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研究了一會,沒研究出所以然來。
方星河決定回去把剩下的報紙再翻翻,然后再查細枝末節,她就不信了!
方星河還沒查完,攝影部老大突然跟讓她跟另外一個同事去出差,方星河呆呆的看著老大:“我是攝影師,你確認讓我去秀場?”
“你以為讓你去干什么?是讓你去工作。第一,希爾達需要一個專業攝影師,第二,你是希爾達指名要跟著的,第三,你到時候不但要幫她拍照片,還要負責傳達視覺作業,到時候分享給我們部門的人,你可不能出去就完了,你是有任務的。學攝影的,難道對色彩的敏感度能降低?”
方星河立刻精神抖擻道:“老大,我保證完成任務,是我覺悟不夠。我沒想到那么多,對不起老大,我以后絕對不會懷疑你的任何一個決定,我相信,你一定是為我好的!”
老大擺擺手:“知道就好,以后記得要配合領導安排,能害你嗎?還不是為了提升你的專業技能,你現在是我們部門學歷最高的攝影師,你的見識最多,前途最廣,公司當然要全力培養你了。就算你以后出去了,那也不會否認稻禾培養了你,是不是?”
方星河點頭:“老大你說的太對了!”
“行吧,就這樣吧。你這幾天提前收拾收拾,準備配合團隊,隨時出發!”
“遵命!”
方星河高興的跑去跟年伯同說,攝影部老大安排她出差,“我們老大說了,這是為我好,可以提高我對色彩的敏感度,我回來還要給大家講解的。”
年伯同看她一眼,沒說話,方星河趕緊問:“怎么啦?你好像有點不高興。是不是因為我要出差?沒事,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我在公司干活,肯定要配合公司的節奏嘛。你不要擔心,我很快就回來的。”
年伯同依舊沒說話,方星河頓時有點慌了:“那,那下次我不出差了,但是這次我跟老大說好了,不能反悔的。”
她說的真摯,年伯同沒忍住笑了出來:“騙你的,只要是對你好的事,我都接受。”
方星河挑眉:“真噠?那你會不會想我啊!”
“會。”他大方的點頭。
方星河仰頭看他,一雙眼睛閃閃發光:“我也會想你噠!”
海洲孟家會議廳內,孟道渠換了一身白色的新衣裳,意欲清清白白。他坐在上首,看了下周圍的人,說道:“這些年委屈你們了。因為一個年伯同,害的大家東躲西藏,我呢,又在里頭,更加不知道外面的狀況,原本的團體,因為他一個人變得一盤散沙!這個仇不能不報。”
他拍了拍扶手,“我今天出來了,又把大家召集到一塊,就想看看,你們大家的意見,如果意見不統一,那我我們再說不統一的話,如果意見統一,那自然就又是一番話了。孟儔的小兒子主動找了過來,雖然我不知道他跟年伯同有什么過節,不過,既然他主動找了過來,那說明他們的過節還不淺。”
“孟百里那小子名聲不大好啊!”
“他要是名聲好,我還不敢應他。”孟道渠瞇了瞇眼,“既然雙方愿意合作,那自然更好。原本,我就沒打算這么放過他們!年伯同和他的那幾個走狗……現在也沒剩下幾個吧?哼,一個不知好歹不懂感恩的狼崽子,虧我當年還真心想要培養他,把他培養成我的接班人,沒想到……咳咳!”因為激動,孟道渠不由接連咳嗽幾聲。
其他人急忙說:“孟老,您別激動……”
“我還好!”孟道渠舉手,花白的頭發在回來沒多久就被重新染黑,監獄生活沒有消磨他的意志,反而讓他更加冷靜,他抬頭,一雙鷹一樣的眼睛,讓他微黃的眼珠子在看人的時候帶著幾分狠厲,“以前沒出來的時候,我也一直在關注年伯同,他最近幾年風光了,有了點人樣,恐怕安逸的生活過久了,都快忘了我這把老骨頭還被關在里頭。春風得意馬蹄疾,卻不知這馬跑累了,也會失了前蹄!”
