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小方同學啊，下午好。”
方年剛走進前沿公司，前臺小妹眼睛先是下意識一瞇縫，接著微笑道。
“是來參觀的嗎？”
聞言，方年輕輕點頭：“聽說前沿開放參觀，我來蹭蹭仙氣，說不定一下就有動力了。”
前臺小妹的目光于方年身上流轉，特意壓低了些聲音：“實習部的參觀團都得明天上午才來，你這消息是真靈通啊！”
8月16日，周一。
應陸薇語陸總的強烈要求，方年同學決定老實去前沿打卡上班。
看到方年帶著方歆上車，陸薇語悄悄松了口氣。
確實有點怕了。
至少現在陸薇語同學就已經擔心方年同學的健身成果會十分顯著。
擔心到會弄碎一套。
見陸薇語悄悄松氣的模樣，方年眼珠子一轉，嬉笑道：“陸總，今天我本來就會去上班。”
“而且關總那邊推遲了每周例會，會先去前沿。”
陸薇語不動聲色道：“你一個公司老總，去上班不是很正常嗎？”
“是吧。”方年眉頭挑動。
陸薇語猛然扭過頭，一副認真開車的樣子。
坐在陸薇語后面的方歆嘰嘰喳喳起來：“嫂嫂，下午你回來嗎？”
“不回來的話，我跟哥哥是不是也不用回來？”
方年立馬插嘴：“你想都別想！”
“哦。”方歆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一副懷念過去的模樣的應了下來。
不管是學什么，對于一個小孩子來說，都會很容易厭倦。
而且相較于學習，方歆肯定更喜歡玩。
要知道去年的方歆可還是個黑炭。
多多少少是因為她太愛鬧騰，所以把自己搞得像一坨黑炭。
今年整個暑假幾乎都在申城。
旅游也有，但玩的時間可少了太多了。
方歆就有點懷念過去。
方年對方歆的要求其實真不嚴格。
要是按照城里較好家庭的要求，每天得自己去少年宮，去興趣班，去這那的。
只要報了名，不管喜不喜歡，必須都要學完。
比方說鋼琴，就必須會彈曲子。
哪像方歆這么自由，很好的教師親自上門輔導，不用在炎炎夏日奔波。
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興趣，不用在意金錢消耗。
如果是真的對這個方面不感興趣了，直接可以不學。
每天只有兩三個小時是用于學習的。
更多時間是在陶冶情操。
壓力？
沒什么壓力。
方歆只是單純的想偶爾給自己過個樸素的暑假，也不是不愛學了，就是想放松一下。
也不知道要放松什么，反正就是想放松。
不放松也行。
就很令人放心。
上午九點，前沿公司辦公室，核心人員都到齊了。
溫葉主持會議。
流程是回顧前沿系獨立發展狀態，集中規劃下半年安排。
前沿公司辦公室是沒有空間搞個會議室的。
也沒有一定要很正式。
該坐坐，想站站。
都挺熟的，也沒有寒暄，方年直接說道。
“本來這會議可以拖一拖，不過下周二我得參加學校安排的大學軍訓，為期12天，像我這么身體素質好的人，就懶得請假了。”
話音落下后，辦公室里忽然沉默了下去。
雖說劉惜也得去軍訓，不過劉惜已經打算請假了。
所以冷不丁聽到方年這么說，溫葉、谷雨、關秋荷以及陸薇語都愣住了。
她們都大學畢業了。
這么一對比。
真就老女人了呀！
人方總還在準備軍訓呀！
關秋荷不動聲色道：“事情這么多，你放心去軍訓？”
“軍訓又不是去當兵，真有很緊急的事情，也不是不能處理。”方年笑著道。
時隔一周多不上班，方年這一去上班，就來了個群體扎心。
方年清了清嗓子，果斷道：“說正事。”
“先說實驗室這邊。”
稍頓，方年望向大家，認真道：“我強調一下，女媧系統實驗室有一項僅限于我們的核心事務：
探索如何利用高校技術積累完成企業技術應用發展。
有關于實驗室的事務安排時，一定要注意這點。
