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吹散著陸薇語的頭發。
江水折射出的霓虹迷離了方年雙眼。
目送陸薇語的背影徹底消失，方年轉身離開浦江。
周日白天，方年聯系了健身器材的供應，約好在一周后陸續將他所需的器材送抵。
接著看到了手機上有未讀的QQ消息。
有李安南發過來的幾條消息。
“老方，我馬上就坐車去申城了，明天下午到，后天報到。”
“到時候你找個時間，我們一起在申城逛一逛啊。”
“你們軍訓怎么樣了？”
方年回了消息：“我們沒軍訓，復旦傳統是把軍訓安排在大二開學前，路上注意安全。”
還有新加的QQ好友，大學同學蘇梔發過來的消息。
“方年同學，你看沒看復旦的BBS啊？上面有你的消息哦”
“不知道是誰在學校大門拍到了一張你坐上豪車的照片，發在論壇求問是誰，我剛剛刷到的，還沒人回答你的名字。”
方年：“沒看過，小事情，不影響，謝謝。”
蘇梔：“方年同學，你藏得很深嘛，是你家的車嘛”
方年：“你怎么不膽大猜測，我是被富婆給包養了呢？”
蘇梔：“……”
他一看消息就知道是周五的事情。
到周日都還沒人回答，說明復旦的學生也不怎么關心。
方年也不關心，BBS都沒訪問過，影響不影響的，他真就無所謂。
關秋荷的帕拉梅拉是貼了車窗膜的。
除非是從車前方拍攝，才會把關秋荷也給拍了進去。
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為要滿足方年正在上車、在車前方拍攝這兩個條件，很難不被方年察覺。
所以，連個被富婆包養的緋聞都無。
方年也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不過有人在意……
……周一，方年正式在復旦上了第一節專業課：哲學導論。
講師講得較為粗淺，授課方式也很松散。
再也不是高中老師講課的那種著重強調方式了。
才下課就聽到了議論聲。
“我在BBS上看到方年的照片了。”
“聽說是上豪車，被人拍了照，還被包養了？”
“你也聽到這消息了？我就說吧，像他這樣的，嘖！”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女生們說方年親口承認了！”
這些話不僅僅落到了方年的耳朵里，也落進了蘇梔的耳朵里。
萌物蘇梔特別氣憤，嚷嚷著道：“你們怎么能瞎傳謠，明明我說的是‘方年同學調侃說，怎么沒人懷疑他被包養’；怎么到你們嘴里就成了方年親口承認？”
給蘇梔幫腔的人還不少，且都是女生。
“就是就是，你們男生怎么會喜歡嚼舌根。”
“而且還瞎傳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說得是真相。”
“你們再看看人家方年，跟你們計較嗎？”
“真是的，也不知道拍照的人心思得多陰暗……”
女生們的幾句話，把議論的幾個男生們的心扎透透的。
全程都有耳聞的方年在心里說了句：‘敢情到了大學，得給自己加戲才能造謠了？’
也不知道這謠言傳沒傳到BBS上去。
不過該說不說的，帕拉梅拉雖然算是豪車，在申城真的一點都不稀奇。
要是方年當吃瓜群眾的話，一定留言：“希望下次有機會看勞斯萊斯。”
就在蘇梔帶著一幫女生跟碎嘴男生較真時，方年收到了銀行的入賬通知信息。
900萬。
這輩子銀行卡第一次有這么多余額，于是方年美滋滋的笑了。
午后，回到南樓小區的方年接到了關秋荷打過來的電話。
電話接通后，關秋荷開門見山道：“是這樣，有個小事情……”
“最近的實習生招聘大會中，有個應聘者比較適合給你當秘書，上周五先后過了兩輪面試，今天我親自面試過，挺不錯。
她是復旦行政管理專業的大四學生……”
聽完關秋荷的介紹后，方年有些意外：“還是個在校大學生，就這么優秀？”
關秋荷認真解釋道：“確實是挺不錯的，基礎技能層面就不說了，她有一些比較突出的附加能力，比方說你比較希望有的細節邏輯度，備份思維等等……”
“總之，過去這么久，這是我遇到的第一個能推薦給你的人選。”
方年想了想，道：“那我找個地方，你通知她過去，見完再說。”
關秋荷嗯了聲：“今天下午嗎？”
“嗯。”方年道。
總的來說，經過人力資源的初步篩選，再到關秋荷的親自面試，到這個電話，說明求職者的相應能力肯定非常過關。
尤其求職者是在校大學生，所以相應的能力門檻要求會更高。
再加上方年的附加要求肯定也匹配度很高。
才會被關秋荷推薦給方年。
要知道關于挑選秘書一事，方年一直有請關秋荷幫忙留意。
盡管這個秘書可能更多的只為方年個人服務，但職位、待遇都是掛在‘貪好玩’的。
為了一個秘書，方年當然還不至于專門去注冊一個公司。
額外的，身為‘貪好玩’的大股東，由公司負責秘書的各方面待遇也是完全符合流程的。
這一點關秋荷甚至是完全出于公司層面來考慮的。
她可太知道方年對‘貪好玩’的重要性了。
只是方年也很意外，經過層層篩選，最終被推薦過來的會是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
且，這是關秋荷第一次推薦……
讓關秋荷跟應聘者約定了下午三點半面試。
三點十分，方年便提前到了五角場附近的一家咖啡廳。
