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涼。
趕去上學的學生顯得比以往更加行色匆匆。
走到八中校園內，見到的也是比以往更蕭條的景象。
仿佛一夜之間，大家都不想跑教室外面了。
周一的第一節課，在記憶里永遠都是語文。
上課后，李東紅走進教室，沒有直接開始上課，而是宣布了考試的消息。
“根據上級單位的安排，下周一、二組織統一考試，從今天開始，進入重點復習。”
教室里應者寥寥。
李東紅的復習，略有點簡單。
他就安排了兩件事，背課文，寫作文。
認真說來的話，直到現在，方年都沒有多少對高中語文課的印象，或者是記憶。
不管是曾經的，還是現在的。
不過有一句講一句，李東紅身為班主任，還是挺負責的，對自己的能力可能也有所了解，所以才會經常用課件代授課……
于是，讀書聲音雜亂的響起。
掩蓋在讀書聲音下面的，是一些肆無忌憚的討論與竊竊私語。
“老方，你認真說句話，你覺得我這次有沒有機會考到480分以上？”
李安南邊豎起語文課本掩耳盜鈴，邊問方年。
方年認真想了想，最后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我覺得能，但得看你用不用心發揮。”
李安南的進步其實是看得見的。
應該說，李安南才是真實的從一個學渣向前努力的樣子。
上次市聯考總分剛過四百分，三本苗子。
李安南不像方年多出來十多年的閱歷，也沒有方年要謀生所以對數學函數方面必須要懂，更沒有方年對數學從小到大的興趣，所以，他的數學撿起來不那么容易。
其實這也是很多時候，老師們會強調的東西，數學是最容易拉開差距的。
理綜不提，下一次考試結果沒出來前，方年跟李安南也就是大哥不說二哥的水平。
剩兩門的語文和英語，李安南的每一點進步都很艱辛。
所以，這才是真實的努力樣子——
沒那么容易。
聞言，李安南臉色一喜：“真的？”
“真的，你得自己上心學。”方年再次強調道。
“不懂的地方真不想問老師的話，可以問問其他學習好的。”
李安南挑了挑眉毛：“八中還有比你學習好的？”
“三人行必有我師，除了語文數學拿得出手外，別的我還有差距。”方年認真道。
李安南點頭道：“明白了。”
見李安南一臉強裝的嚴肅，方年嘴角一翹，沒吱聲……
……從周一宣布考試之后，一連有好幾天，方年都沒看到林語淙。
之前很容易見到。
林語淙總會很‘偶然’的出現在方年的視線范圍內，也不打招呼，也不吱聲。
相當于……冒泡。
不過方年也不擔心她出什么事情，因為傳入耳中的消息說林語淙這些天在埋頭復習。
不僅僅是180班，整個高三大多數人都在嘖嘖稱奇。
自打陳遙休學之后，八中男生里面當屬方渣男名聲最大，女生里面是從始至終的林語淙。
所以方年跟林語淙身上但凡發生點動靜，一下子就會傳開。
虧得林語淙還一副此地無銀的模樣。
好在后來方年說了之后，林語淙也攤牌了。
直到12月6號，周六，方年才再見到從他跟前‘冒泡’的林語淙。
于是方年喊了一句：“林語淙。”
林語淙臉色悄然一喜，扭過頭來時表情是恰到好處的困惑：“啊，方同學，是你喊我？”
方年笑了：“沒人。”
“哦。”林語淙這才發現周圍沒有同學。
便心情愉悅的哼起了小調。
“有什么事情嗎？”
方年嗯了聲：“聽說你快復習瘋了？”
“嗯吶，你不會以為我是放棄靠近你了吧？”林語淙挑著眉毛，好看的眸子里面有調侃的味道。
方年做了個手勢：“是打算考很多分嗎？”
“有點想的，我網名都改成這次一定640了！”
林語淙給自己打氣。
“我查過了，離復旦近的學校不多，除了復旦以外，只有同濟、上財兩所學校能叫得上號，這三個學校在我們省的招生分數線都很高。”
“所以，我必須要努力！”
方年贊許的點頭：“你比李安南靠譜多了。”
“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想上什么大學。”
還有句省心沒說出來。
怕林語淙翹尾巴。
“這次我有信心，絕對會超過460！你等著瞧，文科比理科拿高分簡單，早晚有一天我能跟你比分高低。”
林語淙裝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說道。
方年笑了起來：“那你可千萬別絕望，我這次的分數可能會比較高。”
林語淙：“啊……”
12月8號、9號，桐鳳組織的高三年級聯合考試拉開帷幕。
據說這次的考題難度高于高考難度。
同學們倒是不怎么意外。
按照經驗來說，接下來的考試會越來越難。
最后的結果是高考得分往往會比平時分高那么一二十分。