如果能走出點路子，不只是實驗室能有額外收獲，前沿系、當康乃至未來想做其它事情，都會獲益。”
“明白。”
“好。”
溫葉、谷雨、陸薇語跟關秋荷分別應了下來。
對于這個觀點，大家都是認同的。
但凡腦子沒問題，就知道生活中許許多多技術應用最先都來源于高校研究。
就最簡單一點。
多數公司如果有可能，都想招本科學歷以上的員工。
這也是高校技術積累的一種輸出延伸。
不夸張的說，哪個行業都一定會有高校技術積累的具體體現。
但企業如何更直接、高效的將高校技術積累發展應用好，就不那么簡單了……
方年稍作整理，看了眼關秋荷，直接問。
“溫秘，當康游戲平臺手機版本開發進度怎么樣了？”
這事情溫葉當然知情，她飛快回答：“單獨的平臺已經開發出了第一個測試版。”
“部分自研小游戲也出來了第一個版本。”
方年點了下頭，道：“關總，你那邊具體怎么安排？”
“就這樣安排吧，配合‘女媧’更新。”
關秋荷知道方年的意思，“當康這邊還需要一些時間準備，可能會晚于之前定下來的時間，所以只能跟著‘女媧’的低調發展路線走。”
方年蹙眉道：“十一黃金周都趕不上嗎？”
關秋荷平靜道：“只能爭取，還不如你投資的那幾家小公司給力，畢竟小公司是熟門熟路了，新組建的團隊還需要磨合，效率不咋太好。”
身為當康游戲的總經理，關秋荷只能去理解這種事情。
一味的施壓又或者給胡蘿卜都不適合現在的形勢。
見狀，方年稍作沉吟：“也行。”
接著望向溫葉：“溫秘，你總結一下能在29號穩定版更新時上線的內容。”
這一點溫葉早有準備，有條有理的匯報道。
“根據實驗室目前研發計劃，8月29號將正式上線女媧1。”
“借鑒小米 團隊一小部分對于用戶界面的設計，但會進行整體上的改動，以此為原生版本；
按照聯盟規則，內部開源，成員可自由設定用戶界面。
內置應用全新升級。
包括瀏覽器、郵箱、計算器、音樂、視頻、安全中心、相冊、便簽、相機、設置、文件管理。
其中影音應用方面，將根據您提的建議進行有別于目前市場應用的改動。
文件管理系統架構大改動，采納您提出的極簡模式。
除必要內置應用外，允許聯盟成員對部分內置應用進行去除或者自定義升級。
應用商店上新。
實驗室內部將上線數款小應用，比如讀書類應用。
包括第三方的WPS手機版、UC瀏覽器、小米輸入法、當康游戲平臺等大類軟件。”
將在29號更新的女媧1，是前所未有的大改動。
所有溫葉提到的這些內容，都將以全新的形式呈現。
在用戶界面展現層次，將有不輸于蘋果iOS系統的賞心悅目，包括各個細節的流暢度等等。
只不過內核層面，與蘋果的iOS相比，還存在不少的差距。
內置應用的更新，大多數都是根據方年的建議來的。
比如影音軟件上的大量更新，是方年對現有視頻影音類應用內部垂類的一次完整升級。
這還是去除了很多過于前瞻性的東西，包括VIP體系等等。
但連溫葉都說過，這將引領未來影音類軟件的更新方向。
而另外一項，呈現給用戶看的文件管理的核心：文件系統。
方年也提出了很多意見。
首先將采用極簡呈現形式。
基本上是中立模式。
既不是iOS完全沒有文件管理，也不是安卓那樣一股腦全部擺出來。
參考的是后世的macOS里的‘訪達’，不過沒有標記等功能。
等于說是給了用戶操作自定義文件的界面，但又將一些沒必要列出來的文件列表隱藏了。
此外，方年強烈建議實驗室方面，建議吳三石本人將內核研發團隊再擴大一些。
將系統內核的各個層面努力優化到最好，著重文件系統。
目前的文件系統是借鑒FHS(文件系統層次化標準)架構，借鑒XFS、ext2寫出來的。
嚴格來說并不算純自研。
這是‘女媧’內核里面最需要深入自研的部分。
而且現在的文件系統并不怎么優秀。
但好在‘女媧’是一個用于手機的系統，目前手機的存儲大小一般在16GB、32GB左右。
