕聊用戶增長速度是很明顯的。
除了愚人節當天推出分享后一個小時漲了數百萬用戶后，4月份平均每天用戶增長55萬左右……
總之……
輕聊的這個重磅消息在不同人眼里，得出來的結果顯然是不一樣的。
有人看到的是輕聊的關系生態。
有人則看到了移動社交對手游這個行業的極大刺激性。
因為……
第二個重量級消息是：
昨天下午兩點，當康手游平臺推出了一款建立在社交基礎上的經典手游：
跑酷達人。
官方消息里表示僅支持部分大屏智能手機，推薦機型是：小米1、iPhone4、魅族M9、HTCDesireS、三星Galaxy2等。
《跑酷達人》在推出后短短兩小時里，下載量突破了100萬份。
原本這個消息在公共網絡空間能引起的討論熱度是很難超過輕聊用戶突破六千萬的。
但……
事實就那么魔幻。
于是……
在今天，五一節當天上午十點，輕聊下發了小版本更新，在‘更多’這個選項里多出了一個新的內容：
游戲。
以外鏈的形式無縫打開新的內嵌頁面，到當康手游平臺的輕量級休閑游戲區。
輕聊在游戲頁面特別劃分了兩個類別。
分別是：
手游、小游戲。
手游的展現是灰色的，點進去表示敬請期待。
而小游戲去后能看到上百款游戲。
非常輕量、休閑。
實際上可玩的游戲基本可以分為連連看和俄羅斯方塊這等類別。
雖然斗地主被劃分在小游戲類，但現在并未開放，還處于調試階段。
不過！
即便如此，也依舊引發了網友們的熱烈討論。
以前大家只知道能在電腦網頁上玩頁游，在QQ空間偷個菜什么的。
但是這一次，輕聊和當康游戲完全刷新了網民們的認知。
不僅是在手機上可以玩游戲，現在連下載都免了，隨時隨地即玩。
這……
誰頂得住。
連明明知道方年可能會通過一些手段干涉手游行業提前形成風口的沈尼爾都頂不住。
所以，沈尼爾選擇了在五一勞動節這天勞動起來，大老遠從京城坐飛機到了申城；
并聯系了方年……
飛機上，陸薇語跟方年也聊起了這兩天發生的這一系列重量級事情。
簡單說了幾句后，陸薇語好奇問：“輕聊跟當康的戰略融合算是完成了第一步吧？”
方年笑著回答：“嚴格來說還不算，第一步是個長期的過程，倒是噱頭都完成了；
輕聊是與游戲融合，所以不僅是手游，還會有端游，甚至頁游；
光說手游，現在也就是個開始，畢竟連手游都需要人為推動形成產業風口；
其實跟端游、頁游的融合嚴格來說不算是雙方戰略融合，而是大范圍的三方支持；
即：讓輕聊完全開放第三方互聯，可供各個互聯網平臺調用賬號信息使用，不過……”
說到這里，方年輕輕一笑：“上次在京城我忘了跟雷軍說后面這些。”
陸薇語輕輕一笑：“是吧。”
“說不說都無所謂，戰略層面的事務反正是完成了的。”方年無所謂道。
對這一點，陸薇語倒表示了認同，轉而又說：“整個四月份，手游兩個字在網絡上的熱度一直居高不下，輕聊推出游戲中心后，應該差不多達到風口了吧？”
“這不歸我管。”方年就笑，“這個階段基本都與我無關了，畢竟風口算是形成了；
現在從大型手游到大眾手游到小游戲的全品類都覆蓋到了，接下來就是小魚不斷冒出，被大魚吃掉的過程了。”
陸薇語咂咂嘴：“其實我還是不太明白，影響力基金或者說資本怎么在這個過程中獲利？”
“畢竟現在幾乎所有的手游都不具備良好的消費體系，單做一個電腦網頁充值也不是不行，但明顯會勸退很多游戲用戶，反正手游就是圖一樂。”
迎著陸薇語好奇的目光，方年想了想后才回答。
“一開始我也不太明白，畢竟資本操作我是個純粹的新手，都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但經歷了這么多次融資之后，我也算是了解了點門道。”
“之前我也提到過，對資本來說，獲利的方式有很多種，分紅……分紅可以說是最無能為力的一種選擇；
多數情況下是通過一級市場來獲利，當然也會有不少是通過二級市場獲利。”
陸薇語對資本市場并不了解，聽得有點云里霧里。
“一級市場跟二級市場的區別是什么？”
方年眼睛一轉，做了個手勢：“我的我的，這玩意很好理解，二級市場是全世界的各個證券交易所，即交易市場。”
“那我懂了。”陸薇語很快反應過來，“一級市場是不是叫發行市場，就公司發展過程中的各輪融資。”
方年微笑點頭：“對。”
“同等時間內，多數企業價值成長更快的階段會在一級市場，尤其是國內……”
說到這里，方年略作停頓：“所以你現在能理解資本怎么獲利的了吧？”
陸薇語面露了然：“基本懂了。”