一幫被孟道渠重新招攬來的人,抬頭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人問:“只是不知道孟老打算怎么辦,需要的地方孟老只管吩咐,我等自然義不容辭。只是,”那人陪著笑:“我們這些人,這十年來總要找個謀生的法子,我們又沒什么文化,也沒什么本事,只能干些體力活。這個,還有一家老小都在等著養呢!”
他們這幫人,跟孟道渠不能比啊,當年那么多跟著他的人,真正賺到大錢的只有孟道渠,孟家原本就有家底,孟道渠年輕時也是坑了不知道多少老百姓的血汗錢,所以那財富聚攏是真快。但是別人沒賺到錢,每次沖在最前面的他們,但是最終分錢的時候只有少少的一點。
所以,直到孟道渠被抓,這些跟著他耀武揚威的人,實際上依然只靠孟道渠每次發的那點錢過日子。孟道渠被抓之后,斷了錢路的人只能各奔東西另找工作。
十年后孟道渠突然把大家召集來,愿意來的還抱著點希望,還有些不愿意來的,實在是因為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不想摻和這件事,還有一部分,早已跟著年伯同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孟道渠看到被招來的人時,到底還是失望的,這么多年過去,物是人非啊。當年在他眼里還是孩子的人,如今都變成了大叔了。
孟道渠有點失望,果然,這人年紀一大,膽子就小了。這還沒怎么著呢,就像膽怯了。
孟道渠笑了笑:“你們啊你們,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擔心沒了經濟來源?這錢還怕賺不到?”
“孟老,您跟我們這些大老粗不一樣,您哪怕進了里頭,您也在外頭也有人替您賺錢,可是我們不行吶,我們不管是在里頭還是在外頭,都沒本事賺大錢,當年愿意死心塌地跟著您,就是盼著能賺點錢。直到您進了里頭,我們還在外頭盼著您能出來,帶我們闖一條生路。可您這進去就沒能出來,我們呢?差點餓死街頭。”其中一個稍稍年輕一點漢子站起來,他繃著臉:“說句難聽話,當年跟著您出生入死的錢,您每次也不過是拿一點出來打發我們,我們是拿命換的錢,跟那些干活的人差不了多少。以前沒見過世面,現在我算是懂了,孟老不過是拿我們賣命的錢填自己的荷包。不怕孟老笑話,我這趟過來不是跟孟老聊什么以前同甘共苦的事,以前我們跟孟老沒同甘過更沒共苦過,孟老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享受甘甜是你,看著我們受苦。我這趟過來,就是抱著一點希望,看孟老這十年前還欠著我們兄弟幾趟賣命錢,是不是也該加上利息還回來了!”
其他人做著沒敢說話,這漢子卻直接問:“孟老就給一句話,您是給還是不給,給了,我認孟老守義守信,不給我也沒二話,拔腿就走,絕對不打擾,權當我沒來過。”
其他人頓時看向孟道渠,孟道渠笑了下笑:“趙錢啊,你不說我倒忘了,原來大家伙還惦記著那點錢。”他點點頭:“好,這個錢呢,當給。自然沒二話。不過,我也不能平白無故就給你們這些錢,你們總要付出點什么。這趟的事務結束,我自然會加倍付給你們。”
“孟老,您這話就不再理了。那筆錢可不是平白無故的給,那筆錢是我們當時那么多兄弟討來的!”趙錢直接說:“對您來說是小錢,對我們來說卻是大錢。您說總要我們付出點什么,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我們還要付出什么?難不成也要跟您一樣,進去待十年?該給的錢就要給了,別說的跟施舍我們一樣,那是我們拿命換來的!”