用戶還不會那么敏銳的體會到這個拼湊出來的東西有多不好用。
至于應用商店里的應用，有一多半是雷軍帶來的。
比如WPS。
這就是金山的東西。
雷總雖然前些年卸任了金山軟件董事長，但跟金山依舊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溫葉匯報完之后，辦公室陷入了片刻的安靜。
方年沉吟著開口：“距離1這個版本上線還有13天，我是希望還能有所優化。
要做到這一點，可能還得充分利用起高校資源來。”
聽方年這么一說，谷雨趕緊遞上一份文件。
“方總，您看看相應規則流程初稿。”
“具體來說就是按照聯盟內部形式，向指定導師研究團隊開源，建立合作關系；
計劃建立一套貢獻值體系，按照團隊貢獻度給予不同的獎勵，包括但不限于換取前沿項目的研究基金投資。”
方年翻了翻文件，基本上是認同的。
沉吟道：“陸總，前沿創新的任務會很重，我希望能基于‘女媧’初步建立覆蓋國內高校的開源社區。”
“關總，跟高校的具體談判事宜就都交給你了，有前沿院這樣的項目在，應該不會太難。”
一樁樁事情談下去。
最后方年說到了預研版。
“在現階段，我認為預研版最重要的研發任務是做硬件適配。”
“即便是女媧1，支持的硬件平臺應該也不多吧？”
溫葉接過話頭：“目前支持的依舊只有htc的一款機型。”
方年想了想：“定個目標吧，10月1日前，覆蓋主流安卓機型。”
“不過安排任務時要跟吳三石他們說清楚主次，‘女媧’要適配的不是機型，而是市面上主流的硬件體系。”
“怕是會很難。”陸薇語插嘴道，“我估計核心硬件可能不會給直接合作的機會。”
方年深以為然：“陸總說得對，這一點我們得有心理準備啊。”
“當初谷歌是以安卓為基礎，召集了好幾十個硬件廠商共同參與開發，前沿和‘女媧’體量都不大，資本也不夠，大概率會被拒絕。”
“不過拒絕也不代表我們就不去做了，至少近幾年里，我們是必須要去想辦法適配的。”
關秋荷忽然恍然大悟：“我明白為什么會有廬州大項目了。”
“你是從認識雷軍起，就開始籌備這些了吧，不然很難解釋你在前沿校園、前沿項目上的巨大前期投入，這些都是為了必要的資源積累。”
方年聳聳肩：“不然呢？”
“像我這樣的人，對自己自視盛高，總得找點有挑戰的事情做。”
“如果只是想掙錢的話，大不了無限復制當康模式就完事了，何必說要搞前沿系事業。”
關秋荷嘖嘖稱奇：“難怪一直催我去進修進修的。”
說著關秋荷猛然頓住，盯著方年，緩緩開口：“你別告訴我廬州也只是開始？”
“關總，早晚才好想那么長遠的事情。”方年語氣隨意的道。
與其說方年是個理想家，不如說他想要正經的好好生活。
要這個社會大方向上的發展如自己所愿。
如此而已。
說完了實驗室上的安排后，話題就轉到了前沿系的安排上。
陸薇語首先說道：“9月份之前，前沿創新會組建好行政體系。”
“初步磨合之后，計劃在9月份去中科大商談合作成立前沿院的事情。”
“9月1日，我將代表前沿創新出席西交大·前沿院正式迎新儀式。”
“12月底之前，將逐步完成其它四個前沿院的成立事宜，根據西交大·前沿院的籌備經驗，10月份之前應該完成初步合作。”
“基本上就是這樣。”
說完，陸薇語看了眼方年，補充道。
“不過還有個實際問題，前沿創新賬面上的資金遠遠不夠鋪開那么大的攤子。”
按照西交大·前沿院的投資規格，在一個月內談判5家前沿院，光是第一期就最起碼需要2.5億資金。
現在前沿創新賬面上連1.5億都不夠了。
雖然先成立的前沿女媧系統實驗室，但各方面的預算也開始往下走了。
見方年沒做聲，溫葉便接過了話頭。
匯報起前沿創業和前沿項目的后續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