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20分鐘 清晨，鄉下的空氣彌漫著清新的味道。
路邊、田野間的雜草上蒙了一層霜。
茅壩的村民們大多已經起床，隔著一條蜿蜒的小河流吆喝交流。
在東家長西家短中，忙活著做了早飯吃。
老方家也差不多是這樣。
七八點的樣子，鄰里三四陸陸續續走出了家門，多數能匯聚到老方家這邊。
喂魚：“咚咚開門！方先生，在家干嘛呢？”
方年：“吹牛。”
喂魚：“咦惹”
方年：“我可是大學生，茅壩十年沒出過大學生了知道吧！”
喂魚：“是是是，方先生真厲害……”
“我買的東西，叔叔阿姨喜歡嗎？”
方年：“談不上有多喜歡，就也還可以吧。”
喂魚：“哼！”
大家在玩牌，方年則在撩撥陸薇語。
比起來，方年從陸薇語那里聽到的陸薇語家人對他的評價就好多了。
陸薇語到家的那個晚上，就跟家里坦白自己找了男朋友，又把方年準備的禮物都拿了出來。
總之，在陸薇語的話語中，她的爸媽都還比較滿意方年。
畢竟女兒也到了找對象的年紀。
只不過陸薇語特地略過了方年的年紀、成就、身份等等。
陸薇語尋思得一步一步來。
尤其是年紀問題。
現在看起來有點不妥當，過兩年都長大了就顯得妥當起來。
比方說，方年22歲，陸薇語還在23歲的尾巴上，這就顯得……是吧，沒差多少啊。
哪像現在，方年18，陸薇語20。
再一問，嚯呦，方年剛大一，自家這女兒已經馬上畢業了，這一想，陸母怕不是得瘋了！
方年：“不跟你說了，我要看他們打牌了……”
喂魚：“你沒被拉去打嗎？”
方年：“趕路累，不想動。”
喂魚：“啵啵[/害羞表情]。”
方年：“。。。。。”
老方家的客廳寬敞，又暖和舒服，牌場從飯后一直打到了十二點。
方年游走在兩場牌局之間，都看了看。
林鳳運氣實在太好，估計姓不了送。
方正國……霉筆附身，想不送比登天都難。
‘喂胡子’這東西，有時候看牌的樂趣更大一些。
方年也就是看到了十點鐘，就上了二樓，去自己的房間洗漱休息。
把自家建設搞好，就這樁好處，居住得很舒服，不會降低太多的體驗感。
一夜無話。
次日小年。
老方家按慣例放了掛鞭。
早餐過后不久，鄰里三四便有人走了來。
這里面有個農村的有趣現象。
不管大家表面上是否承認，年邊上哪戶人家最熱鬧，那戶人家必然是默認的村里中心點。
每個人心里的那桿秤，都會從聲望、錢望等各方各面評估。
在方年的記憶中，前世也是老方家蓋了新房以后，才逐漸有這種現象的。
這輩子，從2008年過年時就有了。
這，多多少少沾了方年的光。
也是方年高三這一年那么努力的原因：讓家人風光，讓時光美麗。
比起來，上大學后方年真是成了條完全的咸魚。
因為多數的遺憾都在高三結束后，完美了。
跟往常一樣，很快就有人吆喝著開了牌場這次方年還是婉拒了參與邀請。
方年提溜著方歆出了門。
大冷的天騎摩托載著方歆去鄰村商店買各式各樣的煙花。
一到家方年把摩托車一扔飛快的拉著方歆去了院墻邊比方歆積極多了。
“方歆你試試這個這個安全。”
“咦今年又出新品種了這個我來試試……”
那樂呵呵的勁頭完全壓過了方歆。
每當方歆問：“哥哥再放一捆吧。”
方年便立馬回答：“快去拿快去拿。”
林鳳偶然出門撞見，沒忍住說了幾句：“方年，你都上大學了怎么還帶著你妹妹玩煙花勁味！”
“難怪方歆天天想著你回家。”
“昨天下午回來今天就是放不完的煙花。”
“你還覺得自己小誒！”
方年就笑：“過年就是放煙花的要不然商店進那么多貨做什么我不買你不買，怎么消耗？”
“我這算是推動地方經濟了！”
林鳳：“歪理！”
“方歆，你不是不跟你哥哥玩嗎，怎么又跟著去了！”
方歆：“略略略略”
不僅是林鳳看不過去，逢人都看不過去。
多少要調侃一句：‘大學生怎么回來就放煙花！’
