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秋荷實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直白且故意譏諷道：“方總不是不行了嗎？”
“誒，關總可別瞎說，男人就沒有不行的！”方年一臉正經道。
關秋荷呵呵笑了兩聲。
接著好整以暇道：“在說公益基金的事情前，我先簡單提兩句當康游戲。”
方年沒吱聲。
關秋荷繼續說了下去：“當康游戲上半年總營收是32.1億人民幣，距離對賭協議里的60億看起來相差不遠，但實際上并不簡單；
你抽個時間，一起聊聊下半年發展計劃。”
“行。”方年應了下來。
人的社會屬性決定很多事情會相互糾纏。
尤其是沈尼爾跟雷軍先后因當康而提到小米，讓方年有了更切實的體驗。
不管是把當康游戲歸屬于現金奶牛，還是用當康游戲來交朋友。
在現階段還不能放任不管。
至少也要等到當康游戲平臺有一款自研可控的主打爆款游戲。
或者是pubg或者是DOTA2。
研發進度上，DOTA2可能更快。
因為pubg的研發難度遠超想象，策劃是策劃，游戲引擎是游戲引擎，難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也說不準，可能會是另一款游戲。
關秋荷簡練總結了下：“公司海外營收4億冒頭，初算利潤率不到25。
‘我的世界’海外代理版在泛亞地區從5月底開始火爆起來，貢獻了約3.8億人民幣營收，總銷量約260萬份。
根據市場估測，預計下半年將增加500萬份以上的銷量數據；
也就是說，目前‘我的世界’在當康游戲體系中貢獻了90左右的營收。”
關秋荷的話語落下后，方年沉吟著，目光虛虛的盯著不遠處的‘海棠湯’。
海外代理版銷量數據遠不如國內，但售價卻是國內版本的4倍多。
跟Mojang工作室售價一樣，是24.99€。
只不過海外代理版本的營收不完全屬于當康游戲。
目前是幾乎所有區域都要被steam抽成，然后還要給Mojang工作室交代理費。
再加上基礎運營費用，劃分到營收中的約只有70。
這是沒有扣除其它成本的。
畢竟只是營收，不是凈利額。
一句話，今年當康游戲的利潤率會比較的不可觀，比起鵝廠游戲動輒40、45的，差得不要太遠。
而且當康游戲目前的營收過于依賴‘我的世界’，急需開源。
好片刻后，方年才開口：“這幾天我先想想，不能著急。”
然后解釋道：“小米A輪融資的兩億美元估值有點冒失；
要不是當康海外營收忽然爆發，估計這兩天就應該影響到我了，幸虧雷軍人脈廣，能在前面擋一擋。”
關秋荷嘆了口氣，道：“經商不易，一不小心就是萬丈深淵。”
“還是那句話，小心駛得萬年船。”方年也嘆氣道，“商業上突發實在意外太多，不曉得是風來還是雨來。”
方年當然知道關秋荷表達的重點。
當康游戲看起來一片欣欣向榮，但早已危若累卵。
在商場上，許多事情可能不打招呼就發生了。
比如這次小米的危機，如果沒有當康游戲忽然兜底，雷軍的電話就不是感謝而是通知方年做好心理準備了。
簡單說了幾句當康游戲的事務后，關秋荷說起了正事。
“本來是想跟你當面聊，但你要五六號才能回申城，時間沖突了；
你對1.55億款項有沒有具體規劃，到底劃撥多少給桐鳳？”
方年回答道：“5千萬吧。”
“原本是計劃全部劃撥給桐鳳，后來想想還是細水長流更適合體系風格。”
聞言，關秋荷忍不住笑道：“早前就想跟你說的，看來方總是忘了我在體系內一杯茶一張報過一天的那段時間了。”
“啊……我還真是有點忘了，你好歹耳濡目染那么久，多少懂點！”方年咂吧嘴道。
“行吧。”關秋荷也不在意。
接著說道：“公益基金上個月重點通過當康總部對桐鳳，尤其是維南、大坪、棠梨一帶進行了深入調研，提交了數據匯報；
簡單來說，如果按照你的想法，要潤物細無聲的給你老師搭梯子，我有個計劃。”
方年虛心道：“請指教。”
關秋荷撇了下嘴，一五一十地說了下去：“維南、大坪、棠梨一帶人口不夠集中，學校資源分散，教學水準相差極大；
比如棠梨八中很落后，但縣一中則在桐鳳乃至湘楚范圍內都較為優秀。
我認為，就這一帶來說，需要一所覆蓋全部基礎教育階段的大型綜合學校，集中資源拔高教育水準。”
稍頓，關秋荷繼續說道。
“按照大城市已經較為常見的形式，聯合地方政府成立教育集團，統籌發展；
考慮到公益性質，桐鳳這個項目無需考慮回報；
由當康公益基金分批次全額出資，由當地政府參與后續統籌運營，方方面面都能照顧到；
我簡單算過一筆賬，只要前期建設投入足夠可靠，按照相關規定合理收取的高中階段學雜費也足夠維持學校運轉。”
聽完關秋荷所說，方年腦子里面念頭疾轉，嘴上道：“我懂了。”
“這個模式很不錯，還可以稍微擴展一下，以教育集團統籌形成一大多小的部署；
多縣鎮形成一個大型學校覆蓋全階段，再建設多個小學覆蓋到村落中；