“一開始我以為需要是需要海量時間把營收做起來，甚至上市，沒想到啊……”
“其實就是個擊鼓傳花的游戲。”方年隨意道，“上市是為了更好的獲利退出。”
陸薇語稍加思考，推敲道：“具體到影響力基金，是不是已經完成了初步的發行趨勢，即風口？”
說到這里，陸薇語望向方年。
方年目露鼓勵，示意陸薇語繼續。
陸薇語也沒推脫，邊想邊說：“按照一二級市場的定義，我先做個假設；
假設一家公司注冊資金5萬元，如果不發行股票，無論做了多少營收其實在市場層面都是只值5萬元的；
現在假設這家公司注冊第二天，就有人給這家公司投錢，比如是5000萬，這公司在市場層面就變成了5000萬；
同樣的1的股份從500變成了50萬元，只需要一天時間；
無論什么樣的交易所都搞不來這樣高的獲利倍數，而能支撐這么高估值的，是商業模式、未來發展對吧。”
稍頓，陸薇語又說：“從三月份到現在，影響力基金通過海量資金的投入，推動了手游行業形成了良好的發行趨勢；
再加上當康手游和輕聊的戰略融合，正經推出了新的模式和更加可靠的獲利可能性，所以……
就會有人主動想要加入這個擊鼓傳花的游戲了？”
聽陸薇語說完，方年欣然點頭：“本質上就是這樣，所以現在沈尼爾他們想要利用現在的時機，跟想玩這個游戲的人講一個好聽又值錢的故事。”
“這也是之前我說過的，資本不一定會找能賺錢的公司，更喜歡值錢的公司。”
陸薇語面露了然，接著心中一動，忽然恍然道：“我明白去年你為什么要特地提出對賭協議了！”
聞言，方年笑了笑：“跟這關系不大，其實當康是比較復雜的體系；
比如它的的確確需要通過二級市場來獲取更好的信用和更多的資源；
起碼讓這頭現金奶牛更踏實一些。”
聽方年說完，陸薇語哦了聲：“雖然不是完全明白，但基本懂你的意思了。”
“嗯。”
傍晚，飛機降落在虹橋機場。
除了航站樓之后，方年便跟陸薇語分別上了不同的車，就此分開。
方年去赴宴。
陸薇語則回君庭，順便會路過明珠小學。
因為方年跟陸薇語去了羊城，所以林鳳跟方歆也就沒去君庭那邊……
長寧區某個私人會所燈火輝煌，卻并不人聲鼎沸。
內里較為幽靜。
方年坐著銀耳奧迪抵達時，還不到7點。
沈尼爾親自迎到了門口。
“沈總晚上好，剛好去了趟羊城，耽擱了些時間。”方年笑呵呵地道。
聞言，沈尼爾做了個請的手勢：“打擾方總度假，過意不去啊。”
簡單寒暄了幾句，也走到了內里的包房。
大圓桌旁已經坐了幾個很熟悉的面孔，有雷軍、周全、李朝輝等幾人。
見到方年，大家都起身笑著打了招呼。
言語間頗有歉意。
畢竟今天是五一節。
畢竟方總的懶散，已經算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
“搞得這么客氣，我都不敢坐了。”方年笑著打趣。
在方年入座后沒兩分鐘，服務員們就送上了各式餐點。
沈尼爾張羅著倒了酒。
既然方年人到了飯桌上，這一個二個的自然就不著急了。
吃吃喝喝中，各自放著彩虹屁。
“轉眼就過去了一個多月，方總定下手游行業風口還歷歷在目，再一回神，這事情就成了。”
“手游行業的新公司雨后春筍般冒出，一片繁榮啊！”
“有句講句，我對方總的眼光從來都是非常佩服的，一個多月前輕聊還半死不活，現在就已經有行業龍頭的風貌了。”
“下午我還聽我們馬總說起方總，說起輕聊，我們的微信部門估計要裁撤了。”
最后李朝輝這話，方年連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微信部門會被裁撤？
裁撤今天還更新版本？
哄鬼！
不過方年早就習慣了這種鬼話，嘴上也是笑瞇瞇地道：“說輕聊，得找雷總，他最有發言權。”
“輕聊能有今天的成績，那可都是雷總的功勞，跟我關系不大。”
方年別的不會，甩鍋技能那叫一個熟練。
雷軍笑了起來：“比起QQ，輕聊算什么。”
見狀，沈尼爾輕輕笑著，不露聲色道：“這是地道的野生鰣魚，嘗嘗……”
酒桌上岔開話題不要太容易。
這頓飯吃了兩個小時。
基本上都是彩虹屁。
要談的事情，也基本上都在彩虹屁和酒里。
方年沒提新的建設性意見，幾乎是全面認同沈尼爾他們的想法。
當康手游推出的跑酷達人以及輕聊跟當康手游的融合，再加上手游市場本身的基礎……
風口已然徹底形成。
所以……
方年也就是來蹭頓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