方年才不在意。
這種兒時樂趣，他還能找到，多好的事情。
這一天玩得方歆都不記得吃糖去了！
臘月二十五，方年一家騎兩輛摩托車去維南。
這是方年回家以后就定下來的事情。
還是跟以往一樣，林鳳跟方歆坐了方年的摩托車，方正國單騎。
路上，方年才找到機會跟林鳳說兩句。
“爸還沒學會駕照？”
林鳳就道：“駕照是考下來了，但還是不太敢開車上路。”
方年哦豁一聲：“這你不早說！”
接著解釋一句：“騎摩托車冷，你們坐著也冷啊！”
林鳳這才反應過來方年早就會開車了，遲疑道：“那你是打算現買一輛車嗎？”
“正好這兩天要去桐鳳，順便買輛便宜的車開一開，比如桑塔納。”方年肯定的道。
林鳳：“……”
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說道：“你又說你沒錢，現在又說要買車，那你到底有沒有錢？”
“你十一不是才給我十萬嗎？”方年一本正經道。
接著補充道：“桑塔納只要幾萬塊錢，比我在申城開過的那輛大眾都好看。”
一聽這價格，林鳳就沒再多說，只是道：“那你也要多看看。”
這對老方家來說，算是很小的事情。
所以林鳳女士就做了決定。
此時正單騎趕路去往維南的方正國完全不知情，更不清楚自己馬上就能圓了汽車夢。
嗯……
自從考下來駕照，方正國就有了汽車夢。
但買新車別說林鳳，自己都顧慮重重，家庭情況又不富裕是吧。
買二手車，又怕被騙。
不過就也還是不怎么著急，沒怎么多想。
兩輛摩托車幾乎是同時停進了林平陽的屋前地坪。
方年外婆剛好在大門口，起身迎了兩步。
臨近過年的時間點，老人都會在林平陽家里。
“年寶，你總算回來了哈”老人笑瞇瞇的道。
接著又用帶著埋怨的語氣道：“大學也放假也太晚了！”
方年連忙解釋道：“外婆，我是在申城有點事情，耽誤了幾天才回來。”
老人哦了聲：“難怪。”
“上次去哪個屋里吃酒，有點不錯的新式糖，外婆給你留著了，等我去給你拿出來……”
邊說邊進了屋內。
剛好碰上迎出來的林南他們。
一道進了屋。
“呦，荔姐姐終于舍得回來過年了！”
進門方年一看到林荔，立馬笑著打趣道。
林荔打了個哈哈：“今年子工作沒那么忙咧。”
反正這一屋子的人，都知道林荔這是借口，沒人在意。
黃秀蕓張羅著泡了茶，林平陽給方正國散煙，眼睛掃向方年：“年寶，這上大學了，學會抽煙了沒？”
方年笑著搖頭：“沒有的舅舅。”
圍著火爐坐下后，開始扯閑話。
林平陽主導問了些方年的大學生活。
也關心了一下方年怎么這么晚回來。
林鳳也關心了自己兩個侄子的工作生活。
話題很快就偏向了個人的感情生活。
林鳳很八卦的問道：“林荔，你這應該在外面找男朋友了吧？”
林荔苦笑搖頭：“姑姑誒，找不到咧，鵬城生活節奏太快了，還不如回來相親。”
這話一出，黃秀蕓立馬接了過去：“要你回來相親你都不想，哄鬼！”
“林南也是，這么大了，還不打算找！”
一旁的林平陽開了句玩笑：“方年上大學，是不是談女朋友了？”
林鳳嘆了口氣：“我管不住他，剛上大學就找了，十一我去申城還被我碰上了。”
說著看向方年的外婆，道：“媽媽你還記得暑假在申城，你送出去個荷包，就是那姑娘，她還給你買了件外套，讓方年給帶回來了。”
“方年，你去拿一下。”
這么幾句話，像是炸了窩。
林荔驚奇的看向方年的背影：“不錯噠，這才上大學就找好女朋友了，都知道給奶奶帶衣服了！”
黃秀蕓跟林平陽也是吃了一驚。
“方年還真找了女朋友？”
“才上大學，不合適吧？”
林鳳攤開手：“方年在這些事情上，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千山路遠，哪管得了這么多。”
“姑娘我見過，媽媽也見過，是個不錯的孩子，就是談得太早了！”