到了之后卻沒坐在約定位置。
方年甚至讓關秋荷不要告訴求職者他的電話。
他打算先從旁觀察觀察這個求職者，然后再決定要不要去跟她面談。
方年也知道這么做一點都不公平。
甚至事后也不會對這個求職者有什么補償，頂多是方年會在臨走前幫求職者買水飲單。
但這也沒辦法，求職過程中，比這更難受的事情，前世方年也不是沒遇到過。
社會的毒打從來不會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就好像方年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了很多事情與他無緣，即便重生，結果也一樣。
方年不喜歡喝咖啡，不過還是點了一杯加了三包糖的卡布奇諾。
忽然，方年輕咦了一聲：“咦？”
時間是3點19分，推門走進來的人方年認識。
方年坐在拐角上，一般剛進店的人不會注意，所以來人沒發現他。
趁著這個時間，方年趕緊掏出手機打開郵箱，公司發過來的最新郵件里便是求職者信息，沒有照片。
不過當看到第一欄的名字后，方年便深感意外——
姓名：溫葉。
“我是因為什么才不看簡歷的呢？”
方年在心里反問了一句。
如果早知道這個被推薦的求職者是溫葉，方年覺得自己十有八九想法會更多。
畢竟……
溫葉學姐是真的挺多套路的就。
而且方年是真沒想過，溫葉會是那個關秋荷物色了兩個月后，主動推薦的第一個人。
當方年再看過去時，便見到溫葉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從小背包中掏出簡歷等候。
那安靜的模樣，完全不是方年印象中的那個‘碰瓷’學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三分鐘后，方年起身離開自己的位置。
然后方年裝作忽然看到溫葉的樣子，臉色先是吃驚，接著是警惕，最后迎著溫葉的視線，主動打了個招呼：“學姐你好。”
溫葉眼睛眨了下，詫異道：“方年學弟，你怎么會在這里。”
“？”方年眉頭微蹙，“我比你先來。”
溫葉：“……”
她明白了方年的意思，馬上認真說道：“你誤會了，我是來等人的，是比較重要的事情。”
方年挑了下眉：“是嗎？”
接著看向桌上的簡歷：“這是什么，我看看。”
溫葉手腳不夠麻利，方年從容將她的簡歷拿到手上：“你來面試？大四啊？”
接著似笑非笑道：“巧了，我剛好是喝咖啡的顧客，拼個座，沒事吧？”
溫葉深吸了一口氣，面露微笑道：“學弟，我先給你賠個不是，晚上再請你吃飯賠禮。”
“今天的面試對我很重要，你喝咖啡沒問題，但不要拼座，也不要打擾我，可以嗎？”
方年露出思索的神色，最后問：“如果我一定要搗亂的話，你會怎么樣？”
“那你可得想好了，相較于實習工作，學姐更缺你這種帥弟弟男朋友。”溫葉眨巴著眼睛，笑瞇瞇的道。
接著又道：“提醒你哦，約的時間點是3點30分，現在已經是3點25了，如果他提前來的話，哼哼”
聞言，方年一屁股坐下去，故意道：“學姐早這么說不就好了嗎，從小到大上學太認真，還沒交過女朋友，我在學校外面租了房子，不如現在就去我家看看電影，聊聊天？”
“你知道的，我是學哲學的，對中國古典文學很了解，比如管仲和鮑叔牙之間的友誼，尤擅。”
溫葉先是蹙眉，接著反應過來，臉色一紅，目光里多了些許焦慮，最后嘆著氣道：“我現在有點后悔認識你，你根本就不像是大一新生，太熟了。”
然后鄭重道：“請學弟賞臉，晚上我請你吃飯，給你道歉。”
方年挑了下眉：“學姐，你嘴里是不是沒真話，剛才還說缺男朋友，現在就要道歉了？”
溫葉無奈的聳聳肩：“你真是任何一點細節都拿捏得死死的，我是怕你以后再‘湊巧’搗亂，你現在還不懂，找到合適的實習工作很不容易的。”
這時方年看向咖啡廳的時鐘，道：“3點30了，你要等的人好像還沒來？”
溫葉解釋了一句：“以后你找工作就會知道，盡管大家都強調要有時間觀念，不過遲到的事情卻常有發生，比如面試完上一家去下家遇上堵車，比如面試官忽然因為其它工作安排，沒有時間……”
方年想了想，道：“既然這樣的話，要不然就別等了唄，我請你喝杯東西，畢竟耽誤你面試了。”
“大戶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樣，說話都透著輕松。”溫葉感慨一句，“只要沒超過二十分鐘，我一般都會等的。”
在這個過程中，方年完成了自己對溫葉的面試。
看在認識的份上，方年直接給了溫葉面試的機會，不過沒告訴溫葉。
基礎技能方面，方年相信‘貪好玩’公司的人力資源，也相信關秋荷的眼光。
其它的，在剛才的過程中，方年利用之前認識的基礎，插諢打科、使壞、調侃、搗亂等等方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綜合來說，方年還是比較滿意的。
額外多說一句，從‘碰瓷’發生時，方年就感受過溫葉外表上具有的那部分秘書潛質，沒事干的那種……
方年再次拿起溫葉的簡歷翻了翻，嘴上道：“沒想到你學業這么優秀。”
接著看向溫葉，神情認真道：“溫葉小姐，恭喜你。”
破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