這次沒有任何的意外，倒是關秋荷比較重視，特地在這兩天做了清淡一些的菜。
盡管北風呼嘯，考試的這兩天里，高三年級的活躍度依舊遠超往常。
那些多余的時間，得發泄的。
最后更是在幾個人的提議下，組隊打了個全場，方年跟李安南從頭打到尾，硬是撐了四十八分鐘。
還好是在9號最后一場英語考試結束后搞的。
要不然很多人當場就心態崩了。
沒別的。
給方年喊加油的女生蓋過了幾乎其它所有的聲音。
林語淙比上次更不避諱，又是送水，又是幫忙擦汗的，方年想拒絕都沒機會。
好在這次除了林語淙，傲嬌迷妹柳漾沒來湊熱鬧，可能也是在哪生悶氣，見不得別人太靠近方年。
可，這樣子，就太讓高三年級的男生心塞了。
“狗幾把渣男，肯定是吊著大姐頭的！”
“就是！”
“讓我說，你喜歡大姐頭，去表白試試啊……”
少年人的沖動有時候就是那么熾烈。
接著許多人都見到了八中大姐頭的氣場。
一個眼神，一聲輕哼，鼓足勇氣過來表白的男生就敗退了。
一旁的方年雙手一攤，砸吧嘴道：“嘖，這么強大的氣場，也不知道你上大學后，會有多少人為你著迷。”
“你怎么不說你自己呢。”林語淙撇嘴道。
“比起來的話，你可完全沒借口，我可是有喜歡的人，必要的時候我可以騙大家說我有男朋友。”
方年笑了：“你不知道大學生會越來越懂有男朋友的女生更好追嗎？”
“行了，不說這個了，考試感覺怎么樣？”
林語淙眉頭微皺：“沒有考試前那么高的信心了。”
“還早，有的是機會，加油吧，哪怕是為了離我更近一些上大學。”方年鼓勵道。
看著方年遠去的背影，林語淙忽然就泄了氣，臉色黯淡下去。
她不喜歡聽這種話，盡管鼓勵是真的，什么都是真的，可越是這樣，她越清楚，方年真的只把她當朋友……
……10號，周三。
對方年來說，這又是一個有收獲的日子。
盡管第一節是英語課，但試卷還是批改完了。
方年在英語上的得分首次破百，得分109，倍感驚喜。
這節課上，方年收到了銀行的入賬短信提示，到賬稿費：172239.12元。
冬瓜有發過來消息說：“小破碗，上個月十五號的那次推廣的收益，將以特許費用的形式發給你，結算日應該要在下個月了。”
方年表達了自己的疑惑：“這是怎么回事？”
冬瓜：“類似于渠道推廣，暫時還沒有定好合適的結算形式，你這本書是網站推出的第一本。”
方年：“明白了，既然是特需費用的話，那可否跟版權結算一樣，打到另一張卡上。”
冬瓜：“可以，繼續加油吧，希望你能打破起點目前的天花板。”
曾經方年寫書的時候就已經有渠道這回事了，不過具體什么時候起點開辟渠道的，方年就不清楚了。
現在看來，好像是上個月才嘗試。
他也不關心這些，有收益就是好事……
……第三節課數學成績出來，方年照例拿了滿分。
因為他沒有卷子，還不配被念到分數。
所以結果顯而易見。
第四節物理課發下來理綜成績，看到分數后，方年松了口氣。
“呼總算沒白費功夫。”
理綜得分：223。
已經是八中理綜里優秀的那波了，分數差距只有一二十分了。
比如朱鵬飛的理綜成績也就差不多是這樣。
他是典型的數學非常加分，英語語文卻很拉分的人。
英語及格一次都是起飛的存在。
語文一直在及格線上徘徊。
總而言之，鄉鎮高中的整體水準真的很有限。
最后是第六節語文課，李東紅一進教室就滿臉喜色。
“統分出來了，首先再次表揚方年，進步非常大！”
“上次考試563分，這次市聯考總分617分！”
“稍加努力，有機會考入北大清華！”
盡管語文試卷還沒發下來，但方年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語文分數，135。
據他自己判斷，應該是在閱讀理解和作文上的得分都高了那么一兩分。
李東紅的聲音落下后，174班的教室一片嘩然。
如果說之前的差距還可以勉強一比，那么當分數突破600以后，差距便可以用難忘項背形容。
要知道去年理科省內重本線才536分。
方年的分數已經超過了81分！
教室里所有人都看向了方年。
“怎么考的！”
“我天吶！”
各式形容詞，不斷蹦出。
稍片刻后，李東紅才接著說：“當然，這次整體表現也不錯，朱鵬飛第二名，547分。”
“特別表揚柳漾，504分。”
“李安南，472分。”
李安南還是很遺憾的沒能考過480分，差8分。
這一個多月的努力也不白費，成績還是很好，坐二本望一本。
就方年看來，后續李安南有可能會超過柳漾。
對數學的理解不一樣，柳漾的數學分數基本定死在了130及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