陸薇語給方年外婆選的外套顏色是喜慶的大紅色。
是冬裝，還是很容易合身的。
老人笑呵呵的道：“蠻不錯，難為語寶還記得我。”
就著這個話題，多說了幾句。
復又扯到了林南跟林荔頭上。
林南這虛歲26，林荔更是虛歲28，在農村已經屬于特別晚婚的例子了。
所以話題總是繞不過他們。
奇怪的是，林南話語很少，不知怎的，還顯得拘謹起來。
搞得正開林南玩笑的方正國有點莫名其妙。
“林南看來今天不大高興的樣子，是不是姑爺說錯什么了？”方正國笑呵呵的道。
聞言，林南呼出一口氣，嘴上敷衍一句：“沒有沒有。”
接著面色認真起來：“我是有個事情想不明白。”
說著，林南目光復雜的看向方年。
被林南這么一看，方年根本摸不著頭腦：“南哥，你這怎么了，難道又是那誰？”
“不是，從申城回去以后，我就跟她徹底分手了。”林南頭一次在家里坦誠道。
說著看了眼林平陽跟黃秀蕓：“我不是沒找女朋友，只是找的女朋友不適合我，這事情以后再說。”
接著一口氣道：“今年下半年開始，我換了工作后，工資待遇一直很好，尤其是年前評上了優秀員工，一口氣拿了十幾萬獎金。”
林平陽抽煙的手一頓：“？！”
黃秀蕓猛地瞪大眼睛，驚呼道：“十幾萬？！！”
林荔更是站了起來，張嘴欲言。
迎著滿屋子驚訝目光，林南趕緊說道：“你們先別說話，聽我說完。”
“有個事情從前幾天被公司提拔之后，就很想不明白。”
說著林南目光盯著方年，終于一字一頓的道：“我是應該叫你方年弟弟，還是……”
“叫你方總？”
“你有沒有帶高級糖回來？”
跟方年生了半分鐘氣，方歆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瞄向一旁的行李箱，期待的問道。
方年拎著方歆，故意正經道：“你看看你，我都快提不起了，還吃糖！”
說著，左手捏了捏方歆明顯圓潤起來的小臉：“你看，這臉都胖圓了！”
一旁的林鳳笑著插了句嘴：“方歆你哥哥是讀書回來，又不是出去打工了。”
方歆失落的哦了聲：“那放我下來。”
方年笑瞇瞇的看向方歆：“沒糖你就要下去，太現實了！”
“就現實，就現實！”方歆才懶得管這些。
兩只小短腿掙扎了下，跐溜下了地。
然后顛兒顛兒拖著方年的行李箱跑回了屋。
方年、林鳳跟方正國也跟著回了屋。
客廳里每一處角落的裝飾都到了位，遠不是過火時能比的模樣，也比暑假那會完善。
不過始終跟‘fa侍on’不沾邊，也沒沾嚴肅風。
居住體驗比起方年在申城的房子更舒服。
雖然所付出得成本不同，但這是因為地理位置因素。
一進門就看到方歆蹲在地上翻箱倒柜。
沒出所料，方歆之所以拉走方年的行李箱，就是想找方年有沒有給她帶零食回來。
“這是什么？”方歆忽然開口。
她還小，字都認不全，盒子上有大多數是英文，更不認識，直覺知道不是糖果。
方年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還記得在申城碰到的小語姐姐嗎？”
“記得。”方歆眼睛眨了眨，笑了起來，“她給我買過冰激凌。”
方年笑著說道：“這是她給你買的玩具。”
“玩具？”一聽這話，方歆立馬拆了起來。
是樂高兒童益智積木玩具。
上個月周末兩天購物中，陸薇語給方歆買的。
方年也跟著蹲了下去，把行李箱的東西整理出來。
嘴上說道：“爸媽，這是小語給你們買的保健品，補充維生素之類的，談不上有什么多好的作用，聊勝于無吧。”
方正國問了句：“你們現在是什么關系？”
“對象關系。”方年直言道。
方年一樣樣整理出來：“媽，小語還給你跟外婆都買了件外套，你看看合適不。”
林鳳走了過來，陸薇語給她選的是羽絨服，顏色上比較顯年輕態。
林鳳試了試，尺碼上是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