這樣既能有效提高農村教育水平，也適應于農村地廣人稀的實際環境。”
說到最后，方年大贊道：“關總牛逼啊！”
關秋荷平靜道：“你再仔細想想，也跟你的老師溝通一下，如果按照這個方案執行的話，他前期的壓力，遇到的阻力都會很大。”
“但是做成了以后，會成為示范點，好處太多了。”方年沉著道。
聞言，關秋荷提醒道：“你得知道，光是建設一個大型學校的費用估計就要5個億。”
方年補充道：“也就是說，這很考驗當康公益基金后續的履約能力，也很考驗當康游戲的營利能力。”
關秋荷冷靜道：“說穿了無非是利益問題；
你的老師如果同意這個方案，相當于把自己的前途綁在了當康身上；
一旦失敗，他退回去當老師的可能性都沒有。”
“明白。”方年微笑道，“規劃上先分撥8千萬吧。”
“現在就看各個方面的人對當康游戲的信心能不能持續到下一個季度了。”
關秋荷認同道：“對，因為公益搞出來的爛攤子也是有的。”
方年輕輕一笑：“選擇權給他們就好。”
掛斷電話后，方年沒有馬上跟朱建斌通話。
關秋荷的提議，讓方年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別的地方方年不知道，但棠梨，具體到類似于向陽這樣的村落，其實最需要開闊眼界。
一所綜合型覆蓋基礎教育階段的大校，能實際解決這樣的問題。
也是另一種形式的栽梧桐樹。
教育水平的高低不僅與環境有關，還與教師素質有關。
大學校的吸引力自然會完全不同。
當康公益基金以資金介入前期，后期由朱建斌來實際介入干涉，許多可能性都不會發生。
這事情就妥了。
想著這些，方年在心里難免惋惜關秋荷從體系內辭職這件事。
多少有點浪費，她是屬于掛職，如果安心混下去，再加上各種因素，現在應該能有個副科了。
畢竟畢業兩年了。
這就是正規重點大學一路走出來的優勢。
方年其實也只是嘴上嗶嗶說自己要走體系。
真要走的話，現在就該去團支書崗位上，再念完博士，定級正科。
要是樂意去特別偏遠的地方，還有可能給個副處。
再亮一下當康、前沿等等身份，就能開始傳奇生涯。
看看圍著以前楊貴妃洗澡的池子顛兒顛兒走著的方歆，方年直接將手機關機。
一旁的陸薇語見狀，調侃道：“你這是干嘛？不是跟關總聊得挺好嗎？”
“我尋思今天接的電話夠多了，所以手機一關，誰也不愛。”方年理直氣壯道。
陸薇語莞爾一笑，壓低聲音道：“我怎么覺得你是因為看方歆一個人玩得太開心，心里癢癢？”
“別瞎說，我起碼是比她大十歲。”方年一臉認真道。
陸薇語笑而不語。
關掉了手機后，方年再也不被打擾。
于是接下來的行程中，方三歲帶著方九歲玩得很開心。
要么是‘一二一’的走路。
要么是一起蹦跳上臺階。
很幼稚，偏偏被方年玩出了儀式感。
搞得陸薇語跟溫葉都有點蠢蠢欲動。
要不是游客眾多，已經有個三歲跟九歲了，她們再下場很不合適，估摸著也跟著一起鬧起來了。
“小歆吶，今天開心嗎？”
回去的路上，陸薇語捏了捏方歆的臉，笑著用棠梨方言問道。
方歆抬頭看了眼陸薇語，糾正道：“小語姐姐，哥哥說了在外面不可以說棠梨方言的！”
“好好好，那你告訴姐姐今天開不開心？”陸薇語換上普通話問道。
方歆這才嘻嘻笑著回答：“開心！”
“那明天姐姐帶你去其它地方玩，不帶哥哥好不好？”陸薇語循循善誘。
方歆連連搖頭：“不好，哥哥才會帶我玩，你們都是玩自己的！”
陸薇語挑了挑眉，看也不看方年，嘴上念叨：“方先生還真是會賄賂人呢！”
方年不答。
“小語姐姐，等下吃飯的時候你能不能給我買個高級糖。”
“那不行，你都不跟我出去玩。”
方歆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道：“那我讓溫葉姐姐買。”
陸薇語愣住：“嘿！”
一路上，三個女人唱起了戲。
方年則開了手機，跟朱建斌撥了個電話，簡練地講了講。
這次給了朱建斌更多的思考時間。
他在上任后的晚上給出答復就行。
朱建斌很穩重，雖然聽得激動，也很贊同這種形式，但還是沒有直接給出答復。
畢竟這不僅僅涉及到他的前途，還涉及到許多方面的事情。
……7月份的第一天，當康公益基金的一個官網公告，引發了許許多多的事情發生。
讓給自己放假的方年忙了半天。
當然，這一天也過得很充實。
方年拉上小女友陸薇語，帶著方歆小朋友，再拉了個秘書游山玩水了一整天。
從秦皇兵馬俑到秦皇陵再到華清宮，看遍了長安臨潼的山山水水。
要說心情的愉悅度，方年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方歆也不敢。
因為在回到酒店后，方年立馬給方歆布置了額外的暑假作業，寫一篇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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