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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將軍,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所以我能知道也不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對嗎?”
李笙的唇斜上微微揚起,沉冷地說道。
他的指尖只是輕微的一個翻折,既現手中那把火紅的劍便被折成了兩半。
“還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
于無歡眼見好好的一盤棋被既現就這么打散了,惱羞成怒地奮力使出一劍朝著冉冰琛刺來。
冉冰琛卻再也沒有給他機會,而是傾盡全力將長劍由十合一,轟的一下便削向了于無歡的左肩。
于無歡本就有傷在身,加上冉冰琛的修為亦不低,當然抵不住冉冰琛的猛烈攻勢。
于無歡撤身而讓,卻仍然被冉冰琛削去了肩上的衣物,當下便顯得狼狽不堪。
于無歡見不敵二人,既現又不爭氣,只怕長久戀戰會對自己不利,只能忍痛一咬牙,低喝一句:“撤。”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很快他周圍的死士連同他便消散在了夜幕之中。
冉冰琛還想追去,卻被李笙叫了回來。
“窮寇莫追。你護著牡丹和雪蓮。”
李笙拔劍而出,抵在了既現的面前,冷峻下了眉質問道:“既現,你現在可以說了,為何要背叛本王背叛閉冥界,為何又要屢次傷害如煙?”
既現久久地凝望著李笙對自己拔出的劍,悵然一笑,近乎絕望地說道:“李笙,你倒是將白蕪忘了個一干二凈。可是我沒有!你們所有人都保護著棄如煙,你們所有人都覺得白蕪不會復活了不會再回來了!可是我還相信著她活著!”
“你忘了白蕪以前對你的好了嗎李笙!你對白蕪的感情就這么輕而易舉地被棄如煙給攻破了嗎?!你忘記了白蕪死的時候你說過什么了嗎?!”
既現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著。
他的雙眼因憤怒和絕望近乎通紅,每說一句話一個字都幾乎要穿透他的心臟那般難受。
李笙沒有說話,亦沒有松開手中的劍,只是將劍眉緩緩皺起看著已經近乎發狂的既現。
“怎么,現在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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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內疚了,還是心虛惱怒了?!”
既現以拳叩擊著自己的心口,淚隱忍在他的眼眶之中久久未曾落下。
“既現,我能理解你希望白蕪重新活過來的心情。但是,我也不得不告訴你一個現實。那就是,白蕪已經回不來了。就算你搶到了九霄雪蓮,她也不可能恢復肉身和靈識。”
“因為,九霄雪蓮只能令還有血肉之軀的人起死回生。你我皆知,白蕪早已灰飛煙散,再也回不來了,而九霄雪蓮不過是別人拿來利用你的借口。”
“你一向聰明而睿智,為何這次這番想不開呢?”
李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著既現這些既定的事實。
他搖了搖頭,不忍地說道:“我知道你是白蕪的哥哥,對她呵護備至。可是就算是白蕪醒過來,看見你做了與她之前意愿完全相反的事情,你覺得她會愿意看到這一幕嗎?”
“住口!你什么都沒有替白蕪做!又有什么資格來評判我!”
既現渾身顫抖不已,身軀佝僂踉蹌得似一個蒼老的老頭一般,雙目失神而又癲狂。
“我確實沒有能夠為白蕪做什么。但是,我覺得白蕪一定不希望你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她眼中的大哥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而不是一個暗地里攪動風云和狼鼠之輩為伍之人。”
李笙緊皺眉頭,怒其不爭地呵斥道。
他這般呵斥之下既現的臉色頓時一陣煞白,此刻既現的心中萬分的惱怒。
但是很快地,既現便冷靜了下來。
他的雙目開始失神,然后整個人似被抽去了靈魂一般癱軟,終于咚地一聲跪在了地面之上。
他緩緩低頭看向了雪山之下還處于蠱毒之中的百姓們,突然發出了凄然的笑聲。
“呵……我以為我看得通透,其實到頭來,我竟是錯得離譜的那一個……”
“但是,若是讓我重來一次,我依然不后悔做這一切。只要白蕪能夠歸來,只要她還能再叫我一聲哥哥,我便覺得這一切都值得了……”
“就算全世界都告訴我,她不可能再回來了……我也想努力一 (第3/3頁)
次。哪怕是與全世界為敵。”
既現緊緊握住了雙拳,低頭的那一瞬間眼角旁有一抹通紅。
雪蓮的光芒久久在他的身旁盤旋而不下,將他的執念照得通透而長久。
李笙始終望著這樣的既現,清冷俊逸的面龐之上掠過了一絲無奈。
李笙長長嘆息一聲,緩聲道了一句:“既現,我知道你對白蕪的兄妹之情至深。我也沒有責備過你為了復活白蕪所做出的一切。我能理解這一切,也能包容這一切。”
“但是,若是你所做的這一切對如煙來講都是不利的,那么,我便不能袖手旁觀。”
既現聽到“如煙”兩個字的時候眼中亦掠過了一絲內疚,漸漸,這抹內疚又化成了無奈,無奈的各種感覺在他的唇旁化作了自嘲的笑容,夾雜著苦澀,似在這冰天雪地里凝結成了霜。
“因為你愛她,所以會不惜一切去阻攔我的所作所為,對嗎?”
“是。”
李笙堅定地望向既現,鎮重說道:“你跟了我這么多年,應該了解我的喜好和脾氣。”
“若是你真的動了如煙,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向你討回來。沒有例外。”
“你這又是何必?你明知道她并不愛你!”
既現不解,皺眉反問道。
“我知道她愛的不是我。”
李笙微微一笑,淡淡說道:“但是,我也知道,愛情這個東西從來都沒有什么等價交換的說法。它本就是不公平的,不計較得失的,甚至,是從來沒有回應的。”
“但是,盡管如此,我只要看著她開心,看著她幸福,竟也覺得很滿足。”
“我以為,那便是夠了。不想也不敢再貪圖更多。”
“不僅因為我求不得,也是因為,她給不了。”
“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沒有考慮過自己。一如你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自己,全心全意為了白蕪著想那般,從不后退。”
清澈的月光鋪瀉而下,灑在他的眼眸之上,將他眼中的溫柔照得如碧水一般透亮。
那般,不染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