孟道渠又咳了兩聲,“如果你是這么個要法,那自然是不成的。我的錢有來處,有去處。你們說的那些錢,在我坐牢的時候,就被國家給沒收了!你們要討那筆錢,也該跟他們討去,跟我討什么錢?現在的錢可是我孟家正正經經賺來的,你們跟我要錢?是哪個理?我告訴你們,這個錢我愿意承認,它就在,我不承認,誰能拿我怎么著?你們的那些錢,早充國庫了!”
“孟道渠,你這就是耍無賴了!”趙錢怒道:“當初我們討來的錢,都是人家賣房賣車的錢,幾萬幾十萬甚至幾百萬,我們都是交到了你的手上,沒交到別人的手上!你現在跟我們耍這個無賴?你還是人嗎?我們再不識字再沒文化,也不上你這個當!別的話你也不用再說了,我趙某人到今天也算是看清了你這副嘴臉。”
他一下站起來,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你們要是還要跟著這種人,那你們就跟著,反正,我是要跟這種分割的!我以前還會罵年伯同不知好歹忘恩負義,現在來看,年伯同根本就是看透了你的本質,知道你是什么樣人,才一定要跟你劃清界限的!”
說完,他什么話沒說,直接走出了孟家。
孟道渠陰沉著臉,隨即冷哼一聲,“真是養了一群白眼狼啊……咳咳……”
氣氛十分沉默,其他人面面相覷,都沒有說話。每個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算盤,每個人都在算著自己的算盤。
趙錢回去之后,有個早上一起去的人,下午找到了他家里:“趙哥,我也不想干了,我現在有婆娘有娃子,我好歹還在廠子里,一個月有六千塊錢的收入,我不能再回去了,但是我擔心孟道渠那個人心胸狹隘,十年前的仇,他十年后都下了狠手要報,我們要是這時候退出……”
趙錢也陷入了沉默,他們反正就是這么個人,沒說完,但是他們上有老下有老,誰敢跟孟道渠那樣的人斗?
別說斗了,孟道渠稍微操作一下,有工作的丟了工作,做生意的做不出生意,恐怕就能小老百姓雞犬不寧。
“我……我聽李原說,年伯同還在海洲。”
兩人對視一眼,沒再說話。
“你們別來找我,我不參合以前的事。”
海洲郊外一個生態果園里,果園的主人李原一口回絕:“我躲在這里清凈了這么久,不想跟以前的事摻和。你們當我是朋友,就別拉我下水。”
趙錢點頭:“我知道,我以為他們也找過你,看來他們是沒找到你。對不起李哥,我們不應該過來的。”
李原搖搖頭,他頓了頓才說:“你們與其找我,不如找年伯同。”
“你當初跟他才好,我們……”當初他們更擁護孟道渠,所以從情感上來說,他們跟年伯同的關系,根本沒辦法跟李原比。
“你們想要求人家庇護,自然就要拿出點誠意,沒道理得意時就甩出人幾條街,失意了就要求人幫忙。”李原說:“年伯同到我這里來過,他跟以前不一樣,你們可以去試試。”
李原說著在紙上寫了一個地址,“這里,我只知道這個大廈的三十樓,至于你們能不能進去,那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兩人拿著李原寫的地方,果然找到了精英大廈。
精英大廈三十樓,兩個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人,用一種膽戰心驚的姿態出現在物業的監控視頻里,“保安室保安室,有兩個形跡可疑的人說要去三十樓,麻煩讓稻禾影視的人過來確認一下!”
第一次下去的人公司前臺,問了問對方,說是找年伯同,但是沒有預約記錄。
前臺只能拒絕讓他們進入。
對方不走,第二次下來的是公司人事經理,問了一下,自然不讓進,但是對方還是不走。
人事經理本來要去跟年伯同匯報的,結果遇到商世:“商助理,年總在嗎?樓下有兩個人,看著挺奇怪,說是年總的舊相識,非要找年總。”
商世挑眉:“我去看一眼。”